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導主任像瘟神一樣出現在了廁所門口，瞬間轟散了聚眾的同學。
    蕭陽和易寒一前一後回到了教室，一個脖領子被扯下來半截兒，露出了鎖骨和胸肌，一個後背濕透了T恤，線條清晰可見。
    幾個探著腦袋扒著門框子的同學退回了教室，班裏的女生瞬間砸了鍋，“好帥啊！”“真的太帥了！”
    “唉，女人的福利，男人的悲劇！”一個男生感歎著，說不上是羨慕還是嫉妒。
    桌子猛烈地晃動了一下，蕭陽踢的。
    男生吐了吐舌頭，把頭轉向了一邊。
    看著前麵的易寒濕著屁股坐下去，蕭陽忽然有點兒想樂，他長腿一伸，把腳搭在了桌子上。
    “大家都別看了，趕緊回座位上去！”班長秦秋月站起來維持秩序，看了一眼蕭陽上桌的腳，沒去管。
    她從兜裏掏出了一小包心相印麵巾紙，遞給了易寒，“擦擦吧！”
    易寒沒接。
    “你的臉——”秦秋月指了指。
    易寒順著她指的位置摸了一下，唇角出了點兒血，舔起來鹹鹹的。
    剛才蕭陽上上下下輪了好幾個地方，也分不清哪疼，渾身上下連成了一片。
    易寒接過麵巾紙抹了一下嘴角，雖說是上課時間，但是老黃被教導主任叫走了，為了避開大家好奇的臉，他打開了數學書。
    “陽哥，咋回事，聽說你和易寒打起來了！”劉寶強湊到最後一排，趴在蕭陽耳邊問了一句。
    “怎麼，你也想挨一頓？”蕭陽剛才打得不算痛快，正愁沒地方撒氣。
    “切，人就問一句，至於嗎？”劉寶強撇了撇嘴，回到了座位上。
    蕭陽摸摸脖子，剛才被易寒掐得挺狠，火辣辣的疼，現在大腦嚴重缺氧。
    打了這麼多年的架，第一次見到直接捏脖子的，下手挺他媽重。
    不過前排的寒大爺似乎挺淡定！
    濕濕的後背沒有靠在椅子上，背還挺直，波瀾不驚的，就像是沒事人一樣。
    回到座位的同學開始議論，班裏一片嘈雜，還時不時地往後麵瞄瞄。
    兩個帥哥倒是冷靜，一個露著“關你屁事”的眼神，一個寫著“生人勿擾”的麵相。
    “疼嗎？”秦秋月問易寒。
    易寒搖頭。
    “好好的，幹嘛打架？”秦秋月問。
    幹嘛打架？
    易寒也不知道，反正心裏挺氣的，沒忍住就上了手。
    那種積壓已久的怨念被蕭陽無所謂的態度激發，像是報仇，更像是發泄。
    不過直到這一刻在座位上靜下來，他才有餘力去捋順一下前因後果。
    剛才蕭陽的話確實蹊蹺。
    蕭陽不承認動過夢涵，還說這件事情昨天晚上就已經溝通過了，可是昨天晚上易寒跟夢涵吵完就上了床，根本沒跟蕭陽說過話。
    難道是？
    手機！
    易寒的腦袋“嗡”了一聲！
    天煞的雷星。
    ——
    距離下課還有一段時間，對雷星一百個不滿也沒法馬上興師問罪。
    身上濕得難受，繼續呆在教室裏還得當大熊貓，易寒忽然想去空曠的地方散散水汽。
    操場人不多，幾個小男孩在那裏踢足球，易寒銜著一根草看著，直到球滾到了他的腳下。
    “大哥哥，射門！”一個小男孩衝他擺擺手。
    易寒掌心一撐，從地麵上站了起來。
    好久沒踢了！
    他右腳一插，把從地麵上顛了起來，彈了幾下之後，猛來一記抽射。
    球穩穩地射進了門。
    “好球，再來一個！”幾個小男孩拍著手。
    易寒右腳一勾，又射了個香蕉球，球直入門洞右上角。
    “太厲害了！”
    表演了四次之後，球被撲了出來！
    定睛一看，蕭陽站在球門中間，撣了撣手上的土。
    靠，廁所空間不夠，這是又拿操場發泄來了！
    易寒氣運丹田，集中發力，又射了十幾次，除了三個角度刁鑽的球，其他無一例外地被蕭陽撲了出來。
    不玩了！
    骨頭和肉都透著疲憊，易寒往後一仰，躺在了草坪上。
    太陽有些刺眼，易寒用手背擋住了光線，半眯著眼睛，睫毛忽閃忽閃的，泛著光。
    蕭陽把球扔給了小男孩，躺在了易寒的旁邊，雙手撐到了後腦勺上，閉上了眼睛。
    起碼十分鍾的樣子，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歲月靜好的樣子，似乎沒人需要開口。
    蕭陽歎了一口氣。
    他不怕誰話多，遇到逼逼叨叨的上手就完事了，但對易寒這種嘴就是個擺設的人，他認輸。
    “我覺得，我們可能有誤會！”蕭陽看著天上的雲，短短十分鍾的時間裏麵，已經變換了N個構造。
    誤會！？易寒冷笑。
    “誤會”是此類人慣用的伎倆，不占理和說不清都可以輕描淡寫地說一句“誤會”，“誤會”過後依舊趾高氣昂霸道行事。
    一直用拳頭解決的問題的“社會青年”，居然還拿“誤會”說事兒，太TMD可笑了。
    拋開雷星拿他手機不提，李夢涵挨打的事兒已經相當明了，揪住夢涵頭發的就是青龍——蕭陽實實在在的“好哥們”。
    至於昨天晚上雷星通過手機聊了什麼，一問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