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瘋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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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並非我有意隱瞞,說來也許您不信,我不知道是由於什麼原因失憶了,但我無意中看到畫本裏的海雲宗,覺得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所以我想也許找到海雲宗就能找回我的記憶”程慕詩回答的真誠,白胡子老頭卻是皺起了眉頭,抓著拐杖的手不自覺的收緊。
“失憶?當年那個人也失憶了,不過沒過多久他又想起來了,自從他恢複記憶之後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之前他還幫我挑水砍柴,一聲一聲的武大哥叫的我都不好意思了,誰成想他恢複記憶之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整天一副苦大仇深,看誰都像是在看殺父仇人似的,走的時候連聲招呼都沒跟我打”白胡子老頭搖搖頭,苦笑了一聲。
“那老伯是如何知道那人就是海雲宗的呢”程慕詩感覺這白胡子老頭說的話好像有點前言不搭後語,再看他的眼神渙散無光,表情痛苦,像是陷入了什麼不好的回憶中,便想出言打斷他的思路,卻不想那老頭突然哭了,哭的甚是傷心。
“是他自己親口告訴我的,起初我不信,我還說他異想天開說大話,我們為此大吵了一架,從那之後他就沒再跟我說過一句話,直到有一天我去敲他的房門,想找他談談,我不想兩個人這麼冷戰下去”白胡子老頭嗚嗚咽咽的哭了一會兒,眼淚刷刷往下淌,都流到了又長又密又白的胡子上,哭得胡子像水洗了一樣。
“他走了是嗎”程慕詩見白胡子老頭哭的傷心,想起了她在白宗時,那個不辭而別的劍二,當時她也難過了好幾天,但她很難理解這老頭都十三年了,還能哭的這麼傷心,聽老頭所說的,他和那個人頂多也就是好友,怎麼看他這樣子像是失去了心愛之人,愛而不得那般痛苦。
“走了,什麼都沒說就走了,連封信都沒留下,我後悔了十三年,思念了十三年”白胡子老頭抹了把眼淚,動作看起來有些滑稽。
“如果當初我沒有嘲笑他,沒有不信他,沒有跟他吵架,或者吵完架我立刻去找他道歉,他是不是就不會走了,就算他要走也不會不告訴我,那我就可以跟著他走,他去哪我就去哪,他想趕我都趕不走”白胡子老頭突然捂住心口,眼淚鼻涕齊齊往下流,痛苦的捶自己,一下又一下。
“老伯,你……”程慕詩看愣了,這老頭的表現未免太過誇張了吧,她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難不成她猜對了。
“我恨他,也恨我自己,我恨他一走了之,卻在我心裏住了十三年,你知道這十三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嗎,就算有姑娘向我示好,我都無法動心,心裏塞的全是那個王八羔子,那時候我就知道我完了,我想去找他,可是我不知道該去哪,我生在這裏,長在這裏,從來沒離開過這裏,我又怕我走的時候他回來見不到我,就這麼一等就是十三年”白胡子老頭終於不哭了,他從懷裏掏出一塊牌子,放到桌子上,推給程慕詩看“這是他走後,我在狗窩裏找到的”
程慕詩拿起令牌,一種熟悉感油然而生,令牌的反麵是一個海雲宗的海字,正麵是一個鳳字,程慕詩看著那個鳳字出神,突然頭疼,她覺著這塊牌子她應該很熟悉,但她就是想不起來。
“小姑娘,你認識這塊牌子?”白胡子老頭一把奪過程慕詩手裏的牌子,警惕的看著程慕詩。
“不認識,隻是看著感覺有點熟悉,老伯,我失憶了,或許我失憶之前真的和海雲宗有什麼關係也說不定,您能不能再給我說說你所知道的關於海雲宗的事”程慕詩嘴上這麼說,心裏差不多已經有了論斷,她感覺在這老頭這裏她已經問不出什麼了。
“我什麼都不知道,他什麼都沒告訴我,我是看到這塊牌子的時候才相信他說的話,這塊牌子就和畫本上描述的差不多,而且這可不是海雲宗普通弟子的持有的,你看到這牌子鑲的金邊了嗎,還有這”白胡子老頭指了指令牌的最下方“這兒有荼蘼花,普通弟子的牌子上沒有”
程慕詩笑了,這老頭信誓旦旦的樣子,就好像他真的很了解海雲宗一樣,同時她也想起來她為什麼覺得這令牌熟悉了,因為她也在畫本上看到過,那麼如果是真的,就說明最初關於海雲宗的畫本是海雲宗的人,或者真正見過海雲宗的人所畫。
“老伯,酒錢我已經付過了,您慢慢吃,我還有事,就不陪您了”程慕詩起身要走,被白胡子老頭給攔住。
“小姑娘莫走,小姑娘,你是不是要找海雲宗,帶上我,我也要去,我要去海雲宗找他”白胡子老頭拄著拐杖,擋住程慕詩的去路,程慕詩看到這老頭的眼神又變了,剛才是無神,現在是瘋癲,終是無奈的歎了口氣,轉身走到窗邊,一躍而出,她雖然同情白胡子老頭,但也僅限於同情。
程慕詩直接來到這座城人最多最雜的地方,香音樓。這是她好心救下一個因為偷了饅頭而被毒打的小乞丐,小乞丐告訴她的,小乞丐說這座城消息最靈通的就是香音樓,香音樓表麵上是個風月場所,實際是個拿好處換消息的地方。
“姑娘,你要去香音樓問事情,可不能隻帶銀子,如果你問的是重要的事,最好還是帶個稀奇的玩意兒去”小乞丐緊張的看了看周圍,小聲在程慕詩耳邊繼續說道“聽說那香音樓的樓主是個很奇怪的人,隻要他高興了,你什麼都不給他也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要是他看你不順眼,就算你給他一座城,他都不會多看你一眼,還會叫人把你丟出門去”
“好,我知道了,多謝”程慕詩直接按照小乞丐給指的路,向著香音樓走去,她也想準備點貴重的東西去換消息,但她除了銀子什麼都沒有,除了清幽閣宗主天瑜送她的那匹馬,但她想以香音樓樓主這樣的身份,那匹馬在他眼裏頂多也隻能算得上是一個勉強入得了眼的物件,所以她也什麼好準備的,不如去碰碰運氣,問過那樓主想要什麼,她再想辦法去弄就是了。
小乞丐看著程慕詩遠去的背影,掂了掂手裏程慕詩臨走時給他的銀子,露出一副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走到一個無人的小巷裏,撕下臉上的人皮麵具,脫掉外層穿的破爛的乞丐衣服,露出裏麵的夜行衣,一個閃身消失在巷子中。
程慕詩踏進香音樓的那一刻,無數道目光投向她,像這種地方少有女子來,而突然來了位有著絕世容顏如天仙般的女子,瞬間便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姑娘請問您是找人還是問事”香音樓的小夥計每天接觸三六九等各種層次的人,早已是個人精,一看程慕詩就知道她是第一次來,一般情況下,第一次來香音樓的,還是個女子,要麼就是找人,要麼就是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