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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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麼時候才會醒?”在尹翊暄為墨塵施針後,鄴筠筠忍不住問道,已經過去一天了,都不見墨塵醒來。
“過會兒就醒了!”醒早醒晚完全是他本身體質的問題。尹翊暄收拾好東西,準備出去,“這是哪?”從身後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你終於醒了!”鄴筠筠喜出望外,尹大哥還真是神了,說過會兒就過會兒。
尹翊暄什麼也沒說,隻是停了一下又邁步出去了,這世界上不是隻有墨塵一個病人,這莫藥坊還有一大堆的病人等著他醫呢。
“謝謝!”他知道是她救了她,說聲謝是應該的。感激她舍命相救,沒有她三日的真氣續命,也許自己真的活不到現在了。隻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為什麼會為她擋下那一劍,是不由自主還是天意難違?
“該說謝謝的人是我!要不是你幫我擋下那一劍,我早就不可能站在這裏了。”其實她也不明白,墨塵為什麼會奮不顧身為她擋那一劍,他們倆連萍水相逢都不曾有過。
墨塵看著她,臉上有些許的猶豫,“你……和冥魂教的人認識?”在她的麵前,他是墨塵,一個武林正派人物,而冥魂教是中原武林欲除之而後快的邪教!
墨塵的問題讓她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冥魂教——一個自己熟悉卻又陌生的詞,“如果不方便……就算了。”他也不想強人所難,但更不知道是為什麼,他希望從鄴筠筠口中知道有關蕭宇晟的事。自己失去記憶,一切都是聽小賦和白琬薏說的,他不會聽信片麵之詞,才想聽聽鄴筠筠這個當事人說的。
他誤會了,“不是!隻是說來話長。”她和冥魂教的淵源豈是三言兩語能說的清楚的,“那天帶頭的那個人叫小賦。我會認識他,是因為……他是蕭大哥的書童。”他是書童時,是那麼正義凜然,可偏偏一切都是假的。
蕭大哥?現在蕭宇晟的身份不是早已經曝光,為什麼她還願意叫他蕭大哥?“那你口中的蕭大哥也是冥魂教的?”更何況蕭宇晟不是殺她父母的仇人嗎?她應該痛恨他到極點,能夠親手殺了蕭宇晟才是她最想的事情吧!
“嗯,他就是……冥魊聖君,小賦是聖使。”如果蕭大哥不是冥魊聖君該有多好,隻是簡簡單單的人物,他們就能夠一起廝守,白頭到老了。
“冥魂教在你們中原正派人士眼中不是邪教嗎?你怎會認識邪教教主?而且既然他是邪教教主,那一定不是什麼好人。我看你應該是正派人士,怎麼喚他……蕭大哥?”墨塵為了能套出鄴筠筠的話,不惜詆毀自己,反正現在的他對於蕭宇晟是陌生的。
“不!不是的,蕭大哥不是壞人。在別人眼中,他也許不是什麼好人,可對我來說,他是一個大好人。在我最脆弱的時候,安慰我,照顧我;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他一直在我身邊,雖然……他接近我是有目的的。”沒有蕭大哥就沒有鄴筠筠,雖然他當初救自己隻是為了玉佩,可我仍然感激他。
她為什麼會有那樣深情的眼神?“聽你說起來,你好像喜歡他?”她對蕭宇晟不是虛情假意嗎?
喜歡?我對蕭大哥僅僅隻是喜歡而已嗎?明知道他是殺我全家的仇人,我還是願意拋棄一切和他在一起,隻是他到最後還是背棄了對我的誓言,“……我們相愛過,也許……隻是我的一廂情願。”雖然不再介意蕭大哥接近自己是為了玉佩;雖然小賦告訴自己蕭大哥是喜歡我的,可還是不免懷疑,他為什麼一次次傷害我的心?但是……至少我們曾經是真的相愛過,那一種感覺是騙不了人的。
奇怪?“你不恨他欺騙了你的感情?”女子不應該最注重兒女情長?一個一而再,再而三欺騙她的人,她早該恨他了。
“說不恨是假的。”釋懷一笑,恨早已過去,“他……應該真的有喜歡過我吧,感覺是騙不了人的。”鄴筠筠想著和蕭宇晟在一起的感覺,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容,而墨塵在看到鄴筠筠笑容後,竟覺得欣慰,她不再苦著臉了。
一問一答,墨塵把想問的不想問的都問了,隻是想和鄴筠筠聊天,看著她笑,心裏就很甜。而鄴筠筠對於墨塵的問題毫不避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連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了,竟然對他敞開心扉,或許是因為像吧!他們都不知道有一種莫名的情愫已經漸漸駐紮進了他們的心裏,隻等著在某一天開花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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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大哥,墨塵……什麼時候能康複?”在童家村已經住了十幾天了,墨塵的傷勢也一天天好起來。不過自己還有事情要辦,再過十天就是蕭大哥的忌日了,若再不啟程上路,就趕不及了。這兩年以來,無論自己身在何處,在此時必定會趕回來。可現在又不能丟下墨塵不管……
“筠筠,你有事?”心細的尹翊暄看出鄴筠筠似有難言之隱。
“再過十日便是蕭大哥的忌日,我……要趕回去祭拜他。”其實她早就知道,所有人都希望她能忘記蕭宇晟,好好的重新開始,可是曾經愛得刻骨銘心,怎麼可能說忘記就忘記呢!
“筠筠,你放心吧!把墨塵留在這,我們會照顧好他的。”歐陽冰澈很義氣的答應了,嗯?好像忘了什麼,“啊!我真糊塗,你是要……和墨塵一起上路,所以……”用曖昧的語氣戲弄著筠筠。
冰澈怎麼可以開這個玩笑!“不是的,冰澈!你別戲弄我了,我隻是……隻是覺得墨塵為了我而受傷,如今我卻要離開,良心不安。”在她心裏隻有蕭大哥一人而已,心已經被填滿了,容不下別人進入,就算他和蕭大哥很像也不行。
“冰澈,你別鬧了。”尹翊暄看得出她在排斥墨塵,可見她還是忘不了蕭宇晟,“筠筠,你先去辦事吧!墨塵我們會幫你照顧好他的。”她總是這樣,永遠都把別人的事情放在第一位,如果她能為自己自私一次該有多好……
“……嗯!”鄴筠筠立馬回去收拾行裝,經過墨塵房門口時隻是停了下,以為墨塵還在休息就不去打擾他了,騎上馬往長安趕去。可她想不到的就是墨塵一直都在,他們所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聽見了。
正午時分,欣兒端著飯菜和湯藥進入墨塵房間,“墨公子,該吃藥了。”
墨塵一口氣把藥喝完,往她身後看了看,“欣兒姑娘,今日怎麼沒見鄴姑娘?”既然是演戲,當然要把戲給演足了,不能讓其他人起疑。
“鄴姐姐有事先走了。”看來墨塵是習慣了鄴姐姐來送藥,送飯了。不過像鄴姐姐這麼漂亮又溫柔的姑娘,哪個男子見了會不動心,又對墨塵嗬護有加……情有可原!
他是知道她走了,要去祭拜蕭宇晟,“走了?她去哪了?”略帶焦急地問,蕭宇晟的屍體她都沒找到不是嗎?要去哪裏祭拜?看來還是要回去問問小賦……祭拜……也許是個下手的好機會!
“過幾天是蕭公子的忌日,鄴姐姐要去祭拜他,所以先走了。她也不放心你,叫公子好好照顧你。”鄴姐姐就是這麼好的人,為了朋友什麼都能做。
墨塵聽完欣兒的話,一時間心裏竟是打翻了五味瓶,什麼滋味都有,她是真心的嗎?在她心裏已經有我的存在了,和蕭宇晟相比呢?不知道為什麼不自覺地將自己和蕭宇晟做對比。
“什麼,你也要走?”歐陽冰澈差點把口中的水給噴出來。
“在這兒打擾多時,在下也該離開了。”為了不讓尹翊暄起疑才一直沒有運功療傷,不然這點傷怎麼會拖上半個月。
“筠筠一走,你就要離開,該不是說好的吧!”歐陽冰澈雖然有點畏懼墨塵,當然是因為他像冥魊聖君的緣故,但是有機會損人,她也是不會放過的。
“歐陽姑娘開玩笑了,在下與鄴姑娘隻是萍水相逢而已。”墨塵說話的語氣竟然透著淡淡的怒氣,對於鄴筠筠自己有種說不出的包容,竟然對她無法狠下心來,這也就是為什麼會替鄴筠筠擋下那劍的原因,本想接著那個機會除掉她,可真正看到她會受傷時又狠不下心,當時自己唯一的念頭就是要保護她,不能讓她受傷。可對於歐陽冰澈他們就不同了,這幾日的相處,發現他們並無什麼過人之處,當初自己竟然敗在他們手上,不免來氣。
“既然墨公子執意要離開,我們也不便多留,這裏有些藥,你帶著上路,你的傷並未痊愈,要注意點才行。”尹翊暄覺察到墨塵語氣不太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替冰澈解了圍。誰讓自己妻子的嘴巴就是這麼厲害,氣死人不償命,常常把他醫治的病人又氣到內傷昏迷。
“多謝,在下告辭!”墨塵拿了藥便徒步離開童家村。獨自走在路上,聽見不遠處有馬蹄聲傳來,聲音由遠漸近。不一會兒,幾個人影便出現在了墨塵的眼前,幾人動作敏捷地下馬,對墨塵行跪拜禮,“參見聖君!”
“嗯。”墨塵轉眼間完全變了個人似的,灰色的眼眸中沒有了先前的溫度,冷得要人命。
“聖君,您沒事就好,屬下擔心您的傷勢,知道鄴筠筠將您帶來此處,便派人留守在這裏,打探消息。”小賦因那一劍,一直在擔心公子的傷勢,於是跟蹤到此,關注公子的傷勢,今日探子回報公子離開了童家村,便立馬趕來迎接公子。
冥魂教最大的敵人就是宇文炫棨和獨孤燁還有鄴筠筠,之前在救人的時候就已經與她交手過,大略知道她武功高低了,“你可知宇文炫棨和獨孤燁的武功如何?”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獨孤燁的武功……在屬下之上。”對於獨孤燁的武功,小賦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他曾經是武林第一,兩年前他的武功並不在公子之下,如今秘籍上的武功公子已經練成,自然在獨孤燁之上,可是兩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鄴筠筠不就是個很好的活例子。
“江湖上武功比你高的人屈指可數,看來他並不好對付。”墨塵靜靜想著對策,“宇文炫棨呢?”
“……據聞他現在的武功已和獨孤燁不相上下。”對於冥魂教來說,這無疑是兩個大障礙,再加上鄴筠筠,形勢對公子極其不利,他最擔心的事還是公子恢複了對鄴筠筠的情,不忍心傷她,重蹈兩年前的覆轍。
……宇文炫棨,獨孤燁……要想法子對付才行,墨塵心中想著,突然一副畫麵闖進了墨塵的腦中,“筠筠,小心!”當時鄴筠筠正要被小賦刺殺,他們兩人的表情是擔憂和在意,“他們兩個和鄴筠筠的關係很好是不是?”每個人都是有弱點的。
“是共經生死的朋友。”公子怎麼突然這麼問起?
共經生死?哼,那就讓我看看你們能不能為了鄴筠筠而死!“再過十天就是蕭宇晟的‘忌日’,你可知道她為蕭宇晟立的墓碑在哪?”隻要知道她會去哪,就有把握製服她。
“在落日崖。”鄴筠筠以為公子死了,在落日崖邊為公子立了個衣冠塚。
“十天之後我們也去落日崖,看看蕭宇晟!”自信的笑容使得冷漠被打破。這件事情當然不會像公子說的這麼簡單,小賦知道公子定是有了辦法對付宇文炫棨,獨孤燁和鄴筠筠,現在人多公子不方便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