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夢中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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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頌回家,果不其然被老爹警告了,讓他今年安分一點,不要惹大亂子,他正是考察期的最後幾個月,考察過關又要往上升,這是周家再次的飛躍進程,不能出差錯雲雲。
周頌安靜的聽著,被半道叫回家也沒有發怒,反正他當時也就是那麼隨口跟江勝一說,他最想吃的還是正主,不是那些替代品。
周鶴國見兒子一語不發,又重複一遍:“你聽見了沒有?”
“您大半夜把我叫回來就說這些?”
“什麼叫就說這些!我不往上走,怎麼給你擦屁股!”
“您不用給我擦,我心裏有數。”
周鶴國本來還想說什麼,想想這個小祖宗這大半年來的確沒有惹過事,安安分分做生意,臉色又緩和下來,隻叮囑了一句:“生意上也要多加小心。”
“知道了。”說完周頌準備起身走,周鶴國連忙叫住他:“這麼晚你還要走?這裏不是你家嗎!”
周夫人這時才從廚房端著水果出來:“住一個城市,跟住在兩個國家似的,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在家睡一晚怎麼了?”
周頌自從被老爺子趕出去就再沒在家裏過過夜。
麵對父母的挽留,他沉默了。
“留下來住一晚吧,爸媽都老了,想多看看你……”周夫人聲音有些哽咽。
周鶴國虎著臉看了一眼夫人,什麼也沒說。
周頌最終點點頭,說了句,“爸媽晚安。”然後轉身上樓,走向那個好幾年不曾進過的房間。
李言蹊趴在辦公桌上睡了一宿,早上是被桌子硌醒的,腦門上三道紅紅的印子,手也被壓麻了,還做了一晚上的噩夢。
夢見在皚皚的雪原上,隻他一個人,其他什麼物體也沒有,一頭巨大的野狼拚了命的追他,好幾次那頭野狼追上他了,卻不咬他,隻是扯他的衣服,他趁機逃走,那野狼悠哉悠哉追上他,接著捉弄他,直到他全身的衣物一件不留,奇怪的是夢裏他不覺得冷,隻覺得恐懼和屈辱,他想要遠離這頭狼,拚命地在雪地裏滾爬,野狼硬生生把他逼進一個山洞裏,那裏麵有食物,還有水,然後野狼蹲坐在洞口,不讓他離開。
他剛想找一找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拿來當武器,他一轉身,野狼猛地撲了上來把他壓在身下,強健的四肢按壓著他,讓他動彈不得,溫熱且略帶倒刺的舌頭開始在他脊背上遊走舔舐……
夢到此處戛然而止,因為他醒了。
後脊背上全是汗,粘著衣服,他坐在座位上回憶著這個可怕的夢。
嚴格看他大清早醒來就發呆,腦門上杠著斑馬線,眼神呆滯,怪可愛的,忍不住逗他:“言蹊,還做著夢呢?來,看看,這是幾?”說著手指比了個二。
李言蹊這次沒有理他,站起身踉踉蹌蹌往洗手間去了。
難受,哪哪都不舒服。
大家這會陸陸續續來了,見到了這一幕,紛紛責怪嚴格,人孩子本來加班一晚上就很累了你這胖大叔大清早還給人家添堵人家理你才怪。
嚴格隻能舉手投降,聳聳肩開電腦開始一天的工作。
李言蹊把腦袋塞在水龍頭下麵,冷水嘩嘩衝著,他閉著眼,使勁擺脫夢裏被狼舌頭舔的黏膩感,過了好幾分鍾,他才濕頭濕臉的出來。
有句話叫做“夢為心囚”,從來不會做夢的人是沒法體會到的,有時候一個夢,會影響人的情緒很久很久。
比如這天,李言蹊一整天心情都不大好,從前不是沒有做過噩夢,可那種醒過來也就忘記了,而且是他看了恐怖片或者受了刺激才會做,知道緣由就不害怕了,可這一個夢做得沒頭沒腦,而且有種真實感,溫熱的舌頭舔在身上的觸感總是揮之不去。
仿佛昨晚真的被舌頭從脊背上舔過了似的。
到了下班點,他沒有加班直接回家了,他今天一整天不在狀態,生怕把數據弄錯了,索性回家休整一下,白一聰當然同意,有了周頌那一層關係,他現在對李言蹊總有種不一樣的看法。
看似周頌沒有出手,實則已經出手了,為何周總每次總是點名讓李言蹊過去對接工作,為何莫名其妙縮短時限讓他們所有人都瘋狂加班。白一聰活了四十四年,眼力跟見識還是有的,他沒辦法阻止周頌,更沒辦法救李言蹊,隻能最大程度的周旋,盡量減少各方麵的損傷。
很多時候,弱者是沒有話語權的,同情心要是放在弱者身上,那是件挺悲哀的事。
李言蹊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滾燙的熱水衝刷著全身,白皙的肌膚由粉變紅,這一刻,那種黏膩感才稍稍減弱了。
他想,一定是最近工作壓力太大了吧……
洗完澡,他還是認真的穿上了睡衣才走出來,雖然是在自己家裏,但他也不好意思光著身子,就連跟方靜做那事的時候,都是從來不開燈的。
因為好久沒有在家吃飯,冰箱裏都是空的,他隨便啃了兩口麵包,頭發濕漉漉的就撲在床上昏睡了過去,最近實在是太累了。
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六點,他才醒過來,睡得很踏實也很美滿,夢中,他和方靜結婚了,兩人在親朋好友的祝福裏走進禮堂,互相交換了戒指,然後擁吻。
他回憶著夢裏的內容,拿起手機,才看見方靜昨天發的信息——
[言蹊,下班了嗎?]
[加班也要記得好好吃晚飯。好久沒有吃到你做的飯菜啦,真想吃呀!]
[我先睡啦,晚安。]
他有些心虛,更多的是愧疚,這段時間一心撲在工作上,很多時候根本想不起來去照顧方靜,也很少主動聯係對方,反而是方靜主動聯係他比較多,想著,他剛要打電話過去,一看時間才六點零八分,他又放下了手機。
今天準點下班吧,過去找她,給她個驚喜。
後來,他才明白一個道理:想做的事要立馬去做,因為沒有來日方長。
而他昨晚睡得那個安穩覺,也是他這二十五年來的最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