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太陽有些刺眼，天氣依舊很悶，今年的伏天似乎比往年更長一些。
    汗珠從額頭上滴下來，流到蕭陽受傷的嘴角上，不僅刺得難受，還有一股鹹味兒。
    他去醫院拍了X光片，照了一下肋骨，還有膝蓋。
    醫生把兩張片子掛在了專門看片子的燈上，“沒事，就是皮外傷。”
    沒事就好，蕭陽鬆了一口氣。
    “不過，你這好像有幾處舊傷，你看這兒，在看這兒！”醫生帶著老花鏡，衝著片子上麵點了幾下，“當時應該是骨裂，不過不嚴重，現在已經長上了。”
    “謝謝大夫！”蕭陽說，現在沒傷就好，誰還管得了過去。
    “小夥子別沒事兒老打架，你父母得多擔心。”醫生推了推老花鏡，一臉慈父的樣子。
    “嗯，知道了！”蕭陽拎著片子走了出去。
    所以，他為啥要來！
    打架經驗不少，就醫經驗全無，以至於在拍片子的時候，完全沒有考慮肋骨和膝蓋是兩個部位。
    還他媽的分別算錢。
    易寒、易寒，要不是這小子反反複複地提到，他可能也不會去醫院。
    看來腦子不好使這件事可以傳染。
    蕭陽拎著工服進了冰山水站，老板娘笑得像個假麵人兒，“唉，這年頭我們生意都不好做，這些顧客都是老主顧，一點兒都得罪不起，昨天你不是沒按時送水嗎？導致我們在網上的信譽值直線下降，評分可低了。”
    “衣服給您放這裏了。”蕭陽說。
    “那成，那個，昨天那趟，算是試用期，按說試用期不通過，我們是不能支付工資的。”老板娘繼續說道。
    “我就是來還衣服的！”蕭陽看了老板娘一眼。
    “唉，你這種隻能晚班兒的，本來也不符合我們的招聘條件，當初要不是於小梅介紹，我也不能破這個例。”
    “我知道。”蕭陽不想再囉嗦下去了。
    “那成，那就這樣吧，我還要做生意，以後咱們再說啊！喂，這裏是冰山水站——”老板娘接起了剛剛響鈴的電話座機。
    蕭陽知道老板娘什麼意思，反複強調試用期，就是為了省一天的工資，可工資算啥，自己損失是一台電動車好不好，家裏最高檔的交通工具。
    這幾天真是大寫的點背兒，有氣兒都沒處撒。
    路邊的大樹底下，一個帶著黑色墨鏡，留著胡須的老頭兒在那裏擺著地攤兒，搞不清到底是真瞎還是假瞎。
    蕭陽停住了腳步。
    他沒搞過這東西，不過這兩天的種種機遇讓他覺得真有八字不合的說法。
    “大爺，我想算一卦。”他在算命攤位前麵蹲下了身子。
    “小夥子，你想算什麼？”老頭問了一句。
    “我就想算算能不能避開一個人？”蕭陽說。
    “小人嗎？”老頭問。
    蕭陽想了一下，要是說“社會障礙”是小人，還真有點兒不中肯，“也不算是，反正就是不想再碰見了。”
    “那你知道他的八字嗎？”老頭繼續問。
    蕭陽搖頭。
    “不知道啊！”老頭摸了摸胡須。
    我去，這人是不是假瞎，他想打退堂鼓。
    看著小夥子半天沒接話，老頭子咳嗽了兩聲，“還算嗎？”
    “不算了！”蕭陽準備離開。
    “唉，剪不斷理還亂啊！”算命的老頭不緊不慢地推了一下墨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