風雲突變,君將何處?(落難篇) 第十七章 花中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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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濃濃春意的微風卷夾著一陣陣花香,迎麵拂過,朱允文稟退了一些閑雜的人,獨自一人站在那一池在微風中搖曳著荷花旁怔怔地看著,靜靜地想著。
這一池本該在夏季盛開的荷,卻早早的已經在這個沉悶如墳墓的皇宮的禦花園盛開了,難道說這花兒也是臣服於他那看起來高貴無比的身分之下嗎?
那一片片圓潤潤,綠油油的葉靜幽幽地平鋪於水麵之上,那朵朵粉嫩清雅的花兒便在葉的上方開放,明明那承載著如此美麗花兒的池底下是滿當當的淤泥,卻偏偏那長於其中的葉與花是片泥不沾身,潔淨非凡,這或許就是此花被喻為“花中君子”的原因吧?
那日在順天候的府中見到的那名名喚“麗君”的女子,就恰恰有著如同這池中之花的氣質,那般潔淨,那般清雅,就如同超脫於塵世一般,即便身處在那一片烏煙障氣互相做著啊諛我詐的場麵之上,依然能保持著那一份聖潔、高雅。
這女子的出現正好比一朵潔靜聖雅的荷花在他那早就沉積了數許淤泥的心湖中慢慢開放。
朱允文知道那是一種心動的感覺,那種感覺在他以往的生命中從不曾有過,因為他知道他先前從不曾心動過,亦從不曾愛過。
他喜歡上了那位眉宇間淡淡流露著一種不輸於男子英氣的孟家的叫做麗君的千金。隻是她與劉奎璧到底是何關係?想來那麗君小姐與劉奎璧應該是相識的吧?若是不然,他們又何來那日奇異的怪舉?她那日的遊離著的目光是在注視劉奎璧嗎?她那日借以身體不適要先行離去也是為了奎璧嗎?她與劉奎璧是什麼樣的關係?
“皇上召見微臣有何要事?”身後傳來那位正讓他難以理清思緒的人的聲音。
朱允文回過身來,即便此時心裏有著無數個疑問,但那英偉不凡的臉上依然掛著一絲絲淡淡的笑意,那神情就好似這春日裏的微風一樣和煦。
“此處並無外人,你又何須如此多禮!”說著便大手輕輕一揮,免了劉奎璧的禮。
“謝皇上!”劉奎璧恭敬地說道,順便也收了禮。
“近日這禦花園中百齊放,春光無限,朕特意宣愛卿一道前來賞花的!”朱允文說著言不由衷的話語,話語間所流露的恰怡是幾許自我嘲弄的意味,在這位他堪稱知己的的臣下麵前,他無須刻意隱瞞,但此刻那臉上的神情倒當真有著一種讓人感覺悠閑的愜意,那駕式倒確實有幾分賞花的樣子。
“皇上這麼好的興致,何不讓皇後一起作陪?”劉奎璧一樣說著言不由衷的話語。他自然知道這位至高無上卻實際上又空虛無比的天朝天子並非當真是要邀他一起賞花,因而打算以此話將其揭露。
朱允文並不燥也不惱,對之於他眼前這位年輕有為的臣子揭露他目的的話語付之一笑,其後又緩緩轉過身去,指著那滿池盛開的荷花對著身後的劉奎璧說道:"劉愛卿覺得這滿池的荷花如何?"
"出淤泥而不染,聖潔高雅,美麗大方,乃花中之君子!"劉奎璧無法揣測眼前這位君王此時的心思,雖能猜到宣他而來絕非賞花這般簡單,但隱於其中的真正目的,劉奎璧卻當真無法參透,因而麵對這位雖然與自己在私下裏以知己相待,與兄弟相稱,但實際上有著天差地別的君臣隔閡的君主時,他不得不小心且恭敬地做答。
"那那一處的翠竹又如何?"朱允文不曾回身,依然麵對著荷池而立。劉奎璧看不到朱允文此時的表情,隻是見他用手指著荷花池前方的那一片翠竹林向他發問。
"拔挺鐫秀、生機盎然、氣質冷峻高潔,亦可謂君子!"劉奎璧如實做答,同時亦在心中慢慢揣測著這位九五至尊的此時讓人難以捉摸的心思。
"那麼孟士元家的那位千金孟麗君,劉愛卿又覺得如何?"朱允文回轉過身來,依然帶著滿麵的笑意,但那笑中卻隱藏著莫測高深的情愫,那對炯然有神的眼中亦是有著高深不可測的深遂。
劉奎璧顯然被朱允文這跳躍極大的問題問得有些不知所措,隻因為這個看起來簡單的問題之中還提到了那位讓他愛之瘋狂的人的名字。
看著眼前這位可謂與自己"青梅竹馬"的人,劉奎璧沒有來由的感到一種危機感,那顆裝載有那個人的心也莫明的驚慌起來,因為此時他在那位座擁天下的年輕天子的臉上看到了一種區別以往的活躍且渴求的神情,那眼中所流露而出的高深莫測的深遂分明就帶有著一種自心而發的向往與愉悅。
如果說以往的朱允文是深揣著孤寂而沉睡的死土,那麼此時的他便是那依偎著初生愛情的甜密而破土而出的春筍。
原來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可即便眼前的人有著如此高高在上的身份與地位,亦有著掌握著天下生死的權力與威嚴,但是劉奎璧依然不願將孟麗君讓於其他任何人。
"麗君就如若這池中之花,林中之竹聖潔高雅,鐫秀挺拔,不僅有著荷般清新動人的外貌,亦還有著翠竹那般冷峻英偉的氣質!"劉奎璧毫不掩飾自己那發自內心深處的對孟麗君赤裸裸地讚美。
"哦……原來劉愛卿與朕竟有此驚人的同感!"朱允文揚起眉,那臉上的笑意更濃,那眼中的神色也更加的深遂。
劉奎璧不語,算是默認了朱允文所說的話語,隨即便不動聲色地在一旁細細揣測著,慢慢研究著自這位至高無上的人的眼裏及臉上所透露出的信息,並在心裏快速地想著應付之方。
"聽你方才所說,像甚是了解這位孟家的女子?"朱允文試探著。
"是的,皇上,孟麗君便是臣自小便念念為之不忘的人,亦是臣拒絕成為駙馬的真正原因!"劉奎璧毫不避諱地表述著自己的心境,其後又深怕自己的表述不夠明白真切,也顧及不得眼前位皇帝此時會做何種想法,毅然地且堅決地大聲地宣讀著他對孟麗君恐是今生便再無法撼動的真言:"我愛孟麗君!"
一句話驚了朱允文,亦驚到了聞言訊而來的朱雲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