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林向染的嘲諷，沈無雙語窒。
    “怎麼，仙尊難道就不懷疑為什麼我還可以操縱法器？”林向染挑眉繼續質問。
    “我自然信你。”沈無雙道。
    林向染略微愣了下，似乎嘴裏接下來準備嘲諷的話一時間沒了要攻擊的對象。
    不過他臉上陰沉的神色緩和了許多，道：“目前他們的仙魂無礙，就算修為用不了成了普通人，但是一個四肢殘廢的老頭兒，能耐他們何？”
    林向染之所以要逃，是因為身後有一團黑霧在追逐他們。
    確切的說是在追逐沈無雙，襲魂的魔物！
    他還記得最初在夏城遇到沈無雙時候，發現他仙魂受創嚴重，被魔物襲魂。
    沒想到這裏再次碰上，而且來勢洶洶，看來這劉長老能研究出對付修士們修為的藥，估計和魔物脫不開關係。
    直到後方似是甩開了魔物，林向染才停下來緩一緩，這越往深去，根係越是發達，四周都是扶桑樹的根。
    “謝謝！”沈無雙站定後，誠心道謝。
    他自然明白林向染是在保護他。
    “不必，這魔物專盯仙魂受損之人，你留在那群修士身邊反而不妙，我現在比較擔心的問題是，那個林嫣，有沒有生下那胎中胎？”
    沈無雙沉默片刻，“看情況，是有生下來。”
    “是，之前我疏忽了一件事，四宮鏡回顧過往，必然是依托在被探過往的人在，當時四宮鏡所探之時，第一時間出現的就是林嫣，可我當時依托回顧的是那具骷髏，無疑那具骷髏應該就是向北辰的，但是第一人卻不是他。”
    這就讓人有些後背發涼。
    “看來使用四宮鏡之時，林嫣的殘魂極有可能就附在向北辰的骷髏之上。”沈無雙道。
    他們還記得在濃霧中那一閃而過的女鬼。
    林向染卻搖了搖頭，神色有些凝重：“我探過那具骷髏，向北辰為玄武帝冠禮之人，四宮鏡這等劣質仿冒品探不清楚他的過往，至少麵目是不清晰，就如當時連塵心的臉一般，被天機霧所掩，然而我們觀時，向北辰的麵容十分清晰，而既然林嫣的殘魂在此處，那麼顯然，當時林嫣應該並沒有成功逃走，亦或者是逃走了不放心向北辰，又自己回來了。”
    他想起先前他抓著的那個小孩兒臉上露出的詭異笑容。
    在這種地方，一個孩子如何活下來的且不說，有外人闖入的情況下，他卻故意現身，很明顯，他是故意引我們到此處來的。
    沈無雙歎了一口：“別想那麼多了，觀其究竟，這村子落得如此下場純屬活該，這裏的事我們不要再管了。”
    林向染一下子好奇起來：“這不像你啊，這種不明不白的案子，以前的仙尊可是說什麼都要查清楚的，況且，你當真覺得一個玄武帝傳人能結怨魂然後屠戮整個村子？活著尚且不能，何況死了之後的一縷殘魂？”
    “不是融合了石靈麼？”沈無雙別過眸子道。
    “沒那麼簡單，自從進了這處山脈，我就覺得那石靈一直在演我，而且外麵那迷魂陣，也很蹊蹺。”
    沈無雙卻不接這話茬，反問道：“在你心中，我以前是怎樣的人？”
    林向染愣了下，可能是沒反應過來沈無雙會忽然這樣問。
    片刻後他答：“我不過殘魂入住傀儡身，我所言皆是你這徒兒對你的記憶我所評價而已，至於仙尊是怎樣的人，我並不知曉。”
    “看來在我徒兒眼中，我應該是個很糟糕的師傅。”沈無雙苦笑。
    林向染轉過身去背對他：“仙尊不必妄言，從我所得記憶中，他很敬你，你在他心中亦是最好的師尊。”
    沈無雙苦笑：“我哪裏配？”
    林向染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人都已經死了，仙尊節哀，昔人已逝，走吧，這裏的事，我管定了，雖然我不知道仙尊為何故意弄碎四宮鏡。”
    沈無雙立刻全身僵住，果然還是被林向染察覺到了麼？
    林向染見他這樣，也是一陣無奈，意圖太明顯了好吧？
    當時他與沈無雙一起加持萬靈古燚到四宮鏡進行探查這裏的過往，之後他就是察覺了四宮鏡難以承受窺探天機，遂當機立斷的退出，因為後麵的事也能猜個大概。
    可是沈無雙沒有跟著退出，卻反而繼續加持萬靈古燚，導致四宮鏡徹底碎裂無法使用。
    “我隻是想多探查一些這裏的因由。”沈無雙選擇不認賬。
    林向染也懶得和他計較：“我要回去那破廟，既然林嫣也死了，她的殘魂定然不會離開向北辰太遠，我去給向北辰收個屍。”
    “好。”沈無雙點點頭。
    “關於四宮鏡所探過往上麵的疑慮，若單單是探到了林嫣殘魂所經曆之事，並不該連向北辰的麵目都那般清晰，但如若是林嫣所生的胎中胎，一切就好解釋了，一家三口若都在一處，所以四宮鏡都能破天機霧堪破帝君傳承，我懷疑方才那個小孩兒，就是林嫣所產的胎中胎。”
    林向染還在糾結著這件事，他皺著眉頭繼續思索道：“但是也不太對，年紀不太對的上，或許是那死老頭兒對這胎中胎用了什麼藥，導致他不會生長，亦或者，那就是個怪胎，方才就覺得那孩子不正常。”
    沈無雙沉默不語。
    林向染歪了歪腦袋，眉心都皺成了川字：“但是也不對，即便那胎中胎在此處，但胎中胎既然纏上，若是誕下，那根本就算不得是向北辰的孩子了，而是那村長的兒子的孽種。”
    沈無雙拳頭微微捏緊，“無論如何，孩子是無辜的。”
    “無辜？”林向染不屑冷笑：“有林嫣和向北辰這樣的受害者慘死在這兒，這個本就不該降生世間的孽種就不會無辜，他就代表著罪惡，那幫子凡骨是罪因，他就是罪果。”
    沈無雙張了張嘴，忽然他身子猛然頓住，大顆大顆的汗珠似是瞬時就布滿額頭。
    林向染第一世間察覺到他的不對勁，直接將眉心貼到了對方眉心處去探他的仙魂。
    果然裂痕又加深了許多，可以說，若非有大日金焰和葉零老地仙道則傳承維持著，隻怕沈無雙的仙魂已經四分五裂，散入鴻蒙了。
    “你怎麼又動用萬靈古燚？”林向染有些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