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解。”蕭訣答得事不關己，似乎對方是問他吃飯喝水一般簡單。他嘴角藏了一絲八卦的笑意道，“相比之下，蕭某還是更想知道方才那位小姐，是何許人也，可婚配否。若未曾婚配，能否讓蕭某索要個生辰八字……”
    “蕭訣。”
    殷停雲喚了一聲他的名字道，“試劍盟如今可是武林之主，都沒辦法？”
    這是殷停雲從見麵到現在第一次如此鄭重地叫蕭訣的名，他迫切的想要讓蕭訣正視這個問題。
    至於為何，殷停雲想，自是為了快些找到沈越報仇……
    殷停雲打斷了蕭訣想要渾水摸魚的念頭。他看著眼前十分認真的殷停雲，又開始頭痛了起來。剛清醒過來的腦子不容蕭訣想太多，許是狀態太過不好，許是有些問題他不想麵對，不出片刻，蕭訣便又昏睡了過去。
    隻是這次睡過去，蕭訣並不好受，他竟然一閉眼便又跌入了紛繁的夢境中。
    那些他深藏心底的過往，像要爭個輸贏一般，拚了命的從被壓抑的地方往外蹦……
    那是一個極美的女人，美到令人窒息的五官，高挽著的發髻，一身白衣，衣襟處枝枝蔓蔓繡著的是殷紅的彼岸花。她低聲在蕭訣耳旁笑道，“噓！你聽！閻王說總要有一人死的，否則，我可是不依的。哈哈哈……”
    那語氣溫柔，卻是奪命修羅。
    蕭訣汗濕重衣，麵前的女人大笑著消失，殷停雲又不合時宜地登場入夢了。
    夢中的他語氣毫無起伏，隻是淡淡望著蕭訣，“……是真的麼？”
    蕭訣看著麵前的人許久，最終轉身背對他，“是真的！”
    “嗬！好……真好啊！”夢中的殷停雲笑了，眼中沒有了搖曳的星光，他拔劍低語了一句，蕭訣心口有血落下，照影從後背貫穿心口……
    伴隨著殷停雲的低語，還有那個絕色女人輕蔑的笑聲，“我能救他，自然也能殺他。”
    前塵往事將蕭訣拖入舊夢施虐，待他肝腸寸斷，夢中的女子笑著嫋嫋婷婷走遠，蕭訣在滿腦子嗤笑聲中醒了過來。
    殷停雲默默繳著帕子擦著蕭訣額頭的冷汗，“做噩夢了？”
    從噩夢中醒來的人怔怔看著殷停雲，蕭訣從一個不為外人道的關門弟子身份，接下試劍盟開始，便一直很忙，真忙也好假忙也罷，反正能忙得幾日幾夜不合眼。可是當他停下來，偶爾不忙的時候，總會記起，世上除了相思，還有一種毒叫夢斷！
    以及，那個服了夢斷的人！
    夢中那人與此刻的殷停雲重合，漸漸的合二為一，讓人分不清到底是虛幻還是真實。隻是耳畔的那女人的笑，依舊分明。
    “我能救他，自然也能殺他……”
    這樣很危險，對蕭訣，對殷停雲來說，都很危險。他知道，現在解決危險的唯一方法便是和殷停雲保持距離，蕭訣想趕走殷停雲，卻怎麼也張不開口。
    蕭訣垂眸思索良久，終是斂了情緒，冷冷開口，“我累了，殷少俠請自便。”
    蕭訣閉眼，麵色如青鬼，呼吸輕不可聞。原本活生生一隻猛虎，此刻真成了爪不能抬的病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