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譯後退幾步，站到了牆邊。他有些木然的看著嚎哭不止的張成樹。
    張麻子已經死了，他想要知道真相的唯一希望就是張成樹，兩年前的槍殺，綁架。
    陸青原，你到底在隱瞞什麼？
    歐陽明站在樓譯身邊，瞧見他皺著眉的樣子，示意大倉停手。
    大倉退到了一邊，留下滿臉是血的張成樹。濤子一直侯在旁邊，見此看向樓譯。
    樓譯朝張成樹走去，順手拿起刑具台上的鉗子。
    他停在張成樹麵前，抬手抓住對方流血的下巴，聲音極其冷靜，“從始至終，我隻想知道張麻子為什麼要綁架我，是誰給的指示？張成樹，你如果不說實話，我就卸掉你的舌頭”。
    張成樹已經被打得麻木了，他僵硬的抬起頭，少年清秀的眉眼染上一層冰霜，眼中的狠絕令人心裏本能的升起一股恐懼。
    濤子本來是想看看熱鬧，看到樓譯的神情也打了個寒顫，這真的是一個十九歲的少年該有的眼神嗎？就像經曆了諸多沉重的生死，眼睛空洞，寒冷和狠厲直逼人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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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地牢時，歐陽明甚至都不知道樓譯和張成樹說了什麼，才讓張成樹鬆口交代了一個和綁架有關的堂哥。
    他看著前麵步伐堅定的少年，一身白色長衫幹淨貴氣，但那襲衫，罩不住他散發出來的冷厲氣質。
    “樓譯”，歐陽明小跑著跟上樓譯，“他剛才交代的那個叫張開逸的我們先前就查到了，他是青田醫院的大夫，曾和你是同校的。這事你怎麼看？”
    地牢建在歐陽家後院，院裏種了不少的花，這個季節都已經凋零枯謝。
    樓譯停下腳步，看著枯萎的花，“我自己去找他”。
    “這都快一點了，你一個人出門我不放心，還是我陪你去吧”。
    樓譯側目看著歐陽明，說：“他是我學長，和我關係不錯。放心吧”
    張麻子，張成樹，張開逸。三個人都姓張，但樓譯從沒想過張開逸會和張麻子有什麼關係，更加想不到當年的綁架會和張開逸有關。
    按張成樹的說法，堂哥張開逸知道張麻子綁架的事，並在張麻子逃竄的那些年，經常給他錢財幫助。
    “什麼關係不錯”，歐陽明道：“陸青原是你大哥，這關係不錯吧。可他幹了些什麼？樓譯，你一門心思的要查當年的事，就是在為陸青原證明是不是？”
    樓譯沒有說話，那一槍他親眼所見，還要證明什麼呢？
    當年的樓家養子謙卑懂分寸，親兒子率真灑脫，兩兄弟情誼深厚，這份感情是多少豪門世家羨慕不來的。兩兄弟當初在圈子裏有多好的名聲，現在就有多令人唏噓。
    外人看的是個熱鬧非議，隻有身處其中才能感受到背叛有多深切。
    事到如今，樓譯已經沒有再為誰證明開脫的想法，他隻想查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然後為他爹報仇。
    歐陽明幽幽歎了口氣，“我爹經常說，我要是能有你半分通透就好了，可在你大哥的事上，你怎麼就這麼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