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湯池宮，商大屠翻了半天，終於找到了北延太子宇文拓寫給月華公子的書信。
    雖然字認不全，但宇文拓在信中焦急的心情，他能看出來。
    宇文拓雖然變態，愛上了自己的三弟，但他對這個三弟還是不錯的。
    至少，當初月華公子被他父王送來當質子，宇文拓一直是反對的。
    商大屠看到這些信，他不確定是不是軒轅閬故意讓他看見的，但他不得不把書信重新放回折子的夾層裏。
    就好像，從未看過這些信一樣。
    這一天，他想了很多，就連心中對軒轅閬隱隱的心動，也被他死死地按下去。
    ……
    應該是後半夜，商大屠已經睡了，軒轅閬帶著一身酒氣從背後抱住了他。
    嚇得他急忙掙開了軒轅閬，“你幹什麼？”
    “我沒想幹什麼。”
    軒轅閬沒想到他反應這麼大，閉上眼就睡了。
    可能跟商大屠呆久了，他有時候不自覺地就以“我”自稱。
    “行，你睡床，我睡下麵。”
    商大屠心裏對他有怨氣，自然不願意跟他睡一張床，所以這一次，他下了床，睡到了之前軒轅閬睡的軟席。
    倒是軒轅閬一看他接近書案，酒醒了大半，立刻下了床，將商大屠攆回了床上。
    “我睡這裏，你回去睡榻，別傷風了。”
    “……”
    商大屠忍不住給了他個白眼，重新走回去，縮回了被窩。
    他偷偷豎起耳朵聽到，軒轅閬背著他翻折子的聲音。
    整個大殿很寂靜，除了溫泉水時常咕嚕咕嚕地流淌，那一陣陣窸窣的撕信的聲音也漸漸地充斥商大屠的耳鼓。
    幸好，他和軒轅閬認識的時間還不長。
    也幸好，他還沒徹底陷進去。
    商大屠默默地在想。
    他背著軒轅閬躺在床上，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一想到自己在這個陌生的年代孤立無援，商大屠根本難以自持。
    他還能信誰？
    也許，他誰都不能信。
    他原本也不想依靠誰，可軒轅閬對他太好了，讓他不自覺地想要相信、依靠。
    可直到今天，他才清醒。
    即便他有像月華公子一樣的容貌，他在軒轅閬的眼裏，不過就是個有價值的棋子。
    ……
    可能是商大屠哭得太投入，軒轅閬將他翻過來，給他擦眼淚，他還愣愣地，無神地睜著兩隻眼睛。
    軒轅閬溫柔地看著他，說話也很溫柔：“這就怕了？我知道你不是宇文月華，不會讓宇文拓碰你一根手指頭。”
    這是商大屠怎麼也沒想到的，他問軒轅閬：“你真的不喜歡我，那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我對月華公子也很好，隻是你沒瞧見過。”
    “……”
    商大屠到底要麵子，他不好意思再哭，隻問軒轅閬：“北延太子不會特地來大維一趟，就為了見月華公子吧？”
    “倒也不是，大維和北延最近在北疆的問題上，的確發生些小摩擦，需要雙方盡快協商著處理。”
    軒轅閬回答他，很自然地將被子蓋到了自己身上。
    他卻很敏感，瞪了軒轅閬一眼。
    軒轅閬隻好拿開身上的被子，自覺地下了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