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何處無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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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肖紫峰生在一個高知家庭,家裏就隻有這麼一個孩子。肖紫峰的爺爺老肖少年的時候就從農村到了他們的鎮上,然後到了他們縣上,然後到了他們市裏,一步步憑借自己的努力和天賦吃上了公飯,然後又在無依無傍下赤手空拳地打了一片江山。
到了小肖父親這輩,在城市裏接受了良好教育的大肖更進一步,在八十年代初考了一個非常有名的大學,畢業後就對口分配回到了自己的城市;又因為工作能力出眾被一路快速提拔,三十多歲的時候被對口的省廳看中,一紙調令提拔到了省裏工作;然後又是一路高升,現在已經是省廳的班子領導了。肖紫峰的媽媽是老師,跟爸爸結婚的時候就是他們市裏一所大專的數學老師,後來跟丈夫調到了省裏,繼續在一所大學教高數。
爸爸媽媽就肖紫峰這麼一個兒子,從小就被精心養育,全力培養。這孩子也沒什麼叛逆期,是後來到了高中以後才慢慢就不聽話了,而且越來越不聽話,到現在幾乎已經到了一個無法調和的地步。
肖紫峰也算是被父母賜了根正苗紅的出身了,可他從小就沒有什麼光耀門楣光宗輝祖的思想,打小也很不愛聽別人說他“這是肖成光的兒子”,並且告訴他爸爸大肖,他隻能保證兩點:1,爭取死他們後頭,給他們養老送終;2,做一個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合法公民;至於別的,讓他們別指望了。
就在年前的這兩天,爸爸媽媽讓他去相親,對方與他們家門當戶對,而且女孩兒是個海歸,美麗大方見識廣,在一個偶爾的場合裏看到了肖紫峰,並且一見鍾情。經過一番拐彎抹角地知會,兩家的父母先就彼此都滿意了,特意叫了一個很有麵子的人作中間人給介紹。結果小肖聽都沒聽完,一下就給拒絕了,大肖夫婦不過略勸了兩句,小肖立刻就翻了臉,一頓巨吵,吵得一張帥臉跟破抹布似的。
年前老肖從自己養老的老家城市來過年,趁著三十兒的熱鬧氣氛,大肖就趁機說希望老肖能快點兒看見小小肖。結果小肖誰的麵子也不給,一言不發,翻身就回屋把自己門插上了,然後大初一一早就“離家出走”,投奔到紀艾筠這裏來了。
紀艾筠並不知道小肖的家境背景,小肖隻說他爸媽都是吃公飯的,固執又死板,是大清晚期念八股出來的類範進;具體地小紀沒有細問過——他也不在乎這些的。
如今紀艾筠就隻能暫時收留肖紫峰。肖紫峰一麵吃著零食一麵對著小紀就是一頓對父母的控訴。小紀什麼也不說,就聽著。
小紀做早飯,因為過年預備的食材多,所以沒二十分鍾的功夫兩托盤花花綠綠的美味就做好了。
皮蛋瘦肉粥、一碟子4個水晶蒸餃、一份切了四瓣的鹵豬腳、一份拌的桔梗,另有一大杯的冒著熱氣的五穀打的濃飲料。
“你辛苦啦。”肖紫峰笑得眼睛又眯了起來,趕緊道謝,“以後你教我做飯吧,會了以後我也可以做給你吃。”
“快吃吧,別甜嘴蜜舌的了。”
兩人在餐桌上對著吃飯。肖紫峰不錯時機地再提追求小紀的事,明明白白地表示想和紀艾筠生活在一起。
不想紀艾筠非常爽利地道,“可以。”
“啊?真的!”肖紫鋒瞪大眼睛,聲音眼神裏全是驚喜。
“當然是真的,可我有個條件。”
“你說你說!”
“你得先打掃好你自己的生活戰場,在這期間我不做任何參與。”
這一句說住了肖紫峰,他停了自己手裏的勺子,看著紀艾筠。
小紀就與小肖對視著,“如果你跟我是認真的,你就得做到這點;如果不是,你就不可以在我這裏再來去自如,我不做你見不得光的地下男友。”
肖紫峰就像定在了那裏,一動不動。
“吃飯吧。你好好想想,不必立刻就回答我,但當你回答我的時候我會當做是你的最終回複,我不接受模糊地帶裏的東西。”
肖紫峰手裏的勺子動了動,把吃飯的動作繼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