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第二十章元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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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這一天,契丹部落人人也都忙碌起來,周邊國家都會派使者至契丹。行水在除夕夜這天想家了!想自己的父母及大哥!之前在單位的時候,自己都不曾這麼傷感,也許是因為知道自己不能回去了吧!行水輾轉反側,折騰到半夜都沒有絲毫睡意。白天時,耶律倍及耶律堯骨都派人送了禮,耶律阿保機早安排阿古隻,務必把行水帶去參加元正節日。
契丹人五更的時候,會把白天製作的丸子,扔到火盆裏,那丸子是用糯米和羊的骨髓混合在一起,搓成的。而薩滿法師就會帶著箭繞著部落的所有帳篷邊跑邊念咒語,各家都會把鹽扔在火盆裏引發爆炸聲,以此來驚嚇所謂的“惡鬼”,其實就是祈禱的方式,隻為祈求平安。在古代,淩晨三點至淩晨五點,這個時間段是很重要的時間段。有詩為證:米團分拋五更時,繞帳鈴聲到日移。昨夜春書剛進禦,和風已上碧繒旗。
正月初一,契丹人稱這一天元正,這一天耶律阿保機要接受各地使者朝貢。聽阿古隻說,這次除了新羅、高麗還有吳越王派來的使者,連渤海國都派了使者,這些都是周邊的小國。
隨著大汗耶律阿保機和大閼氏述律平坐上高位,從人皆行跪拜禮。
耶律阿保機笑著說:“平身。今日元正,宴會開始吧!”
“謝大汗。”眾人起來後一一落座。
隨著康默記念叨了一大串祝詞,接著就是眾人獻禮。
耶律倍攜帶其妻妾蕭璨、蕭柔上前送的是一柄如意,傳說是當年漢高祖劉邦用過的,耶律阿保機收到禮物時,眼神都充滿喜悅。
耶律堯骨送的是自己親自狩獵的時候打到一頭豹子,特意讓人製作一件裘皮棉襖,耶律阿保機也高興地誇了一番。
最小的耶律李胡,一個大胖小子,五歲年紀,奶聲奶氣地說了一串祝詞,是他親手寫了一副字。
大閼氏述律平見了歡喜的不行,誇讚道:“我兒有心了。”
新羅遣使者獻上的是人參,吳越王送的茶葉及綢緞,高麗遣使者送了一把寶劍,渤海國送一座珊瑚寶石。
隨著各個下屬也獻了禮品,宴會正式開始,身穿胡服舞姬伴舞,大家言笑晏晏,觥籌交錯地熱鬧起來。
行水對這些菜沒有什麼興趣,除了酒就是各種肉,腥得很,雖然都是烤肉,對於沒有辣椒而言,就是沒有靈魂,按地形分布,契丹應該有孜然啊,自己不曾對香料感興趣,中藥還是略知一二的,突然想吃烤串了。改天好好問一下蕭璨去,她身為女子,對香味這些東西應該是知道的,畢竟蕭柔自小在奚族長大,部落通婚才到契丹的。
宴會到一半的時候,渤海國使者起身向前對上座的耶律阿保機拜禮後,揚聲道:“素聞契丹男兒個個皆英雄,大汗麾下人才濟濟,我國郡王有兩道題,百思不得其解,用了接近半月才將其答案琢磨出來,郡王說如果大汗的人比郡王更早解出答案,下官將當初唐明皇所賜之物夜明珠獻上,如若不然,大汗麾下也隻是沽名釣譽之輩!”
聽完後,營地外一片嘩然,渤海國這是?
上位耶律阿保機一聽,臉色陰沉地發黑,卻當著這麼多使者麵前,不好發作,隻好硬著頭皮,出聲道:“多謝渤海王,我契丹自當盡力解答!”
渤海國使者又繼續道:“下官替郡王先向大汗致歉,出題隻為兩族交流之意!”
“第一題,一老者垂釣,釣了六頭無頭魚,八條半截魚,九條無尾魚,試問老者最終釣到了幾條魚?”
行水的位置坐在第二排,與韓知古等人坐一塊,同樣是中原人,自是倍感親切,私下交頭接耳多次,當渤海國使者突然說要求的時候,韓知古已經在一旁咬牙切齒地說著:“欺人太甚!”
行水一聽題目,趕緊捂住嘴,就怕自己會忍不住笑出聲,慶幸自己對桌上的食物沒有多大興趣,不然突然噴出來,多難看哪!老子也是要麵子的,好吧!這題目也忒損了點,居然出了個現在小學生的趣味數學題。看來這渤海國也是閑的!
而此時,並未有人做出回應,連上位者的耶律阿保機都已急出一身冷汗,但不漏聲色,眼神一直掃過在場的下屬,朗聲地說:“可有人能答出使者的題目,答出者,本大汗可答應他一件事!”
片刻後,還是未有人上前答題,這時氣氛有點僵硬,而渤海國使者一臉得意。
行水看不下去了,直接給阿古隻打了個手勢,招呼他過來,悄悄地在他耳邊道。
阿古隻俯身聽著,一直點頭。而後走到大閼氏麵前,把剛才行水說的告訴了她。大閼氏述律平聽後對行水點頭,神情極為愉悅道:“答案是一條都沒有。”
渤海國臉上充滿震驚,一臉不置信地模樣,隨後又恢複神色:“還請大閼氏告知,是為何?”
述律平輕笑道:“無頭魚、半截魚、無尾魚怎麼能算是一條魚呢?魚就魚頭,魚尾及魚身啊!”
渤海國使者心虛的回答道:“不曾想到第一個回答出來的是大閼氏,大汗好福氣!不過郡王說,這題看似簡單,其實也很簡單。簡單的問題就是心裏博弈!下官佩服!”
述律平回答說:“郡王說的是,郡王能想出這題,也非常人。我一介女流,自是大汗所授!”
渤海國使者悻悻然,抬袖擦了一下汗。
述律平溫柔地對耶律阿保機說道:“大汗,接下來一提讓行水回答吧,給小輩表現的機會!”
“噢?”“行水,既然大閼氏推薦你,你自當盡力就是!”耶律阿保機自是信服自家妻子的,對行水也是萬分信任。
行水連忙起身,致謝禮:“定不負大汗所望!”格老子滴,趕緊出題,老子還等著回去練功呢。“請使者出第二題!”
渤海國使者在這次不敢再妄為,直接把題目說了出來。“有一個人的夜明珠丟了,於是他四處尋找。看到有三個人。第一個人說:夜明珠不在我這。第二個人說:夜明珠在第一個人說的那裏。第三個人說:夜明珠不在我這。誰說了真話,夜明珠到底在哪個人那裏?”
行水摸著下巴踱步走著,心想著:可以啊,這題高明了一點,這是邏輯啊!敢情這渤海郡王有點見識啊!
眾人看行水在這裏走來走去的,心裏也沒底,不知道他能不能回答出來,眾人都替他捏了把汗,這道題複雜多了!
行水信誓旦旦地回答道:“這題有三種假設:首先,第一個人說了真話,夜明珠不在第一個人身上,那就在第二、第三個人身上。第二個人說在第一個人那,那就是錯的。因為第三個人說了不在他自己身上,那也是錯的。”
“然後假設第二個人說了真話。那第一個人說的就是錯的,而第三個人說的就是對的。不符合題目。”
“最後假設第三個人說了真話。那夜明珠就在第一個人和第二個人身上。如果是在第一個人身上,那第一個人是說假的,第二個人說真的。再繼續說如果是在第二個人身上,那第一個人就說了真話,第二個人說了假話。都與題目不相符。”
“所以,答案是第一個人說的真話,夜明珠在第三個人身上。”行水一一解釋道。
全場一片安靜,清晰可見。
耶律阿保機視線朝那渤海國使者看去,臉色蒼白,嘴唇發抖,這還有啥不明白的,朗聲道“好!”撫掌大笑。
然後就是全場的掌聲響起。
渤海國使者,連忙躬身道:“下官心服口服!來人,將夜明珠呈上!”隨後遞交給耶律阿保機。打開一看,果然是一顆鵝蛋大小般的夜明珠。
耶律阿保機聞言大喜,說道:“本大汗歡迎各位來使,以薄酒敬各位使者一杯!”
“多謝大汗!”眾人一致起身致謝。
耶律阿保機示意宴會繼續,後跟行水喝了一杯,好生誇獎了一番。
行水見宴會差不多要結束,找借口先溜了。行水在契丹部落裏名聲大噪,這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