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子，你乖乖在這裏幫哥哥照顧下那個死胖子可以麼，我在隔壁那間屋子為你師傅療傷。”
    “哥哥，你當真可以幫師傅療養仙魂麼？師傅搜羅了好多養魂草都沒有什麼效果呢。”小豆花問。
    林向染點點頭：“相信哥哥，我可以的。”
    “那……那好吧，隻要哥哥能救師傅，雖然豆花兒害怕，但是豆花兒可以的。”小豆花扭臉看了看床上死胖子道。
    林向染歎了口氣，摸了摸小豆花的頭，然後將大日金焰取出，放在了小豆花麵前。
    “我把火種留在你身邊保護你，豆子不怕！”
    小孩兒驚奇的看著火種：“和師傅的萬靈古燚好像，謝謝哥哥。”
    聽到萬靈古燚，林向染還是條件反射般止不住的顫抖了下。
    “乖！”
    而後林向染交待了大日金焰陪小豆花玩兒，還要保護豆花的安全，這才抱起沈無雙，去了隔壁屋子。
    說到養魂，自己體內就有一件極佳之物。
    對，就是這條血柳枝。
    老樹樁都能用它將那縷殘魂養到現在這種程度，可見其絕非一般。
    雖然這血柳並非扡插在老樹樁上的本體那條，但是植物這種東西，開枝散葉的，功效其實差不多。
    林向染取出血柳枝，摘了一片血色葉子，而後貼在了沈無雙的眉心處。
    接著血柳枝延長，將兩人裹成了一個很大的血色繭。
    內部空間裏，林向染運轉菩提道心，為沈無雙輸送著安魂的仙靈道法。
    “染染……”
    “染染……”
    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側臥著與他緊緊相擁的人嘴裏都在呢喃著這個名字。
    林向染苦笑：“師尊，您現在這般念著我，是為何呢？”
    沈無雙迷迷蒙蒙的睜開眼，看著眼前林向染稚嫩的臉，而後，竟是溫柔的笑了。
    林向染一臉驚愕，不過血柳養魂，是會出現過往記憶的幻覺。
    也許師尊是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了吧？
    或者是把自己看作了別的什麼人？
    也對，自己現在這張臉，是十八歲時候的臉。
    那會兒他還沒有被種下毒種，師尊還沒有那般厭棄他。
    “不行，我喝多了，零，我要休息……休息……染染，扶為師去休息……”
    喝多了？零？
    對了，是那年中秋夜，也是自己的成人禮，彩雲間的少主葉零也來了源長仙島。
    那人是師尊的知己，過命的交情。
    林向染一直覺得，師尊喜歡葉零。
    成人禮上，自己冠禮後，用問仙石測試，竟然還當真成功問仙。
    那可是有驚世修煉之才的人才能問到的。
    當然，也不是什麼真的神仙，古仙界早就隕落了，如今這大界，無人能夠飛升。
    但是問仙引雷劫，他成功引來了三道天雷，強化了己身。
    要知道當年最厲害的師尊沈無雙，也隻引來了四道天雷。
    尋常修士，能引下來一道雷劫的都是妄想。
    所以那日沈無雙極為高興，夜宴上，竟然第一次飲酒。
    還喝的爛醉。
    但是當時自己用雷劫強化己身之後，並未去參加夜宴，而是早早的在房中睡去。
    誰知沈無雙便摸了過來。
    那天夜裏……
    算是荒唐吧，爛醉的沈無雙吻了他。
    那還是林向染第一次了解親吻的感覺，素日裏傾慕他的仙子們並不在少數。
    不過他一向隻對修行和美食感興趣，從未往男女之事上想過。
    第一個親吻，竟然是這種莫名其妙的情況，對象還是和爛醉的師尊。
    感覺有些奇怪……
    可是，驚愕過後，他竟是欣然接受了這件事，甚至心頭還有些許竊喜。
    也是這個吻開始，他對師尊開始……
    可能是自己從小就敬愛師尊吧，別說親個嘴，就算是要他的命，他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隻是，之後爛醉的沈無雙，一口一個”零，我不能喝了”，讓林向染堅信，醉鬼是將他看成了葉零。
    那吃味的感覺直到現在，林向染回憶起來還能體會到那種複雜的心情。
    酸，難過，嫉妒，想罵人，又不能罵！
    關鍵他遭受雷劫，還動不了。
    現下見沈無雙養魂階段，想的也依舊是彩雲間的少主，林向染深呼吸了一口：
    “你們都已經成親了不是麼？打著拯救蒼生的旗號，各路仙家對男人和男人這種事都集體送上祝福了，看來你是真的歡喜他到骨子裏了。”
    “零，你自己喝吧，我不能再喝了……染染呢？扶為師……哦，染染受雷劫了，在休息……我得……去看看他！”
    林向染睜大眼睛，所以師尊當日跑過去他屋裏，其實是知道自己是誰得？
    不過片刻他又歎息，也許去得時候是知道的，不過醉成那個德行，親的時候，肯定是當成葉零了。
    果然，此刻的沈無雙捧住了林向染的臉，再次親吻了過來。
    隻不過……
    林向染沉下眸子，用手擋住了對方的嘴，並冷聲道：
    “師尊，看清楚，我是林向染！”
    而這句話，仿佛驚醒了沈無雙，隻見他雙目無神的呆滯了一會兒，繼而豁然推開了林向染。
    甚至，他翻過身去，不願意再看林向染一眼。
    林向染陰著眸子沉默了良久，才嘲諷一聲：“嗤！”
    嗬嗬，師尊果然都已經厭棄自己到這種程度了麼？
    即便他口口聲聲的染染，念的也不過是曾經那個幹淨無瑕的少年而已。
    而成了豬妖的林向染，在他眼裏隻有厭惡和憎恨。
    沈無雙最痛恨妖族，他除妖時候，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不留活口！
    即便……
    即便自己曾是他最喜歡和寵愛的徒弟，在知道他是豬妖後，也能那般摧殘折辱！
    不恨？
    怎麼可能不恨？
    林向染眼眸陰沉的看著背對著他的沈無雙。
    可是慢慢的，他發現沈無雙的肩膀在抖。
    詫異下，他歎了口氣，總歸是都過去了。
    比起恨，自幼的養育之恩，以及……以及後來變了質的愛慕之心。
    罷了罷了，自己沒幾年日子好活了。
    他伸手將人翻了過來，想繼續為他安魂。
    然而錯愕住，隻見此時的狩月仙尊竟是滿臉的淚！
    林向染何時見沈無雙哭過？
    為何流淚？
    為誰流淚？
    你為什麼哭？
    驚駭過後，心中五味雜陳，歎息一聲，林向染伸手為他抹去眼淚，輕聲哄道：
    “師尊別哭，都是徒兒不好，嗬嗬……如果可以，我也想一直做你膝下最乖的小染。”
    他開始再次為沈無雙安魂，而後者也漸漸平靜下來。
    看著對方再次閉目沉睡過去，林向染躊躇了下，探出一縷道元，朝著沈無雙的靈台探去。
    然而接下來林向染豁然睜大了眼眸，怎麼回事？
    為什麼沈無雙的仙魂碎裂成這樣？

    作者閑話：

    染染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