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拿到英語卷子的是蕭陽。
    “蕭陽怎麼沒卷子！”
    “是啊！怎麼回事？”
    “當時沒交卷嗎？”
    班上同學開始議論，扭著頭往蕭陽那邊瞅。
    英語老師清清嗓子，“對了，還有一件事跟大家說一下，我們班這次有一個人因為作弊取消了成績！”
    用腳想都知道取消成績的是蕭陽，議論聲更大了。
    “叨咕什麼？說你呢！”英語老師把粉筆頭兒扔到了劉寶強腦袋上。
    “老師，這不公平！”劉寶強嘟囔著嘴。
    “不公平？你倒是說說，哪裏不公平？”
    “觸犯，觸犯考場紀律的又不是一個人。”劉寶強說完開始後悔，這話雖說是幫蕭陽出頭，但明擺著把易寒裝裏了。
    “啊，你說易寒啊，易寒是學霸，學霸你們比得了嗎？你要是能考滿分，你說啥都行！”
    這話簡直就是拉仇恨，班上好幾個學習差的同學開始撇嘴。
    英語老師開始講卷子，沒過幾分鍾便被大家的嗡嗡聲淹沒，題目沒什麼好分析的，易寒都會，不會也不可能得滿分。
    他瞄了一眼秦秋月的卷子，錯了一道閱讀理解，卷麵最難的那道，班上做對的不超過五個。
    她輕咬著嘴唇，使勁兒地攥著鉛筆樣子，十分懊惱。
    “你為什麼能做對？”秦秋月問易寒。
    “額！”易寒不知道怎麼回答，做對了就是做對了，還有什麼原因。
    “我為什麼總是跟你差一點兒？”秦秋月鼻子開始發酸。
    易寒趕緊往旁邊挪了挪，要是多聊兩句來個梨花帶雨，他可沒法哄。
    另外150分和148分有什麼區別，怎麼在她眼裏仿佛天塌了一樣。
    搞不懂。
    易寒抬頭看了一眼黑板，老師蚊子一般的聲音就好像催眠曲，挺無聊的。
    有點兒好奇那個剛跟自己PK過的社會青年是不是也一樣無聊。
    他回頭看了看蕭陽，果然，“社會青年”已經把頭埋在桌子上麵睡著了。
    他轉過頭，打開了英語書。
    ——
    中午放學，易寒決定去雷星家。
    理由有二，被T恤上廁所的水漬惡心到不行，質問雷星為啥亂搞手機。
    易寒走在前麵，臉冷得像侏羅紀冰川。
    雷星跟在後麵，對85分的英語卷子生無可戀。
    沒有易寒罩著的考試就像是初玩者沒人帶著雙排，連及格都是奢望。
    雷星跟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邊跑著一邊扶腰，“寒兒，你咋就不能理解我的苦心呢，你說你一天天的老是惦記著這事兒，你又不可能去跟蕭陽解釋，我把事情解釋清楚了，省得你再在這事兒上鬧心！”
    “他昨天已經對李夢涵下手了。”易寒忽然停住，擋住了雷星。
    “啥，他動夢涵了？”雷星一臉蒙，“咋動的？不會是—”
    雷星話說一半兒，又咽了回去。
    這些混混們要是耍起流氓來，簡直不敢細想。
    “他沒動，是他兄弟打的，理發店紋身的，你見過！”易寒說。
    “我去，真的假的！”雷星蹬大了眼睛。
    難道說，這家夥食言了？
    不過怎麼想都不太對勁兒，雖說社會青年的行事作風雷星不太了解，但就氣質上來說，蕭陽絕不是收拾個人都不敢承認的家夥。
    雷星抓了抓腦袋，“昨天晚上我用你的微信跟他聊得好好的，回頭又安排兄弟打夢涵，這邏輯上根本不通啊。”
    “所以他根本就是個無賴！”易寒攥著拳頭。
    ——
    說話的功夫，兩人已經到了雷星家。
    他從衣櫃裏麵拿出了一件新洗的T恤遞給易寒，穿在身上有點兒短。
    “這衣服你就放我這裏好了，回頭我讓我媽洗好了給你帶過去。”雷星說，“嘖嘖，打的夠狠的，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易寒換衣服的時候，眼見著好幾塊淤青。
    “沒事！”易寒搖頭。
    “都傷成這樣了，還說沒事，我要不是打不過他，非給你報仇不可！”雷星歎了口氣。
    這話倒是把易寒逗樂了，決定不再埋怨。
    “其實，是我先動的手。”易寒揉揉手腕兒。
    “啥，我沒聽錯吧！”在雷星的認知裏，易寒可不是先動手的主。
    易寒伸了伸胳膊，不知道那根神經作怪，渾身牽扯著疼。
    “為啥？”雷星十分不解。
    “我不知道，可能攻擊是最好的防守吧！”易寒苦笑。
    “你丫就是缺心眼兒，攻擊也得看對象，攻擊什麼不好，攻擊個校霸！”
    理論上沒錯，易寒看過蕭陽對付刀疤臉，要是發揮全部功力，把五班的所有男生加起來也未必打得過！
    不過剛才滾在廁所地上稀裏糊塗地肉搏，貌似也什麼技巧！
    雷星又從櫃裏拽出一件T恤，塑料袋沒開封，“我看蕭陽衣服破了，你弄的吧，這個別人送我的，號買大了，你拿給蕭陽，就說是你買的！”
    “靠，給他穿新的，給我穿舊的！”易寒扯著衣服邊。
    “我這是讓你借這個機會把話說清楚，明明昨天我都給你聊得明明白白了，你今天又鬧這麼一出兒，唉，我的老父親的心啊！”雷星摸了摸心口。
    “我不去！”易寒說，比起磨不開麵子，他更不知道該怎麼開頭。
    “嘿，我新T恤都舍出來了，你還舍不得一張嘴，聽人勸，吃飽飯！快點兒，一會遲到了。”雷星看了一眼手機。
    雷星老媽子的屬性相當堅挺，易寒想了一下，把T恤拿在了手裏。

    作者閑話：

    易寒：正想把T恤戳兩個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