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有各家的煩惱，對於蕭陽來說，上高中最大的問題就是時間。
    這種把人從早關到晚的地方，回家放個屁都得請假。
    他要打工，還要照顧奶奶，上晚自習這種事情，他顧不上。
    本來想一放學就去找老黃，但想想頭上的白毛，他決定先染了再說。
    起碼的尊重還是要有。
    老黃沒在辦公室，據說還得半個多小時才回來，蕭陽在辦公室門口等著。
    辦公室裏麵的老師在嘰嘰喳喳地談論他，眼神時不時地往這邊瞄，蕭陽把耳機扣在了耳朵上。
    “蕭陽吧！跟我進來！”聽完三首歌之後，老黃拍了一下蕭陽的後背，此時的他正在看操場上的風景，有幾個小子球踢得不錯。
    一進辦公室，剛剛那幾個議論的老師一下子都沒了聲音。
    老黃看了一眼蕭陽的頭發，露出了稍稍滿意的眼神，接著往泡著胖大海的杯子裏麵續了點開水，“有什麼事找我嗎？”
    “老師，我想申請不上晚自習。”蕭陽說。
    “凡是一高的學生，都得參加晚自習，這是學校規定。”老黃敲了敲桌子。
    “是，我知道，但是，我情況比較特殊。”蕭陽認真地看著班主任。
    “你家的情況我倒是聽說了，不過學校以前的確沒在這方麵破過例。”老黃一臉為難。
    看來這班主任挺負責，對於學生的家境，是提早做了功課的。
    “我知道，老師，但是我確實有難處，如果必須要上晚自習的話，我隻能申請退學了。”蕭陽咬了一下嘴唇。
    幾個老師的目光一下子都聚集到了蕭陽身上，這孩子什麼意思，是要威脅老黃嗎？
    老黃擰開了杯子，喝了一口胖大海泡水，“這事兒我決定不了，這樣吧，你回去寫個申請，我拿給教導主任批一下。不過我可把話說在前麵，你要是晚自習這段時間外麵出什麼事兒，學校這邊概不負責，而且，這些都要寫到申請裏麵。”
    “嗯，我知道了！”蕭陽點了一下頭，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老黃看著蕭陽的背影，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
    易寒在雷星家呆得挺晚，從出租屋裏麵出來的時候，正趕上一高下晚自習。
    一高建在山腳下，城區通往學校就是個破路，上學的時候全是上坡，放學的時候全是下坡。
    晚自習放學的一霎那，騎著自行車的學生從一高校門口的車棚子裏麵呼嘯而下，就像泄洪。
    耳邊全是車流！還夾雜著口哨聲。
    放學，仿佛變成了狂歡。
    看來那種無憂無慮的考好考壞的無關緊要的學習生涯已經永遠結束了。
    易寒忽然有些失落！
    ——
    到家的時候，徐麗一個人在客廳。
    她和平時的狀態並無二致，徐麗一隻手摸著貝貝，另一隻手拿著電視機遙控器，臉上敷著麵膜，白花花膩乎乎的那種。
    做麵膜是徐麗每天晚上的必修課，似乎在與不是青春的青春做最後一點掙紮！
    可是效果不太明顯，眼角紋能說明一切。
    “回來啦！”徐麗見易寒進屋，按著遙控器換了一個台。
    “嗯！”易寒應了一聲，他本來想跟老媽說幾句話，但是看到她身邊的貝貝，於是決定先上樓。
    徐麗抬頭看了易寒一眼，“剪頭發了？”
    “學校不讓頭發太長。”易寒答。
    “學校怎麼樣？”徐麗問。
    “還成！”易寒準備先上樓洗澡，貝貝在家，說明夢涵可能在房間裏，他覺得這會兒說話不太方便。
    “上學第一天，你就沒啥跟我說的？”徐麗問。
    易寒停住了腳步，沒錯，他是有話要說，可是他不想靠近狗。
    徐麗看出了易寒的顧忌，怕了一下貝貝的頭，“去！”貝貝知趣地竄上了樓梯。
    既然掃除了障礙，屋子裏麵也沒有其他人，易寒決定先跟老媽談一談，他走到沙發跟前兒坐下，考慮著該怎麼說。
    ——要不要先聊聊別的事兒，比如學習的一些規定，比如老黃讓自己當班長，或者說說晚自習作息時間。
    在構思了幾個開頭之後，易寒以最簡單的方式張開了嘴，“媽，我想換班！”

    作者閑話：

    徐麗：可能嗎？這個班可是李名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