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裏都不想去，明軒師兄，我們就在這裏過完剩下的幾十年，你說好嗎”程慕詩側頭在江明軒的臉頰上落下一吻。
    江明軒寵溺的揉了兩下程慕詩的頭“好，都聽程兒的”
    程慕詩依偎在江明軒的懷裏，她知道其實江明軒和她一樣也不想離開這裏，因為他們除了彼此，最在乎的人都在這裏。
    程慕詩和江明軒都以為兩人就會這麼一直平淡幸福又帶著痛不堪言的回憶在這裏生活下去直到老死，即便他們成親後一直沒有孩子，二人也沒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想著隻要兩個人在一起，其他的順其自然便好，該來的遲早回來，沒來也許隻是時間未到。
    可是當江明軒年近四十的時候，他和程慕詩終於發現哪裏不對勁，他們不隻是沒有孩子，二人的樣貌停在了二十多歲的時候，並沒有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變老半分。
    “明軒師兄，你說當初鳳昔那麼做會不會和海雲宗的人不會老有關？你說咱們會不會長生不老”程慕詩走到正在炒菜的江明軒身後，輕輕的抱住他。
    “管他呢，長生不老不好嗎，那樣我就可以永遠和我的程兒在一起了”江明軒回頭在程慕詩的額頭快速的落下一吻，然後輕輕的拍拍程慕詩環在他腰間的手背“程兒，菜好了”
    “明軒師兄這麼多年隻看著我一人不會厭煩嗎”程慕詩趕緊鬆開手去拿盤子遞給江明軒。
    “程兒又調皮，這些年你可曾見我對你有過半分厭煩”江明軒接過盤子盛好菜，躲過程慕詩的手“程兒過去等著，這可不是你拿的，燙到你我會心疼的”
    “我都這麼大歲數了，你還把我當小孩子”程慕詩撇撇嘴，心裏卻甜得要命“明軒師兄，你說會不會是因為咱們這不會衰老的特殊體質，所以才會懷不上孩子呢”
    “程兒，不要再糾結孩子的事了，沒有不是也挺好，沒有人跟我爭寵，我高興還來不及呢，程兒若是無聊想要個玩意兒，明天我領你去買隻狗，貓也行，或者你喜歡兔子、獅子、還是老虎”江明軒逗得程慕詩咯咯直笑，自己也忍不住跟著笑。
    “還是算了，我對現在的生活很知足，就是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了些，那些仿佛就在昨天”程慕詩接過江明軒遞過來的筷子，嚐了一口江明軒最近新研究出來的菜“嗯！這個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點，喂了這麼多年也沒見你長肉，還是那麼瘦”江明軒一個勁的往程慕詩的碗裏夾菜，兩人結婚十三年，依舊恩愛如初，甚至更勝從前。
    “我為什麼不長肉你還不知道麼”程慕詩翻了個白眼“還不是你太能折騰”
    “好好，都怪我，你多吃點”江明軒知道程慕詩指的是什麼，瞬間慫了，他也沒辦法，誰叫他家程兒太過可人了呢。
    日子就這樣平淡幸福日複一日，程慕詩和江明軒二人的相愛程度不減反增，他們似乎真的永遠都不會厭倦對方，直到七八十歲的時候，他們的容貌也依舊沒有改變，他們也並未覺得身體有什麼不適，終於認清了一個事實，那就是真的如他們猜測那般，他們長生不老。
    “還好我們選擇在這裏隱居，不然被人發現我們兩個不老不死，一定會把我們當成怪物”江明軒動作輕柔的擦著濕漉漉的長發。
    “是啊，但我還是不明白當初鳳昔為什麼要那麼做，就算海雲宗的人都長生不老又能怎樣呢？並沒有為禍世間啊，我們隻是老老實實的待在自己的宗門裏，就算明軒師兄偶爾會帶我出去玩，也從不惹事，其他人更是從不踏出山門一步”程慕詩幽幽的說著，感覺到江明軒擺弄她頭發的手突然停下來，回過頭想要看江明軒。
    “程兒，你最近有沒有覺得經常口渴，即使喝了水，口渴的感覺還是沒有消失”江明軒捧住程慕詩的小臉，吻了下去，很久。
    “嗯……明軒師兄……”程慕詩感覺自己馬上就要窒息而死了，不得不推開江明軒“口渴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可能是最近吃的鹹了吧”
    “程兒，或許我們的身體正在發生著某種變化，雖然很緩慢”江明軒再次擒住方才就不舍得離開的柔軟，得到了程慕詩的回應，吻的更用力了。
    許久，程慕詩累攤在江明軒的懷裏，她突然覺得心裏有些不安“明軒師兄，你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我隻是……好像有些明白鳳昔的意圖了，程兒，現在我也說不清楚，再過些日子，也許你就理解我現在的心情”江明軒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給程慕詩解釋他最近在自己身上感受到的怪異。
    “好，不管怎樣，不要離開我”程慕詩沒有追問，她知道她的明軒師兄對她從不隱瞞任何事，江明軒一定是真的說不出來，她不想給江明軒施加壓力，但她心裏的不安又加深了。
    “好，我永遠不會離開程兒，不論發生什麼”江明軒也察覺到因為自己的話讓程慕詩感到了不安，恨自己沉不住氣，抱緊程慕詩，輕撫她的頭“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一晃又是五年，這一年江明軒九十二歲，程慕詩八十五歲，程慕詩終於明白了五年前江明軒說無論喝多少水都渴是什麼感覺了，最讓她害怕的是，她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經常會做一些奇怪的夢，在夢裏她就像是一個食人的惡鬼，抓無辜的人來飲血食肉，每次做這樣的夢醒過來，她都會看到江明軒緊張的將她摟在懷裏。
    “明軒師兄，你說……我做的噩夢會不會是真的，我真的殺了那些……”程慕詩試探著問江明軒，果然，江明軒聽到她的話立刻緊張的抱住她。
    “程兒，我們答應過彼此，無論怎樣都不會離開對方的”江明軒瞥了一眼牆角的衣櫃，那裏麵放著他還沒來得及處理的染血的衣服。
    “明軒師兄，你也答應過我，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瞞著我，好壞我們都一起承擔，你忘了嗎”程慕詩帶著哭腔，她知道她可能猜對了，即便她再不希望那夢是真的。
    “程兒，我們好像真的變成了怪物”江明軒閉了閉眼，想要強行將自己的眼淚憋回去，但卻沒成功。
    “所以那些都不是夢，你也和我一樣對嗎”程慕詩轉過身與江明軒對視。
    “對，不是夢”江明軒沉重的點點頭。
    “所以每次都是你給我換好衣服，讓我以為自己隻是做了一場噩夢對嗎？”程慕詩見江明軒再次點頭，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