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柯碣收了電話，楞了一會兒，隨既對楊真笑道，“我有點兒事要現在回去處理一下，我先走了，晚上回來，你等我。”柯碣走之前過來，吻了吻楊真的額頭，“晚上我想吃火鍋，辛苦你把家裏有的東西先收拾出來，回頭要補什麼給我發文字，我去火鍋超市買回來。”
    “知道了，去吧。”
    柯碣又以吻禮告了別，幾步一回頭地走了。楊真就站在原地，目送他。
    柯碣知道又一番攻擊要來了，他讓自己振作，以不變應萬變。
    柯森明顯比他的妻子平靜，他看著自己也一樣顯得很平靜的兒子，“小碣，我也不勸你，可我的態度得告訴你，你聽不聽我都得說，畢竟離婚是大事，我當爹的不能不表個態。”
    “說吧，爸，你有這個權利。”
    “我隻有一句，不要離婚。至於你以後要跟誰好就跟誰好，家裏和孩子們的事你想管就管一點兒，不管我們也不會找你。你的錢家裏也不要了，我的錢夠養活他們了，林子也說了，過幾天她就找工作去，她自己會賺養孩子的錢。”
    柯碣低著頭，合上眼睛，眉頭又蹙起來，“爸，我知道我的事你都知道，可你沒有直接質問過我，所以我非常感激你。爸，我太痛苦了，您就讓我解脫吧……”
    柯森點點頭，“兒子，你得記著，你是男人，有男人的責任，家是你親手建的，你不能自己毀了它。我當初在外頭遇到多少年輕漂亮的姑娘，也沒想過把你和你媽扔了不管。如今事情鬧到現在這樣，不用你擔別的責任，掛著一個丈夫和父親的名號，維持住這個家就行，以後小蘿他們幾個上學了，父母欄裏就都可以名正言順地添上你們的名字，不然他們心裏得多難受……別的一概不用你了。”
    柯碣仍低著頭，皺著眉，不動，不說話。
    柯森起身，“我不打擾你了，算你給爸一個麵子，不要離婚，我和你媽也不用你養老，你自己好好工作好好活著就行。還有，你要死在我和你媽的後頭，你若敢任性胡來，我死了以後做鬼也要逮住你打你一頓……”
    柯碣聽不下去了，轉椅嗖地擰到後麵去——他已經滿臉的眼淚了。
    聽到了後麵紀艾筠輕手輕腳的聲音，柯碣努力克製著，“你收拾一下，下午陪我去趟櫟陽，一點準時出發。你跟櫟陽的老韓聯係一下，讓他把他們底下各個縣的負責人都召集起來開個會，會議明天上午十點進行，中午留頓飯，下午就讓他們回去。”
    小紀平靜無波地應了聲，“會議議題是什麼呢？”
    “……沒議題，就是了解一下當地市場的情況。”
    “知道了。”
    “要在那兒住兩宿，你回頭跟老鄧交待一下。”
    “是。”
    小紀剛想走，忽聽柯碣的手機有信息的聲音。隻見柯碣轉過來拿起手機——這一瞬小紀就看見了柯碣臉上的淚了。
    柯碣閱讀信息，小紀翻身就走了——他明顯走得有點兒慢。忽然就聽後麵柯碣的聲音很輕地傳了過來，“我知道了，保證一樣不少地買回去。對了，我要吃辣鍋，你還要清湯的還是換換口味？”柯碣的聲音裏全是發自心底的溫柔。
    小紀沒再聽下去，他加快了腳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