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為他好麼？
    軒轅閬這個時候出宮辦事，必定是很要緊的，肯定不是他口中說的，去城中為商大屠找製衣的花樣。
    不過是拿他當借口。
    商大屠不傻。
    而且，他這次要是真的沒能成功請走北延太子，還真不知道軒轅閬會怎麼處置他。
    ……
    也許真正的危機來臨，才會使他如此忐忑，總不自覺地往不好的地方想吧。
    也不知過了多久，軒轅閬和大將軍終於回了南閣樓。
    他的確帶著一些花樣回來給高升，讓高升趕忙拿去給繡娘趕工。
    商大屠心神不寧，語氣自然不大好：“一件衣裳，值得你親自出宮一趟麼？”
    “再小的細節都能決定一件事的成敗，宮中沒有如今北延時興的花樣，朕自然要出宮去尋。而且，我可幫你提前會了會這位北延太子，他可不是能夠小看的對手。
    你呀，要小心，可千萬別漏了馬腳。”
    軒轅閬這麼回他，他這才覺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可我畢竟不是月華君，我怕我要是真的壞了事，……”
    “放心，朕檢查過，你和月華君身上都沒什麼特別的胎記、傷痕，隻要你不說，沒有人會察覺你不是月華君。”
    軒轅閬一邊寬慰他，一邊拉著他往樓下去換衣服。
    “是嗎？那就好。”
    商大屠一開始也沒在意，可等他回過神後，不由停下了腳步，“你什麼意思？那天晚上，是你幫我脫的衣服？”
    “不可以麼？”
    軒轅閬似乎隨意答的話，卻在商大屠心口落下巨大的漣漪。
    他怔忪了許久，直到換上新衣，被軒轅閬拉進大宴，在眾目睽睽中同軒轅閬坐到最上頭的金案，商大屠才略微清明。
    在他們的金案之下，多設了另一方食案。
    其上，一個長發披肩，汗巾裹額的年輕人大大方方地坐著，一看就是外朝人的裝扮。
    商大屠確信他就是北延的太子宇文拓，不由多看了兩眼。
    宇文拓看到他似乎在打量陌生人的眼神，不由發問：“聽說三弟傷了腦袋，如今竟是連自家二哥都不認得了？”
    商大屠裝模作樣地想了想，立刻裝脆弱，往軒轅閬的懷裏縮了縮，“陛下，他是誰呀？”
    軒轅閬雖然預料到商大屠為了演戲會故意同他親近，但是沒想到商大屠會貼得他心口這般近。多少有些慌張。
    但還最終還是穩住了心神，攬著商大屠的腰，笑道：“這位是你們北延的太子，月華君的皇兄。”
    “噢。”
    商大屠聽到軒轅閬介紹宇文拓，隨口答應了一聲。
    他沒再看宇文拓，也沒叫人，更不曾給宇文拓行禮，隻是一心倒酒喝。
    宇文拓被他如此忽視，不由咬了咬牙，臉上的表情變得極其陰鷙。
    “看來三弟傷得不清啊。”
    商大屠這才抬眼，潦草地瞥了他一眼，冷冷地答道：“可不是麼？我這個妖妃被逼得從那麼高的城樓上跳下去，能留半條命就不錯了。”
    “……”
    底下的大臣瞧狀，大多對商大屠嗤之以鼻。
    一心隻覺得是他這個妖妃，故意勾引他們聖明的皇帝陛下。
    而他們個個有口難言，更不敢在此等重要的場合拂了他們大維皇帝的麵子，隻默默地坐在席上，等候歌舞助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