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的路程，倆人並肩坐在飛行器的角落沉默著度過了。
    快到鳳集外圍時，雅雅開口道：“我先下去。”
    林翔側臉看了眼他：“好。”他並沒有跟雅雅說太多羅致微的情況，但雅雅卻非常清楚般隱藏自己的行蹤不讓羅致微察覺。
    雅雅站起身，走到門口。等著林翔將飛行器停下來。
    林翔沒有立刻停下飛行器，反而眯著眼看看雅雅。
    雅雅不解地看了眼林翔。
    林翔朝他招招手。
    雅雅又走了回來，站在林翔麵前，微微低下頭，看著林翔。
    林翔一句話也沒說，隻是那樣盯著雅雅看。
    雅雅先是麵無表情，然後表情出現了些許不自然，最後，連身體都僵硬起來了。
    林翔瞥了眼地圖卡上的位置，大約還有五分鍾就到外圍了。
    稍微抬起了手，一把勾下雅雅的脖頸，在對方無法做出及時反應的眼神中，將唇在他唇瓣上極輕地印了一下，然後鬆手，停下飛行器：“自己小心點。”
    雅雅愣住了。
    林翔覺得他這樣的表情還真是難得的好玩，等飛行器著陸後發現雅雅還在發愣，忍不住笑道：“趕緊下去吧。”
    “啊……”雅雅呆呆地應道，下意識地伸撫弄自己剛才被林翔親過的唇。走了兩步，手都觸及到了門把上，又回頭：“你……”
    林翔揚唇笑：“怎麼？”
    雅雅呆呆地看著林翔的唇，呐呐道：“……沒什麼……”皺起眉，搖搖頭。大概是我的錯覺吧。
    林翔看著雅雅的表情，忍不住再次笑了起來：“那是酬勞。”
    “酬勞？”雅雅困惑地看著林翔。
    伸手點點自己的唇，朝雅雅笑：“你剛才很賣力不是嗎？”
    雅雅先是不明白林翔說什麼，然後反應了過來，不可置信地捂住嘴，看著林翔。
    林翔聳聳肩，朝他微笑。
    本來以為剛才隻憑借一時衝動做的事情會讓過後的自己有些尷尬，但並沒有。
    說起來，似乎在雅雅麵前，很少有什麼不自在的情緒。
    雅雅仿佛想要記住唇瓣的觸感般，一直捂住唇，臉，慢慢地，以蔓延的姿態，變紅了，襯得綠色的眸子格外明亮通徹。
    剛才都做那個了你不會不好意思，一個小小的親吻你臉紅個啥勁兒啊。
    林翔暗自在心裏嘀咕。
    雅雅呆呆看著林翔，突然又低下頭去，話也不說地往外走。
    大約他的肢體動作跟腦部活動跟不上，於是在還來不及拉開門的同時，頭用力地撞了上去，發出有些大的聲音。
    聽聲音也知道撞的不輕，他腳步停了一下子，然後繼續頭也不回地出了飛行器。
    直到飛行器再次升空，林翔止不住唇邊的笑。
    我一直都沒辦法搞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麼，很多情況下，我總是憑借本能走下去，不去想明天到底會怎麼樣，也很少去考慮事態變化導致的後果。
    這次也一樣，順應著本能，便這樣做了。
    不過，看起來，似乎不壞。
    林翔輕笑了一下，屏幕上已經能看到外麵的圍牆了。
    通過外麵的嚴密檢查後，林翔將飛行器降落在外圍飛行器的停靠點，朝外廳走去。
    剛才從上空看去，今天似乎比較平靜，沒見來襲者，估計是自顧不暇了吧。
    林翔看了看自己的衣物狀況，剛才已經被雅雅給清理好了，看起來不像是剛才出去找麻煩的樣子。
    確認自己的樣子跟平時沒什麼區別後，林翔慢慢走進了廳內。
    大廳內氣氛有些凝重。
    仔細一看，羅致微坐在角落，身邊圍著幾個鏽刃的護衛，其他人都戰戰兢兢地待在各自位置上。
    好像羅致微就是有把氣氛搞糟的天分。
    林翔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朝羅致微走過去。
    羅致微的視線從林翔一進來，就一直落在他身上。
    林翔走到羅致微身邊位置上坐了下來：“回來了。”今天是周四，羅致微從鏽刃回來的日子。
    “恩。”羅致微淡淡應道，瞥過臉去，不再看林翔。
    身上仍然帶著他掩飾不了的血腥味兒。
    聽鏽刃的幹部們說，每次羅致微回鏽刃都會殺掉為數不少的老人，然後汲取更多的新人。
    雖然林翔實在不讚同羅致微的做法，但這畢竟是鏽刃內部的事情，自己也不好說什麼。
    隻是，這樣，對肚子裏的孩子不是很好吧。
    林翔不自覺地皺眉，看看羅致微的腹部。
    因為羅致微瘦得厲害，而胎兒又有三個月了，所以稍微有一點點明顯。
    女人在這個時代的地球上大部分都被作為泄欲，生育的機器使用，林翔不知道在鏽刃的人眼中羅致微到底是怎樣，但是羅致微現在的樣子，很容易讓人誤會他與自己的關係，而他就是那種被做為女人的那方，從這一點來說，羅致微想必承受了不少的壓力吧，更不用說，他是一方勢力的首領。雖然這都是他自找的，但是林翔還是覺得有些不忍心。
    羅致微感覺到林翔的視線，又重新轉回頭，看了看林翔，再看看自己腹部，也沒說話。
    “你覺得。”林翔沉默了一會，才道，“孩子是什麼樣？”
    羅致微可能完全沒料到林翔會說出這個，愣了一下。
    林翔以為他沒聽懂自己的話，於是又解釋道：“你覺得，會比較像我，還是你？”
    羅致微這才回神，一時沒有接腔，過了一會，才道：“……我希望，比較像你。”
    就仿佛是意料中的答案，林翔彎起唇，笑了笑。“像你比較好看。”
    羅致微應了聲，沒說話了。
    休息了一會，羅致微站起身。
    “要回去了嗎？”林翔道。
    羅致微道：“我去安排下部署。”
    “啊？”林翔有些不解地。外圍的人手雖然都是鏽刃的，但基本上羅致微是不會管的。
    “我累了。”羅致微淡淡道。
    “啊，那你先回去，我留”
    “你也要回去休息。”羅致微打斷林翔的話。
    “我？我不累。”林翔微笑著說。
    “你昨天晚上出去了吧。”羅致微成功地使林翔閉嘴。“你的氣息，氣味，以及呼吸頻率都證明著你昨晚過得似乎很精彩。這附近幾個勢力的分部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吧。”
    林翔沉默了下來。
    “我先過去部署，等等一起回去。”羅致微隻是這樣說。
    林翔沒有反對，或者說，他不知該怎麼反對。
    羅致微也無所謂林翔的回答，自顧自地搖搖晃晃往那邊屬下身邊走去。
    從背影看起來，這家夥真是不太好。
    總覺得奇怪，卻又說不上來。
    林翔皺眉想著。
    但是因為疲倦而有些昏沉的腦子實在是什麼都想不出來。
    不自覺地輕輕敲了腦袋。
    “走了。”羅致微從林翔身邊走過，淡淡道，打斷了他輕微“自虐”的舉動。
    林翔跟了上去。
    羅致微的專屬飛行器是一種曖昧不清的灰色，裏麵堆放了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
    怎麼說呢，不是東西有多奇怪，而是東西擺放的位置，完全錯位。
    椅子擺在桌子上，桌子下麵塞著屏幕導航器，發光源卻又在底板上……
    各種各樣的東西，看起來充滿了詭異的違和感。
    跟羅致微，有點像……
    進了飛行器，羅致微調了自動回航，自己蜷在角落的沙發上，麵朝艙壁坐著，隻說了這一句：“到了我會叫你。”便閉嘴不語了。
    林翔也自覺地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閉目養神。
    寂靜地過了一段時間，羅致微又突然開口：“你跟榮耀的人偶很熟？”
    林翔淡淡道：“一般。”盡可能的平靜自己的口吻。
    “如果我跟那個人偶，你會選擇誰？”羅致微問了個奇怪的問題。
    林翔睜開眼。
    羅致微並未麵對自己，仍是麵朝艙壁，這讓林翔不自覺地鬆了口氣：“你。”他沒有說假話，也沒什麼迎合羅致微的意思，如果非得要讓自己離開誰，那絕對是雅雅，而不是羅致微。
    “那如果我跟汪季則呢？”
    “你。”小汪有織錦，就算沒我也沒關係，而我卻不能不管羅致微。
    得到了回答，羅致微沒有再出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