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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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極劍孟齊峰啊,挺出名,在五大門派的俠客中他算是有名的一位,是極雲門大長老的二徒弟。”
“那他怎麼死的?”
“誰知道?他瘋了,如果要死肯定是瘋死的。”
司清的話無疑讓我木了好大一會,冒牌老爹又變成瘋子了。
“孟書,孟書?”司清將我喊醒了。
“哦,他怎麼瘋的?”雖然我發現孟書的記憶在我的腦海裏還殘留了一些,比如我能認識承天文字,但她的感情還是不能完全左右我,所以我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這事鬧得很大,”司清有女人八卦的潛質:“聽別人說他的夫人杜氏原本是一個大家閨秀,後來不知怎麼地看上孟齊峰這個一文不名的遊俠。為了嫁給他,杜氏被趕出了家門,跟孟齊峰到了擁春城,開了個小飯店,育有一子一女。在江湖人的口中,杜氏倒也是個有名的賢妻良母,不過一年前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我的心提了起來。
“還能有什麼事,天下這種男人多的是。原來那孟齊峰在擁春城早就討了房小妾,而且他和小妾的兒子比他和杜夫人的兒女還大,杜夫人原本並不知情,孟齊峰自己也小心翼翼的瞞著,知道的朋友都笑他懼內。可那妾生的孩子考了個官,那小妾便有了翻身的機會,跑上門去認祖歸宗。杜夫人氣得當場吐血,才三天人就不行了。”
心頭突然湧出一陣難以忍受的刺痛:“後來呢?”我忍住呻吟,無力地問。
“後來,後來孟齊峰就瘋了,在靈堂上抱著他夫人的屍體跑掉了,說是要讓他夫人複活。再後來,再沒人見過他。”
“為什麼要等失去了才珍惜呢?”我低著頭,淚水從我臉上滑下,心裏的疼痛感一浪高過一浪。現在都這麼疼,孟書當年是怎麼熬過來的。
“你沒事吧?”木乃伊將頭伸到我底下仔細地查看。
“沒事,聽得動感情了而已。再後來呢?”我擦擦眼淚接著問。
“沒後來了,不過那小妾真狠,占了財產,將杜夫人的一對兒女趕出了家門。孟齊峰一代大俠,一對兒女卻無家可歸。對了,他的女兒還有一段故事呢。”司清的舌根子嚼得津津有味。
“什麼故事?”我的手指發白,狠狠地摳住了旁邊的石欄杆。
“你知道一個16歲的未婚女孩帶著她14歲的弟弟是怎麼活的嗎?”
“不知道。”我不能再多說話,內心的孟書開始微微發起抖來,我快要控製不住語速了。
“賣自個啊,兩姐弟在破廟裏住了不久,孟齊峰的好友周廈就把這對姐弟接到了他家,跟他的兒子定了親。”
“那這個周廈還是個好人嘍?”我的胸口已經痛得快說不出話來。
“哼,這些偽君子要真是好人就好了,”司清冷笑一聲:“他們那些人,還不是為了孟家姐弟手裏的九鬼八重。”
“九鬼八重?”我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九鬼八重,武林至寶。”司清重重地點著頭。
“這武林至寶怎麼會在孟家姐弟手裏?”
司清正要回答,一個山寨幫眾衝進了院子:“當家的,當家的,不好了,不好了——”
“什麼事?”
“當家的,一群武林人士闖到山寨來了,弟兄們根本不是對手啊。”
我大驚,奶娘今天帶人出去買東西了,凡烈也帶人打獵去了,我一個人根本就頂不住。
“快讓老弱婦孺撤到後山,再通知壯士們都到前廳去,讓兩個腳程快的人去通知奶娘和凡烈,叫他們速速回來,快。”幫眾領命,一邊跑一邊拿起大鑼急促地敲起來:“出事嘍,大家到前廳,老弱跑後山——”
“司清。”安排下去後我想起了司清,趕緊扭頭一喊,可這麼短的功夫他已經不見了,再四下一打量,那個木乃伊蹲在牆角,正掩耳盜鈴地拿掃帚擋著自己的臉。那瘦削的身體和那同樣瘦削的掃帚重疊在一起,分明就是一麵最鮮明的膽小鬼旗幟。看到他這樣子,我的嘴角開始不自覺地抽搐,恨不得立刻再給他一頓暴揍。
“你這樣能藏住嗎?”我“好心”地問。
他從掃帚外露出半邊頭討好似的笑著說:“哎呦,我的嫂子啊,我隻是一個醫生,可一點功夫都不會,你可別讓我給你衝鋒陷陣啊。”
“那好,百裏飛墨躺的那間屋子很安全,你去躲著吧。”我沒好氣地說道。
“我就知道嫂子是一個好人。”木乃伊熱淚盈眶。
我差點吐血:“你是烏龜啊!還真躲?快去幫百裏飛墨轉移一個藏身之地,笨,藏都不會藏。”
“哦,好,嫂子你保重啊,我會在精神上支持你——”木乃伊一邊大喊一邊扛著大掃帚跑了。
我擦了一把冷汗,和趕過來的幫眾一起趕往聚義廳。
剛從後門跑進大廳,大廳的大門就被什麼東西撞開,緊接著伴著兩聲慘叫,兩個渾身是血的幫眾像炮彈一樣被扔了進來。說時遲,那時快,我的腿自己就動了,輕鬆一蹬就飛了起來,麻利地將兩人接下。
原來孟書也會輕功啊,我一邊飛一邊驚歎。可還沒等從自己的超能力震撼中回神來,大廳外邊就傳來一聲怒喝:“妖女,還我哥哥嫂嫂命來。”隨即,一道如毒蛇吐信一般的銀光向我襲了過來。情急之下我向後個翻滾,避開了那一劍。忽然聽到旁邊有人大聲喊道:“二當家,接劍。”
再次不受控製地,我準確地接住了那把劍,以讓自己吃驚的速度的拔劍出鞘,牢牢地架住了再次襲來的劍。
這時我才看清了那個持劍人,一個清秀的圓臉女孩。
身體裏的孟書忽然詭異地衝她笑了一下,接著使出了更詭異的一腳,將女孩踹飛。
“妖女,休得傷人——”伴隨一聲氣如洪鍾的蒼老男音,一隻碩大無比的腳就朝我的麵門飛了過來,連身體裏的孟書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我就伴隨著耳邊一陣耳鳴飛了起來。重重地撞上了聚義廳的大牆,然後迅速彈落。
趴在地上,我的五髒六腑都在疼痛。口裏忽然多了很多鐵鏽味,眼睛也開始發花。回頭一看,雪白的大牆上多了一朵鮮豔的大紅花。
再轉頭看看大廳裏突然湧進來的那些男男女女,我撐著笑道:“這麼多高手到我的土匪窩來,難道是來剿匪的?”
剛才被我打趴在地的那個粉衣女子從地上爬起來,走到我麵前,張嘴就是一口吐沫:“呸——妖女,淫婦。我們周家如此對你,你竟然恩將仇報,不僅壞我家的門風,現在還殺我家的人。”
我伸手抹了一下臉上的吐沫,笑著回答:“這麼漂亮的姑娘,口水比豬的還臭,真可惜。”
圓臉女孩眼睛瞪圓了,抬腿衝我臉上就是一腳,我動彈不了,閉著眼睛等著那大腳落在我臉上。等了半天沒動靜,小心地睜開眼睛,身前擋著一個長胡子的中年人。
中年人拂拂自己的胡須:“周小姐,雖然此女子敗壞門風,但她的父親畢竟曾經是極雲門的人。所以,還請給極雲門一個薄麵,讓在下問她。”
姑娘被旁邊一個青年男子拉了下去:“阿矯,你讓林師伯問書兒吧。”
“書兒書兒,你還想著她,想著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姑娘本來已經平靜下來,可一聽這話,馬上吼起了旁邊的男人。
“阿矯,這麼多前輩在這裏不得無禮。”另一個中年男子訓斥了那姑娘一句,名叫阿嬌的姑娘立刻不做聲了。
我看著這一幕,雖然覺得孟書的事情快要被揭開有點激動,但心裏除了憤怒並沒有半點格外的感情,更不用說和青年疑似不清不楚的牽扯。
“書兒,師伯問你幾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擋在我麵前的中年男子蹲下來,認真地對我說。
雖然我知道他也不是東西,但此刻他至少比那些人稍微安全一點,所以我順從地點了一下頭。
“好,這個月周家十五條命案是不是你犯的?”
這第一個問題便擊得我嘴都麻了,待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後,我拚命地搖頭:“我這個月從未離開過山寨。”
“第二個問題,那份九鬼八重現在是不是在你手上?”
“沒有。”
“第三個問題,你怎麼殺的那十五個人?”中年男子的眼神越發冰冷。
我突然忍不住笑了:“師伯,你從一開始就沒聽我的解釋,你死死地認定是我犯下了那樁我聽都沒聽說過的命案,無論我怎麼解釋,有意義嗎?我說了,我這個月從未離開過山寨。”
臉上突如其來的劇痛,讓我把剩下的話咽進了肚子裏。
“孟書,九鬼八重,你把它藏哪了?”
“林玉封,我們是來問周家的命案的,不是來問九鬼八重的。”人群中走出了一個身著墨綠色長衫的男子,臉上微有怒氣。
“哼,我們極雲門的九鬼八重就在她手裏,難道我不要回來?”林玉封冷冷地說道。
“林大俠,今天我們先問殺人的事情,問出了這個,九鬼八重還怕找不到?”
聽了這句話,林玉封回過頭來:“孟書,快說人是不是你殺的?”
“喂——你們說我這個月殺了十五個人,拿出證據來啊。”本來還想看他們窩裏鬥的,這下我不免有點失望。
“證據是這個。”穿墨綠長衫的男人手一抖,一張用鮮血寫成的布條在風中特別駭人:欺壓孤女,天理不容。
“哦,這上麵說欺壓孤女,那麼你們怎麼認為這個孤女就是我?難不成,你們真的欺壓我啦?”肚子冷過後開始抽著疼,我用力支撐著自己不停顫抖的身體,生怕自己連趴都趴不住。
“你管我們周家有沒有欺壓你,你找得出證據證明你這個月一直在山寨嗎?”名叫阿嬌的女子跺腳問道。
“山寨上上下下那麼多人,當然全能證明。”
“笑話,你山寨的人當然全都幫著你,怎麼能夠證明?”她輕蔑地一笑。
“山寨的人不能證明,還有一位大俠可以證明。”我自信地說。
“誰?”
“鬼麵刀。”
“你胡扯,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眼淚,再不招老娘今天花了你這張小妖精的臉。”那個女人獰笑著走了過來。
說不害怕是假的,但我強打精神:“什麼武林正派,不過是徒有虛名,這麼多人欺負我一個弱女子。”
在場的人們都裝起了啞巴,山寨的人想動也被他們製得死死的。
那女子走到我跟前,劍尖離我的臉越來越近,情急之下我伸手想抓住那劍尖,沒想到斜裏伸出了一把劍,架住了可怕的劍尖。
“我能證明。”非常熟悉而且很冷靜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