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淩很快著手處理名單上的細作，就鍾粹宮的那幾個，不過數日便相繼溺斃於宮中的千裏池中。
    而且每天，白淩並沒有離開他很長時間。
    商大屠了解了他的真實勢力後，哪敢再給他臉色看，現在一到飯點，他都喊白淩跟他一起吃。
    白淩一開始還端著，跟商大屠這幾天近距離相處下來，倒是對商大屠很為改觀。
    商大屠看著懶散，可對自己的要求還算嚴格，不僅會花很多時間讀書寫字，更重要的是，他似乎很喜歡混跡在宮人中打探口風，不論任何小事，他都願意多聽多看。
    他一直以為，陛下禦駕親征後，商大屠會挑這個時間點跑路。
    但看商大屠乖乖在宮中等陛下回來，倒是認識到一點，也許在陛下和商大屠的關係中，陛下並非占下風的一方。
    他突然對商大屠這個人有了清楚且客觀的認識。
    不由地，他也開始強迫自己，將自己內心莫名的波瀾，漸漸轉變成對於公子的敬意。
    他知道這很難，但他願意這麼做。
    此刻，白淩坐在食案前低頭好好吃飯，商大屠突然端個碗坐到他對麵一起用，他不由有些慌神。
    倒是商大屠似乎習以為常，一邊夾菜一邊諂媚地湊過來問：“大將軍武功這麼高，在江湖上能排得上號嗎？”
    白淩被他問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識地往後仰了仰身體，才回道：“沒排過，不大清楚。”
    商大屠特意夾了塊肉遞到他碗裏，繼續追問，“那跟上次那個江湖大盜比呢？”
    “自然微臣比較厲害，否則那蟊賊怎會故意調虎離山？”
    白淩一想到上次的事，就咬牙切齒。
    商大屠點點頭，衝他笑道：“那這麼說，大將軍還是很厲害的，我能有大將軍護佑，榮幸！榮幸！”
    他嚇得放下碗筷，急忙道：“公子無需對微臣這般殷勤，有什麼要求還請公子盡管提。”
    聽他如此說，商大屠趕忙坦言：“我就是想知道，你調查的結果，我現在兩眼一抹黑，多少有些擔心你。”
    白淩這才明白商大屠的意圖，他隻好將調查的情況和進度交代清楚，“公子，微臣已查明名單的真實性，隻是要在短時間內一網打盡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
    宮中就近的，微臣捎帶手就能處理幹淨，但宮外的，微臣不敢妄動。
    而且，陛下出發前，給微臣下達的最要緊的任務，是保護公子，微臣不能長時間離開公子，置公子的安危不顧。”
    “可我在後宮很安全呀，實在沒必麻煩你天天守著我！”
    商大屠有些著急，他之所以想盡快解決掉這些北延細作，是不想軒轅閬回來的時候多想。
    仔細想想，悄悄地解決這些北延細作，雖然對軒轅閬來說是好事，但商大屠主動將自己牽扯進去，對商大屠來說卻不大好。
    因為這些動作很容易讓人懷疑，尤其是軒轅閬。
    但商大屠願意賭一次，賭軒轅閬願意信他，並且一定信他。
    他雖然對軒轅閬來說是來曆不明的人，但既然和軒轅閬表明了心跡，那就意味著已經同軒轅閬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如果不能將軒轅皓文的謀反之心告訴軒轅閬，那他隻能盡可能地為軒轅閬鏟除其他的細枝末節。
    他不會眼睜睜看著軒轅皓文傷害他喜歡的人。
    這些矛盾的思緒，在他腦海裏不停翻湧，所以他表現得很急切。
    但白淩卻理智地問他：“王爺的傷還未痊愈，難道公子就已然忘了前不久那個潛入後宮的暗殺公子的死士了？”
    “……”
    商大屠被這麼一問，才意識到，他僅僅為了軒轅閬不多心，就將自己的性命全然拋到腦後。
    白淩注意到他愣怔的表情，不由多嘴：“公子，陛下有足夠的能力自保，反而是公子，應該多擔心自己的性命才是。不然，陛下會擔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