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旁，我準備拿過帽子的手，在聽到他的話時，不住一怔，隨後又若無其事地伸了回來，蓋住了臉。
    “我要睡覺了，你沒事就快去訓練，再來煩我，當心，我把你打成豬頭。”催促加威脅，我的語氣也冷了好幾度。
    “呐……不要這樣嘛！”正準備伸過的手，被我‘啪’地一下打在了地上，千石笑著的臉，瞬間暗淡下來，搖了搖頭，有些小孩子氣地說，“唔……有空，我還會找你來玩的。”
    聽著腳步聲的遠離，我才在帽子底下睜開了雙眼，寂寞嗎？我這樣子真的會讓人看出寂寞……
    不，我一點兒也不寂寞，我隻是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而已。
    孤單早已伴隨了我，已沒有什麼借口來抵製寂寞來襲，久而久之，‘寂寞’這詞已消失在了我的腦海，唯一留下的，隻是平靜，安謐……可為什麼，我還是會如此在意這個問題，為什麼我還是放開不下。
    不該有的煩惱在被捅破了層紙後，奪孔而出，被封印了的孤單，像一抹野魂糾纏著我。
    是什麼，到底是什麼在束縛著我，讓我喘不過氣，本該自由翱翔，卻像被人折斷了雙翼，匍匐在地，苟且偷生。
    “你很在意千石的那句話呢！”背著手，伴爺走到了我的麵前，駐腳停留，說道，“真是個堅強又寂寞的小丫頭呢。”
    “你……”被人戳到心事，帽子隨著我的起身而滑落在了一旁，一臉不服氣地瞪著他。
    “本該飛翔於天跡的你，到底是被什麼拌住了雙腳，你知道嗎？”笑容微斂，他眯開了眼睛。
    “被什麼拌住了雙腳……”呢喃地重複著他的話，我在心中默默作答，是前世的記憶，還是今生的過往，或是我那長久已來的習慣，抑還是我自傲的麵具性格，到底是什麼捆綁著我的人生。
    “哈哈……”抬頭，大聲地笑著，我的眼角有了淚光。
    “不知道嗎？是你自己哦，是你自己綁住了自己，如果你願意放開那顆被拘束了的心，你什麼時候都可以飛翔。”伸出手臂，伴爺輕輕地拍在了我的肩上，“其實，有很多事情你都不需要去擔心的，看看那些孩子，隻為夢想努力的他們，活得是不是很瀟灑呢！”
    “自己，瀟灑……放開心……怎麼可能……”低喃地說道，思緒又不自覺地回到了當初，五歲開始自理，七歲學會洗衣燒飯做家務，十五歲懂得出去找兼職，十九歲自學考大專……沒有父親的我，放棄了童年，放棄了夢想，在人海中尋找生存的方向，何時放開過自己，從小就比其他人更嚴謹對待自己的我，又能拿什麼來放開自己。
    “哎……還是不行嗎？”凝視著我的臉，伴爺搖了搖頭，一臉苦惱，“和他們一起訓練吧！雖然不能派你上場比賽，不過，和我一起訓練這群小子的感覺也不錯的，慢慢地嚐試，終會有天，你會真心地快樂的。”
    背過身，他的視線又回到了場上，那群執著的少年。
    “可以嗎？”迷茫地仰望著他，我輕輕地問道。
    “為什麼不可以？”回過頭，縱橫著皺紋的老臉，帶著和藹的笑容問道。
    聽到如此反問，我的臉上慢慢地浮現出了笑容，雖然心底裏那股被賣了還在為他數錢的警報還在拉響，可對於他的肯定，我亦是欣然同意。
    “那就走吧！我去給你插個位置，嘿嘿！”拐騙到手讓伴爺臉上露出了輕鬆的笑容，心底裏也不禁為這個女孩感到悲哀，明明還處於花季的她，到底經曆過什麼，讓她用如此冷漠的麵具，阻隔她與人之間的交流。
    “插位置？我想坐你的那個呢！”把著伴爺的專利椅，我心底陰陰地笑道。嘿嘿，別怪我呐！是你先引狼入室的。
    “啊，那就坐吧！”點了下頭，他的眼底閃過一絲精光，這小丫頭是個人才……是個狡猾的人才，哈哈……
    “唔……真的嗎？我可以當教練嗎？”看他點頭，我馬上再近一尺，嗬嗬，人家要的就是這個教練這個位置呢，又威風，又帥氣。
    “恩啊！就是不知道，上麵有沒有釘子呢？”雖然很小聲地在背後說著，可聲音卻還是很快流入我耳。
    這……還真叫人寒心啊……為老不尊，為老不尊啊！
    最後的五分鍾，伴爺集合了眾人，拉開了噪門，用一種全場都能聽到，卻還是很大聲地介紹了我一分鍾後，才步入尾聲。
    本還有些異議的他們，在我抬眼的片刻，都把話吞了回去，鼓著眼，一副想吃了我，卻又怕肚子撐的表情，讓我大爽。
    “你們好，請多多指教。”隨便彎了個腰，我還是很有禮貌地與他們問好著，怎麼說，我也是國三的人呐！！你們總得給我這個學長……咳……咳……學姐一點麵子啊！即使，你們並不知道……
    “請多多指教。”果然，他們還是些乖寶寶呢！當然，這是在我忽視掉身旁伴爺那有些陰森的笑容的前提之下。
    “那我就不客氣地接下這個助教的位置了。”一點也不害羞卻還是十分靦腆地抓了下頭發，我陰笑著。
    “……”
    無人做聲，好，非常好，就些保持吧！各位，“那就解散吧！明天的時候，隊長與副隊長來我這一下，幫我把新的訓練菜單發下去。”
    “是……”前排的兩人很不情願地開了口後又快速關上了嘴。
    看著眾人一臉的痛苦地走出訓練場地，我的心情飛上了天，原來，我還真是那種——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