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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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縷微弱的光芒透入陰森黑暗的柵欄,射到鴻雁的臉上,可就是這並不強烈的光芒,卻驚醒了鴻雁的睡顏,鴻雁睜開了眼睛,渾身酸痛,也是,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此情此景,不適應也是在所難免,鴻雁揉了揉酸痛的胳膊。
“還好吧,公子。”一個聲音響起,卻是映柏,看映柏的情形,應該是徹夜未睡吧,臉色有些蒼白,但聽聲音還算精神。
“柏叔叔,放心,我沒事。”鴻雁回眸凝望,向映柏說明自己的狀況。“也不知道父親怎麼樣了?”
“蘇公子放心,你們全家很快就會相聚的,在黃泉路上,趁著還有機會,多吃點吧。”兩位麵目猙獰的獄卒提著盒子走了過來,看來是在分配早點。
“什麼,又函出什麼事了?”映柏站起身來,衝到牢門前,雙手抓住柵欄。
“現在還好得很,隻是啊,皇上已經定罪,證據確鑿,看來逍遙不了多久了。”另外一個獄卒雙眸冷寒,麵帶嘲笑。
映柏整個人癱倒在牢門前,整個人像一攤軟泥,力氣在此刻完全被抽盡,如果說剛剛拚著一股毅力和希望還能繼續支撐著,此刻獄卒的話,卻像是帶走了映柏所有的勇氣。
鴻雁的世界也彷佛靜止了一般,腦袋裏一片空白。突然,一個人影閃入了腦海,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越擴越大,是旭堯,昨日旭堯的話在耳邊響起,是那麼的清晰,“鴻雁,你又何必拿話激我,我決定的事情,就不會改變。不管你是否接受我的心意,我還是要說,初次在麵,你的風采就奪走了我的眼球。我隻是希望你能夠信任我,信任我是永遠的站在你的身邊。”
父親獲罪的話,此刻他怎麼樣了,昨日的信誓旦旦,並不像是說說而已,自己的世界毀了,不能在毀了這個口口聲聲說把自己當知己的人的世界啊。
“那三皇子呢?三皇子怎麼樣了?”鴻雁急切地問。
“蘇公子還有閑情擔心別人?放心,三殿下好得很,隻是今日已經作為監軍,隨李大將軍征西去了。”剛剛提飯盒的獄卒懶洋洋的回答。
“也是,說起來,這個案子三殿下可是提供證據,立了大功,也難怪陛下如此器重了,不過說起來,陛下這次派三殿下前往西征,還真夠突然地。”另一個獄卒喃喃的說。
三殿下立下大功,究竟是怎麼回事?鴻雁陷入了一個有一個的謎團,衝不破,解不開,那獄卒似乎都能透過那張布滿疑雲和悲傷地臉上看到一顆彷徨無助的靈魂,也不再惡言惡語,離開了牢房。
不可能,一切都像是做夢一樣,從街上結識兩位皇子、到禦宴上簫劍和鳴被皇上認可、再到此刻的身處牢籠,一切未免來得太快了一些,快的都讓自己完全沒有走好準備,不,應該是壓根就沒準備過接受這種命運。
映柏彷佛是從一種哀傷中暫時的醒過來一樣,如果有可能,自己也希望這一刻就此留住,但是他不能,又函情況未卜的狀況下,他必須要代替又函照顧好鴻雁。映柏端起了剛剛獄卒放在門口的早點,來到了鴻雁的身邊。
早點很粗糙,隻有三個幹癟癟的饅頭和一瓢清水,這時憶楓也睜開了迷蒙的睡眼,憶楓從小漂泊慣了,遇到這種場所,也沒什麼適不適應。
映柏先拿了個饅頭遞給憶楓,隻是可憐了這個孩子,滿以為可以給他一個家,沒想到卻把他帶進了深淵。憶楓很懂事,看到叔叔和哥哥都欲然欲泣的,默默地接過饅頭吃了起來,還向映柏扯出一個還算燦爛的笑容,希望可以舒緩一下叔叔臉上皺起的眉頭。
映柏摸了摸憶楓的頭,告訴他,自己沒事。又走到了鴻雁的麵前,把饅頭放在了他的麵前。“公子,多少吃點吧,不然會撐不下去的,你也不希望又函擔心吧。”
鴻雁還是沉醉在自己的夢中,難以醒來,不願醒來。雖然說成熟的較早,但就年齡的話,確實還是個十四歲的孩子,從來沒有經曆過這種陰謀,尤其是聽到三皇子居然變成父親謀反案件的最大的功臣時,受到的打擊更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這樣的場麵實在是太過沉重。
鴻雁坐在地上,雙手捂住自己的頭,很想說服自己,剛剛聽到的都是假的,父親被定罪是假的,三皇子提供證據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自己隻不過在做夢罷了,對,是做夢,隻要不醒來便什麼事都沒有,那就這樣好了,永遠不要醒了。
見鴻雁這幅模樣,映柏也是說不出的難過,這是一雙小手搭在了鴻雁的膝蓋上,“哥哥,會沒事的。”
這雙小手好像一下子為鴻雁指明方向一般,那陣白霧漸漸散去,鴻雁抬起了頭,看到憶楓閃著晶瑩剔透的大眼睛望著自己,鴻雁好像突然醒了一般。
對,自己肩上的擔子還很重,父親被指謀反,可憶楓怎麼辦,柏叔叔怎麼辦,還有蘇府的大大小小,一幹人等又怎麼辦,自己不能夠一蹶不振,從此刻起,蘇鴻雁不再是為自己而活,而是為所有需要自己的人而活。現在唯一的希望,似乎隻有那個人了。
鴻雁從映柏手裏接過饅頭,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柏叔叔,你和父親,一定會幸福的吧。”
映柏不知道鴻雁在想些什麼,隻是覺得鴻雁的情緒一下子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隻得怔怔的點點頭,算是回應了鴻雁。
“柏叔叔,鴻雁以前是不是很不懂事,破壞了父親和叔叔的和氣,傷了父親和叔叔的心。”鴻雁繼續自顧自的說。
“沒有的事,公子不要亂想。”映柏值得安慰著鴻雁。
“鴻雁有多無理取鬧,鴻雁知道,柏叔叔,對不起。請你和父親一定要幸福啊。”鴻雁看著映柏說。
映柏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隻得點了點頭。
鴻雁飛快的啃完饅頭,微弱的光線照耀在他絕世風華的臉上,為他整個人撒上一層金色的光芒,鴻雁大叫一聲,“獄卒大哥,獄卒大哥。”
“吵吵吵,大清早的要死啊,哥們幾個剛剛伺候完你們幾個,正想睡個回籠覺呢。”一個獄卒揉著惺忪的睡眼,懶洋洋的走了過來。
“獄卒大哥,可以請你替我給二皇子捎個信不?”鴻雁在監獄呆了一個晚上,倒也學會了,好男兒能屈能伸。
“蘇公子,你當監獄是你家啊,想見誰就見誰。”獄卒露出輕蔑的笑容,雖然口中說是那麼說,倒也並不急著離去。
鴻雁想了一下,從腰間解下一片玉佩,遞了出來,“獄卒大哥,鴻雁現在落難,並沒有什麼好的東西報答大哥,這塊玉佩,就孝敬您了。”
獄卒把玉佩拿到手裏,掂量掂量,笑出聲來,“看在蘇公子這麼有心的份上,小的便去試試,不過能不能見到二殿下,那就另當別論了。”
“那是那是,謝謝獄卒大哥了。”鴻雁急忙說。
“好了好了,閑話就少說了,有什麼話要帶給二殿下就直說吧。”獄卒有些陰晴不定。
鴻雁咬了咬牙,手上的拳頭握的緊緊地,片刻,終於吐出一句話,“你就告訴二皇子,他贏了。”
“那蘇公子沒其他的事的話,小的便先告退了。”口中說著告退,卻不等鴻雁又開口說話的機會,便拿著玉佩快速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