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本是王謝堂前燕,緣何飛入百姓家。 第15章 金戈鐵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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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新二年五月望日,驍勇大將軍劉晚澈與副都統張不離會師於大聞山下,劉晚澈聚集麾下所有兵士,一共三萬有餘,從中選出四千精兵,供張不離驅使。
“張副都統,今晚子時一戰,全靠你了!”劉晚澈歪躺在椅子上,似乎衰弱不堪,要不是左右有人服侍著,興許他坐都坐不起來。
張不離單膝跪在地上,左手扶膝,右手握劍,神情凜然:“劉將軍盡管放心,今日一戰我張某胸有成竹、勝利在望,管教他莫西國嚐一嚐我們大尚國的厲害,定然殺他個片甲不留!”
“如此甚好!劉某不才,有負皇恩,身染惡疾,竟無法調兵遣將,上陣殺敵,還好有你相助,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言盡於此,劉晚澈劇烈的咳嗽起來,許是咳得太厲害了,鼻涕眼淚都流了出來;再加上那淩亂的頭發,花白的胡須,曾經在戰場上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勇士,今日竟與街邊老叟無異,真是時不待人,廉頗老矣!
“將軍無需自怨自艾,還請多多保重,時候不早了,屬下還是先行一步了!”張不離直起身來,對著劉晚澈抱拳行禮。
“去罷,早去早回!劉某在此等候都統的好消息!”劉晚澈一麵擦著眼淚,一麵朝張不離揮揮衣袖。
張不離戴好頭盔,整理好盔甲,後退了幾步,到了帳篷門口,轉身出了帳篷。
“呸,該死的老匹夫!”張不離憤恨的啐了一口,剛才滿臉的崇拜換做了鄙視與不屑。他大步流星的朝自己的營帳走去。
當看到張不離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後,劉晚澈嘴角浮出一絲笑意,他直起身子,朝著右邊角落裏喊了一句:“你出來吧!”
一個矯健的身影閃了出來。
“將軍!”
“司名啊,這次行動都靠你了!”劉晚澈雄姿英發,雙眼炯炯有神,與剛才奄奄一息的形象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柳司名微微一笑:“劉將軍,你放心吧,末將一定會將對方一網打盡,絕不辜負大人的厚愛!”
“嗯,你先去吧,做好一切準備,今夜子時,殺他個措手不及!”劉晚澈麵無表情,可是眼睛裏卻殺氣騰騰。
夜深了,大尚國軍營內與平時無異,依舊是燈火通明,唯一的區別是,夜巡的士兵都不見了,往常這個時候,他們都會二十個人一組,到軍營各個地方前去巡視安全,巡完一圈後,回到各自的帳篷內,再換另一班人馬接著巡視,地處兩國交界,不得不注意安全,以防有敵細入侵。而現在,雖然每個帳篷都亮著篝火,卻十分的安靜。
大部分的人馬都被派出去做突襲隊了,所剩的不是過是些老弱病殘,守著大本營。
有一件較大的帳篷內似乎比較熱鬧,那是將軍劉晚澈的帳篷,他此時正在咳嗽,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周圍服侍他的小兵們忙上忙下,慌出慌進,生怕他有什麼閃失。
遠處的一個帳篷根兒下,一個老兵正在打瞌睡,他麵前的篝火都快滅了,他也不知道去收拾一下。“咻——”一把小巧的飛刀飛過,老兵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身子一歪,便倒下去了。一個黑衣人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他用腳踢了踢地上的老兵,得不到反應,於是拍拍手,藏在暗處的黑衣人全部露出頭來。
“走吧!時間剛剛好!”他壓低聲音道。
一路幾乎可以說是暢通無阻,直接就來到了將軍劉晚澈的帳篷前。
“大哥!”一個稍微矮點的人湊了上來,與為首的黑衣人耳語道:“我覺得有古怪,偌大一個大尚國軍營,怎麼肯能連個巡夜的都沒有?這也太反常了吧?我說還是先回去再商議商議比較妥當!”
“固沙,你也太小心了!你以為大哥我那5千兩黃金是白花的麼?放心吧,張不離既然收了我們的錢,肯定會為我們賣命的!這裏他都打點好了,我們進去將那劉晚澈的頭顱割下,就大功告成了!哈哈!”黑衣人忍不住笑了,看來他是誌在必得。
“可是......”固沙還想在說些什麼,黑衣人大手一揮:“好了,有什麼話回去再說!事不宜遲,還是先殺了那劉姓老兒再說!”說罷率先衝進了軍營裏。
後麵的跟班魚貫而入,固沙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進去。
劉將軍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突然聽到嘈雜聲,睜眼一看,卻見幾個黑色的人影赫然矗立在自己床前。
“什麼人?”劉晚澈支起身子,大驚失色道。
“哼哼,什麼人?要你命的人!”為首的黑衣人冷笑道。
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兵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正要進來,到了門口看見這一幕,嚇得一個哆嗦,藥碗跌到地上,摔得粉碎,一股濃濃的酸苦氣息在帳篷內彌漫開來,小兵雙眼一翻白,“咚”的一聲,直挺挺的躺了下去,暈死了。
“哼!廢物!”固沙見狀,忍不住譏誚道,看來是自己多慮了,這大尚國的士兵如此膽怯懦弱,將軍又體弱多病,難怪數次被我軍戰敗。
“你們要幹什麼?”劉晚澈臉如死灰,渾身像篩糠似的亂顫,還不忘大聲呼救:“來人啊——來人啊——有刺客——”
“老賊!無需多言,今晚你大勢已去,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哈哈!”黑衣人仰天長笑。
“你到底是誰?”劉晚澈問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莫西國太子雨前固倫!”黑衣人說著,緩緩的扯下臉上的黑布。
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出現在大家的視線裏。
“雨前固倫?”劉晚澈驚恐不已:“不不不!不可能!我明明派張不離去夜襲你們西莫軍隊,你不是應該在大本營裏麵麼?怎麼會在這裏!”
“哈哈,既然你就要死了,我還是讓你死的明白些!你的愛將張不離,已經悄悄歸降我莫西國了,你還不知道吧,你那幾萬大軍,現在已經歸我所有了,哈哈哈!”雨前固倫大笑著,從腰間拔出寒冰劍,劍尖直指劉晚澈。
“老匹夫,快快受死吧!”雨前固倫大笑著,飛身向劉晚澈刺去。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劉晚澈身子一斜,手在床裏一抓,迎麵一擋,“砰——”兩支利劍在空中相遇,發出清脆的聲響。
劉晚澈一躍而起,穩穩的落在了不遠處的地麵上。
“你——”雨前固倫身子受到一股內力的衝擊,接連後退了好幾步。
“你不是——”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這突如其來的巨變。
劉晚澈捋著胡須:“哈哈,你是不是很奇怪,奇怪我不是生了重病麼,怎麼還能打能殺的?固倫太子,事到如今,我也跟你說個實話,我們早就覺察張不離這個家夥與你軍有密切的聯係,所以就將計就計,演一場喜給你們看,哈哈,固倫太子,你倒是有些小聰明,可惜啊,太好大喜功了!”
“無恥小人!竟然敢使用這麼下三濫的手段!看劍!”雨前固倫勃然大怒,舉劍向劉晚澈殺來。
劉晚澈雖然已過知天命的年紀,可是身手依然敏捷,那雨前固倫雖然年輕力壯,卻也沒占到絲毫的便宜,眼見著就要敗下陣來。
雨前固沙救兄心切,趕緊加入了戰鬥中,她手持九節鞭,舞得是虎虎生風。
“劉將軍,小心!”柳司名衝了上來,拿著手上的馬鞭,替劉晚澈擋住了九節鞭的攻擊,跟雨前固沙糾纏在一起。
“司名,你怎麼回來了?”劉晚澈一麵打一麵問。
“回將軍,前麵的事情我已經辦理妥當,所以就急著趕回來複命了!”柳司名武藝高強,一點也不畏懼雨前固沙的進攻,越戰越勇,倒是雨前固沙,好像吃不消了,開始節節敗退。
“你們這群混蛋,怎麼不過來幫忙啊!”雨前固沙向同夥呼救。
那幾個黑衣人身子搖晃了幾下,接二連三的倒了下去,雨前固沙愣住了,一不留神,被柳司名反手擒住,不得動彈。
“你們怎麼了?說話啊!”雨前固沙大叫道,黑衣人像死了一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們沒事,隻不過中了‘玉柳迷香’,睡個把時辰就好了!”柳司名湊在她耳邊低聲道,模樣頗為神氣。
“‘玉柳迷香’?你竟敢下毒!好卑鄙啊!”雨前固沙氣憤無比。
“那你們呢?叫人在我們將軍的食物裏下毒,不也是一樣麼!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柳司名戲謔的說道,西莫國還真是無人,居然派了個這麼矮小纖瘦的刺客來行刺,看他個子,足足比自己矮了一個頭呢!
“你!”雨前固沙又悔又恨,雙手被人鉗製住,沒奈何,她隻好轉身趁柳司名不注意,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柳司名吃痛,本能的一拳打向雨前固沙的胸部,拳還沒收回來,他就傻眼了,那裏怎麼軟軟的?分明是個女人的胸部嘛!
“你是......女人?”柳司名驚問道。
雨前固沙臉一紅,啐了一口:“呸!色狼!”
“我又不知道......”柳司名趕緊解釋道,話音還沒落,隻見雨前固沙眼睛一閉,身子一軟,就倒了下來,他急忙伸手一接,雨前固沙整個人就倒進了他的懷裏。
與此同時,早就被劉晚澈製服的雨前固倫也倒了下去。
“將軍,這?”柳司名呆了。
“哈哈,你小子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非禮莫西國的小公主固沙,以後有你受的啦,哈哈——”劉晚澈的笑聲飛出了帳篷外麵,驚起了樹林裏正在休息的一堆夜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