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歡喜於人，是你！忘塵仙君！
    這話宛如驚雷在耳邊炸起，連塵心眼眸緩緩睜大，腳步不穩的後退了一步。
    他一時間除了呆愣什麼都做不了，許久，他才找回木掉的思緒，揮手顫抖著指著這個孽畜：“我？你……連塵生，你！你再給我說一遍？”
    “我之歡喜於人，是你！忘塵仙君！”
    少年一字一句，重複道，神色無半分玩笑。
    連塵心連連後退幾步，直退到一旁的洞壁之上，繼而便想落荒而逃。
    “別走！”
    連塵心頓住腳步，後背對著少年，僵硬的不成樣子。
    “塵心別走，求你，我怕，說不定過些日子我便要被血祭了，你別走。”少年聲音軟下來，可憐兮兮的哀求。
    他一如此，連塵心便沒招了，可是……罷了，躊躇半天，他又退了回來。
    “我留下來陪你，別怕，隻是你不許再開那種玩笑了，像什麼話？”
    少年黑黝黝的眸子望著他，望到他又作勢要逃，這才緩緩點頭：“好，我不說那種話了，但那不是玩笑話。”
    連塵心又是一陣僵硬。
    ……
    夜裏，少年蜷縮在這小床之上，頭枕在連塵心的腿上。
    過了會兒，他來回翻騰，又挪到床那頭兒去。
    他翻來覆去，輾轉反側。
    一直坐著的連塵心摁住他：“你到底是睡還是不睡？”
    “以前塵心你都是抱著我睡的。”
    “現在我不也是抱著你？”
    “以前你都是陪我一起躺著抱著我睡的。”
    “以前那是把你當兒子，現在……”
    現在……連塵心語塞。
    任誰被人如此告白一番話，心裏不得攪亂個天翻地覆？尤其這人還是自己養大的……
    可……自己真拿他當兒子看麼？
    “現在？現在什麼？”少年好奇的湊過來，歪著頭用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連塵心。
    看著少年日漸成熟且俊俏的麵龐，心跳卻就這樣亂了節拍，這是他養的！
    “現在趕緊給我睡覺！”連塵心強作鎮定。
    “那你也躺下來嘛！”少年捉住他的手撒嬌道。
    連塵心看著他，許久，才歎了口氣，和衣而臥，然而一趟下來，少年便鑽進他懷中死死抱住他。
    鼻息間都是少年身上好聞的香氣，他吃了那株仙株結的果子。
    終於，懷中少年呼吸漸穩，而他卻心中翻滾，無半分困意。
    師尊的決定，以及這突如其來的告白，讓他的心第一次亂成這樣，簡直一團亂麻。
    少年抱的他好緊，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小孩兒對自己濃重的依戀。
    捫心自問，被人這樣需要著，心頭是滿足和竊喜的。
    而聽到他的告白，雖然震驚，雖然意外，雖然慌亂，可……
    可似乎並沒有抗拒，沒有嫌惡，沒有惡心，沒有不能接受！
    甚至被這麼一句話，攪的一顆心七上八下。
    確實，獅子三四年就成年了，這已經是個大人了。
    忽然，他身子猛然僵硬。
    繼而聲音都尖銳成驚叫：“連塵生！”
    他就要起身，卻被少年死死抱住，獸類的力氣好大！
    “塵心，別走，別動……”
    少年呢喃，渾身滾燙。
    連塵心全身僵硬著，不敢再動彈一下。
    他能清晰感覺到對方洶湧可怖的念。
    少年翻身壓住他，呼吸紊亂，起起伏伏。
    “你冷靜點！”連塵心的呼吸也亂了。
    問題的關鍵是，嗅著少年發絲間的香味，也或許是那抹在他腿上蹭的念，讓他……
    讓他也……
    他的變化自然被少年敏銳察覺。
    少年又驚又喜，喜到語無倫次：“塵心……塵心你對我也有感覺……塵心……塵心……”
    他一遍遍叫他的名字，聲音低沉磁性，宛如魔咒。
    連塵心捂住臉，他自己感覺也要瘋了，他多年修行，清心寡欲，竟都不知道這樣的感覺襲來……竟是如此的……
    如此的難以抵擋忍受！
    “連塵生！”他豁然睜大眼眸，而少年已經往下褪去。
    ……
    許久，少年舔舔嘴角，笑吟吟的看著滿臉潮紅的他，眸子裏都是藏不住的愛意。
    “連塵生……你……”
    你這小畜生！
    “小塵心很可愛嘛！”
    “你……你給我閉嘴！”連塵心又羞又惱。
    少年一臉委屈：“剛才塵心可不是這樣的，剛才小塵心……嘶——疼疼疼！”
    連塵心一手擰住少年腰側：“你還說！”
    “嘶——不說了，我錯了，別擰，好痛！”
    連塵心背過身去，呼吸依舊混亂，他捂著眼睛，怎麼也平複不了紊亂的道心。
    身後少年又環上來，對方呼吸依舊很沉重。
    連塵心咬了咬唇，心中掙紮好久，才詢問道：“你呢，還是很不好受麼？”
    “嗯！”少年委屈巴巴的嗯聲道。
    連塵心深深歎息，覺得自己敗了，那種感覺，清心寡欲修道心的自己都難以抵擋忍受，更何況這頭發情期的獸呢？
    “可是我不太會……”
    什麼不太會？
    他是根本就不會！他從來都沒有嚐試過這種事，修道之人，一心問道，誰想這個？
    他甚至，連自己慰藉一次都沒有過。
    但這種事，都是出自本能吧？是本能吧？
    慢著！
    “你怎麼會這些的？”
    他是看著少年長大的，而且一直被仙尊鎖在這裏，從未出過這山洞一步。
    難道野獸對於這些都是無師自通？
    少年躊躇了一下：“從書中看到的。”
    “混賬，你的書都是本君送來的，什麼時候給你看過那種書？”
    少年便從鋪底下拿出一本厚厚的書籍出來，隻見書皮上草書寫著：
    秦先師與他的書童二三事。
    連塵心一陣淩亂：“這是什麼？你哪兒來的？”
    “去年你有事外出山門了一月有餘，那月是劉亮負責看守我，我要看新書，他便隨意送來一大摞，裏麵就夾了這本，興許是他私藏。”
    “好吧，既然你看了，就該知道這是禁止翻閱的，你看完了不說，你竟然還偷偷藏下？”
    “嘻嘻，我覺得還挺好看的。”
    連塵心狠狠剜了他一眼，拿起書隨便翻了幾頁，頓時猛然合上。
    “你竟然說這等汙穢之書好看？”
    他怒斥，而後掌心發力，頃刻間這本書便化作了灰燼。
    少年慘呼，想救都已經來不及：“塵心你別毀了呀……”
    “連塵生！”連塵心大怒，眼前仿佛還徘徊著書中那汙穢不堪的圖畫以及配字：秦仙師將書童壓在案上，從身後……
    我特麼的！
    “好吧，我錯了，我錯了塵心，你別生氣……”少年秒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