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荒天鏡這種寶物……
    也得看顧八荒願不願意借了一用。
    顧八荒露出一種微妙的神情：“這不好意思了，荒天鏡近來有用，怕是不行。”
    他拒絕了。
    沈灼頷首：“嗯。”
    顧八荒不願意借，他也不能強行拿走。雖然這有沒有用，隻是一種說法。
    “你屋子裏的人是誰？”沈灼忽然間問道。
    顧八荒笑容不變，文雅一笑：“算是一位故人，長淵你也認識。”
    說到這裏，沈灼是應該離去了。
    然而他沒有，反而推了半開的門，走進去。
    一雙鳳目比劍還要冷厲，身上罕見得穿了一身黑色大氅，襯得他麵容更冷。
    顧八荒也不阻止，眸色一閃，隨後恢複平靜。
    裏麵的確還有第二人。
    顧八荒說得不錯，還是他頗為熟悉的人。
    沈灼臉色不變，朝著坐在桌案旁的人頷首：“掌門。”
    ……誰知道大半夜的，竟然是晏符之在顧八荒屋裏？
    而不久前，沈灼甚至還與他發了傳音符，告知今晚發生的事兒。
    沈灼淡淡問道：“掌門師兄為何在此處？”
    並非是沈灼懷疑他，而是因為他本人本就是冷心冷情。在晏玠與諶璧到來之前，更是冷漠到讓人發指。
    晏符之眼看著不過三十左右，正是風華正茂時，不怒自威，笑起來卻爽朗至極。
    “還不是白雪境與閬苑境的封印，近年來又有鬆動了。前些日子進了不少妖族之人，白日裏你與顧仙主有事商量，為兄也隻好深夜來訪了。”
    原來是因為兩境封印。
    沈灼對此事有些許了解，也知道所言非虛，便就信了。
    “方才聽了你所說之事，我已經吩咐了弟子前去搜人。長淵師弟臉色如此難堪，可是有受了傷？”
    晏符之關切問道，眼裏一派真誠，可見是極其關心這位師弟。
    “未曾。”沈灼抿著唇，眸色晦澀不明，“那我先回去了，你們繼續。師兄，那兩刺客修為不低，若是遇上了，定然不可手下留情。”
    “嗯，不知長淵可否說一下那兩人的體態特征，我也好命人仔細去搜索。”
    晏符之臉色凝重說道，直勾勾看著他。
    沈灼已經轉身，本欲離去。
    不過聽到了這話時，鳳目頓時變得犀利，迸發兩道冷光。
    他轉過身去，打量著晏符之。
    “那兩人一身黑衣，戴著麵具看不清麵容，身形約莫與我相差無幾，有一人……手臂受了傷。”
    根據沈灼描述的，沒有多大用處。
    隻要那兩人換下了衣裳，混在弟子裏，短時間內都不可能尋找得出來。
    “……雲外天弟子眾多，隻希望可以早日找出刺客。”晏符之歎了口氣，無奈說道。
    說罷之後，他從懷中拿出一物，交給沈灼：“這是我夫人煉製的丹藥，頗有奇效，師弟你拿一些去防身。”
    沈灼接過玉盒，道謝之後便離去。
    而顧八荒由始至終隻是站在一旁看著，沈灼關了門之前，還能看見他的麵容隱沒在燭光裏，不甚清晰。
    刹那之間，沈灼覺得有些冷。
    背上的傷口也隱隱作痛。
    沈灼回到西雲海樓時，發現諶璧與晏玠都不在，他揉著眉心，莫名有些煩躁。
    想了想，還是開了從晏符之那兒拿來的玉盒。
    裏麵裝的並非是丹藥，而是一枚鈴鐺，沈灼臉色一變，仔細打量，發現這鈴鐺看著像是控心鈴，其實毫無用處，沒一絲靈力。
    隻是個給孩童玩兒的鈴鐺，甚至連法器都算不上。
    但晏符之給他這樣一個鈴鐺，到底有什麼深思，沈灼也說不出來。
    然而沈灼並非是愚蠢人，與顧八荒站在一起的是他的師兄不錯，然而他卻說錯了一件事。
    方才給晏符之傳音時，沈灼將那兩刺客的身份特征說了一遍，不過小半個時辰，晏符之不可能忘記。
    隻是為何又要重新提醒一次，其中的意味難以猜測。
    沈灼捏著鈴鐺，眸色發冷。
    “顧八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