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一旦暴露，就隻能舍棄，他一開始就懂得這個道理。
    隻是商大屠總想著，沈清秋既然能為了他的主子舍棄所有，他的主子應該也會顧念他的忠誠，留他一條性命作為回報。
    然而，小月入宮不到兩月，沈清秋竟然就病重了。
    這事，他要不要跟軒轅閬合計合計？
    鍾粹宮的北延細作還沒找到，貴妃跟宇文月華的關係也非比尋常，他身邊圍繞著太多與月華公子相關的人事，但他卻毫無頭緒。
    沈清秋背後的主公，應該也謀劃著天大的事，目標如果不是月華公子，那必然就是軒轅閬。
    雖然這個神秘人一直沒獻身，但商大屠心裏還是有明確的懷疑的。
    再說，小月要是想出宮見沈清秋，也繞不開軒轅閬。
    沉思片刻後，他最終還是走進寢宮，坐到了軒轅閬身邊，將目前的情況說與他聽。
    軒轅閬很聰明，摸索了一會兒便收起了錄音筆，聽商大屠說話。
    聽完，他盯著商大屠看了好一會兒，商大屠都被他盯得渾身起雞皮疙瘩，“你一直看著我作什麼？”
    軒轅閬又一次撲倒了他，在他耳邊吹氣，“好看才看呀。”
    商大屠急忙扶住自己的腰，無奈地推開身上不要臉的人，“我跟你說正事呢！”
    軒轅閬這才正經，眼神一直落在他身上，“我們屠兒這麼聰明，倒不用我擔心。想必這個時候去質問高穀，他一定會實話實說。”
    商大屠被他看得都不敢與他對視，隻能故意撇開視線。
    再說，“屠兒”這叫法也太肉麻了，娘裏娘氣的，他聽著渾身不舒服。
    所以他忍不住蹙眉，“屠兒？聽你這麼叫，別人還以為我是你徒兒，你是我師父。
    咱兩這年歲擺在這兒，怎麼算，我也應該是師父，你是徒弟，是不是叫反了？
    私底下，你還是叫我全名吧！”
    可軒轅閬卻不願意，非要跟商大屠掰扯這些沒用的，“我一個皇帝，讓你做我的徒弟不吃虧，為師會對徒弟好的。
    徒兒，不然你叫我一聲好師父來聽聽！”
    說話間，軒轅閬已經挑起商大屠的下巴，挑逗商大屠。
    商大屠沒想到這小屁孩還有這種惡趣味，他臉一紅，急忙拍開軒轅閬的手，有些惱了：“能不能好好說話？”
    軒轅閬立即收手，這才回歸正題：“你想怎麼查都由著你，我不會阻攔。”
    “如果我要出宮呢？”
    商大屠挑眉，他隻是問問，沒預備軒轅閬會應下。
    但軒轅閬卻一口答應：“出宮可以，一定要大將軍跟著。”
    “……”
    商大屠沒想到他會這麼痛快地答應，不由提醒：“月華公子可是後宮嬪妃，自由出入皇城，恐怕會引來非議，你可想清楚了？”
    “可你不是月華公子，我也沒辦法真的狠下心，剝奪你的自由。隻要你願意把你的心放在我這兒，我願意乖乖守在皇宮，等你回來。
    所以你，千萬別再說要離開我的話，否則，我真的會發瘋。”
    商大屠不明白，短短時間內，軒轅閬為何對他用情至深。
    說真心話，他沒覺得自己有多好，多優秀，樣貌更不足以使人一眼沉淪。
    所以他實在不知道，軒轅閬到底癡迷他什麼呢？
    他想不通，便問軒轅閬：“為什麼？為什麼是我？”
    軒轅閬寬大的手掌靠近他，五根手指插入他的頭發，溫柔地幫他將散落的長發夾到耳後，好像在讓他聽好。
    “因為孤獨。
    因為隻有你敢平等地與我對視，甚至，看不起我。”
    “……”
    就這？
    軒轅閬是不是受虐狂？
    商大屠忍不住想。
    可看見站在他麵前的少年，說完這話後，眼底氤氳出的淚水，他多少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