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至飯點，莫驚春告訴他自己選了家外灘邊、能看到黃浦江的西餐廳。許來遲作為一個地地道道的北方旱鴨子，對於這些江河湖海有種天生的向往，聽到這話立馬就興奮了起來。
    他們到達那會已經臨近傍晚了，太陽剛落下去，天色也就是處在半黑半明之間。不知道是哪棟樓先亮的又或者是所有建築一起亮的，反正一片闌珊中，許來遲最先注意到的還是東方明珠的紅燈了，耀眼明亮。
    斕斑而絢麗的光影投到水麵上，溫柔旖旎又紙醉金迷。有艘輪渡緩緩駛過，燈影便被切得七零八碎，但片刻又隨著波浪合攏。
    確實擔得起“十裏洋場煙花裏”形容。
    莫驚春順手把切成小塊的牛排推給他，問道：“你喜歡嗎？要喜歡等下咱們也去坐。”
    “有些東西吧，看是一回事，親身體驗就是另一回事了。是謂可遠觀不可褻玩焉。”他看著愛人的動作，嗔道：“我又不是小姑娘，不用這麼討好我。”
    莫驚春搖了搖頭：“我沒那麼想，我隻是……隻是想讓你開心一點。”
    許來遲又心疼了，都是自己的錯，才讓這樣好的人這樣自卑。於是他探身握住莫驚春的手，眉眼都帶著笑：“我現在就很快樂。”
    莫驚春回望他，許來遲能感覺到他倆之間流淌的愛意，緩緩彌漫散開，和世間芸芸眾生的情感交彙在一起。
    真摯純淨的愛。
    “等下想去哪？”莫驚春問道。
    許來遲捏捏愛人的手指：“哪也不去了，我們回酒店吧。”
    莫驚春有些局促，瞳孔抖動：“是不是……太早了……”
    許來遲立馬就反應過來在愛人的小腦袋瓜裏，車子已經開上了五環，於是他半是揶揄的調戲：“想什麼少兒不宜的呢？小傻子，我意思是回去休息。”
    莫驚春兩頰緋紅，瞪了他一眼，許來遲硬是從那一眼中看出了旖旎風情。
    就像……
    就像情人間的撒嬌，他立馬血氣下湧，起了反應。男人說的話真是標點符號都不能信，前一秒他還信誓旦旦的保證和人蓋著棉被純聊天，現在卻又……
    不過也能理解，有多喜歡就有多渴望，食色性也，人類的本質罷了。
    華燈初上，這座城市的夜景很美，璀璨的霓虹照的夜空似乎都是亮的。
    莫驚春坐在床上，呼吸有些急促，手指無意識地攥緊，如果細看就會發現身體也在微微發著抖，像一隻惴惴不安的蝴蝶。
    晚上他倆……要睡一張床的。
    許來遲自然是用餘光瞥見了，其實他也緊張，別看這倆人都28了，可說破天都還是個雛。理論知識薄弱也就算了，實踐經驗更是零。不緊張才怪呢。
    可再怎麼緊張，許來遲也打算破壞掉這種尷尬的氣氛。所以他沒話找話：“上海好像要比北京熱呀？”
    莫驚春自然不會讓他唱獨角戲，打蛇棍上地回答：“是有點，不過還好有空調。”
    見許來遲，莫驚春反問：“你來呆幾天？”
    “我周一就回去，還要上課。”
    “嗯，我……我也很快的，待不……了多長時間。”莫驚春支支吾吾，許來遲暗道糟糕，這下怎麼越來越尷尬了。
    還是莫驚春先開了口：“那個…：我去洗澡，上海確實有一點熱。”
    “我等下去洗。”在這種氣氛下，許來遲覺得自己也開始手足無措了。他一屁股坐到沙發上，開始背誦聖賢書。
    不知過了多久，浴室門再次打開，莫驚春腰上纏著浴巾，身上裹著浴袍走了出來。
    發絲濕漉漉、軟綿綿地趴在頭頂，鎖骨泛著微粉，粘著水珠，浴袍下的胸膛鼓囊囊的，一雙小腿筆直而白皙。
    許來遲咽了口唾沫，方才孔夫子孟夫子輪番上陣才勉強壓製住的欲火又燎原般的燒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