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求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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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門,明亦坐在老板桌後麵,慵懶地倚在椅子上,以往這個時候,我都會過去給他按摩肩膀和頭。
今天我站在門口,連門都忘記關,明亦,你看,我這些天憔悴不堪,麵目可憎,而你,卻依然風采依舊,神采飛揚,難道,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區別嗎?
"明亦,我"我剛一開口,明亦就伸手阻止了我。
"坐。"他點點麵前的椅子。
我坐下,關於愛的表白與哀求被阻,開始絕望。
他說:"晨晨,我一直覺得你是個聰明的人,聰明的人應該知道怎樣對自己最好,我已答應給你一套房產和存款,你當初為了跟我,也吃了不少苦,我自是不會虧待你,可你怎麼卻這樣不明事理?終日在公司給我這樣鬧騰?晨晨,你現在讓我很失望。你還是離開公司吧。"
"明亦,我愛你。我隻是愛你。"我幹巴巴地說著。
他嗤笑了一下:"晨晨,你我都不是16歲少女,幹嘛還玩這種愛情遊戲?"
明亦,原來,你一直認為愛情是遊戲,怪不得這兩年多來,每次我說"我愛你",你都隻是笑笑,摸摸我的頭說"傻孩子"。
事以至此,我已無話可說。
芬姐通報,說:"向先生,唐先生來了。"
向明亦臉上立刻掛滿我熟悉的寵溺的微笑:"啊,他來了啊,快請他進來!"語氣裏居然充滿快樂。
門開了,一個漂亮得不象話的男孩走進來,笑著喊:"亦~~"那笑容,差點閃傷我的眼睛。
我悄聲地退出,至此,在向明亦的感情舞台上,我真的是唱到了劇終。
"啊,亦,剛才那個人是誰啊?"男孩的聲音很甜。
"哦,一個員工。"
"…"
"…"
其實,明亦,你錯了,你對我,一點兒都不了解。
哪裏還用收拾,這幢大樓和那棟房子一樣,現在沒有任何東西是屬於我的。
"許先生,你還好吧?你的臉色好難看。"不知是誰說。
我哪裏還能說話,隻是胡亂對她笑笑,隻想快點離開這裏。
走在大街上,明明是大晴天,可我卻覺得天空都要壓下來,走,走,走,到最後我走不動,蹲在路邊抱著腿大口喘氣。
晴姐打電話問:"你幹嘛把東西快遞我這裏?"
我說:"我去你那裏住幾天。"
她說:"你跟向明亦怎麼了?"
我沒有回答,掛斷電話。
明亦,一想起你的名字,我都心痛到難以複加。
你看,你許我一棟市中心的房產和一筆肯定超過我想象的巨款,因為你也知道,當初我為了跟你,也吃了不少的苦頭。
可何止是苦頭?明亦,為了你,我連家連親人都不要了,現在,輪到我被你不要了。
忘記在哪裏曾經看過的:一開始就不堪的感情,自然不會善終。
認識明亦的時候,我還是大四即將畢業的學生,學校組織一場演講,請了典範的成功男士向明亦。
我在學生會任一小職,自然在這場演講中擔任一工作,因為賣相較好,被推出去端茶送水。每次向先生都對我頜首表示感謝,眼中有些許意味,因為之前已拿到他的資料,又被別人灌輸了八卦,知道他是同道中人。
而我的性向,除了晴姐,沒有別人知道,夜半睡不著幻想著一個男人自慰的時候,也曾憧憬會有一場何等絢麗的愛情,但卻從來是不敢去圈子裏實踐的。
即使想象中我已身經百戰,而事實上,在他的眼光中,我還是菜鳥一隻,不爭氣地緋紅了雙頰。
然後,自然是私下裏向先生打電話來約吃飯,約逛街,約旅遊,不消幾日,我便全麵繳械。
畢業後,向總裁讓我去向氏任職,我自然是喜出望外,同學也為我如此好運紅了眼。
去向氏最大的好處就是,隻要他想,隨時都可以一個電話把我從9樓叫到28樓,卿卿我我,妖精打架。
進入向氏兩個月,我們的親密照片被狗仔隊在小報上曝光,即使不全是正麵,我那書香門第的父母還是一眼就認出那個被男人摟在懷裏的男人,正是他們22歲的兒子.
我被父母十萬火急地電話催回家,知道自己上了報,卻還未曾看到報紙。一路上忐忑不安,明亦握著我的手說:"晨晨,不要怕,我一直跟你在一起。"
你看,他當時說:我一直跟你在一起。
就因為這句話,我義無反顧了。
跪在父親的書房,三麵高大的書櫃擺滿了書,,我從小就在這個房間玩耍,這三大書櫃的書我基本全看過,甚至現在我還能想起最左麵那個從下往下數第二層架子的左邊,有一本我的漫畫書,我曾頑皮地把父親最愛的<三國演義>的書皮撕下來貼到我的漫畫書上,偽裝成他的三國演義,在他又一次翻看的時候才發覺,先是暴跳如雷,然後是一笑置之,最後摸著我的腦袋說:"小誠,下次不要糊那麼多膠水,你看,都沒辦法揭下來了。"
然後那本三國演義書皮的漫畫書,就被我放在架子左邊,趴在地上看書的時候,一伸手,就能夠得著。
如今,這些高高地聳立的書櫃給了我巨大的壓迫感。
父親氣得雙手顫抖,指著照片問我:"你說,是不是你?"
我看著他,低聲說:"是我。"
"是你,是你!"父親的手抖得如同風中秋葉,"你給我馬上離開他。"
我直視著他的眼睛:"不行,爸爸,我愛他,我不能離開他。"
"你愛他?"父親差點一口氣上不來,"你居然還敢這麼說!"
他四處亂轉,終於在角落找到那一戒尺,那是多年前祖父當先生的時候曾經用過的,小時候我也曾挨過它打手板。很痛。
如今這戒尺,握在父親捏了幾十年粉筆無縛雞之力的手裏,劈頭蓋臉地抽了下來。父親的力氣大得出奇,他一直問我:"你離不離開他?離不離開?"
直到戒尺被打成兩截,我被打得遍體鱗傷,倒在地上出氣多進氣少,我還是想著明亦握著我的手眼睛亮亮地說:我一直跟你在一起。
我說:"不,我不離開他。"
母親在一旁痛哭,父親終於頹然地扔下手中剩下的半邊戒尺,癱坐在椅子上:"你走吧,不用再回來了。"
我掙紮著爬起來,又磕了個頭,流著淚:"爸爸,媽媽,對不起,我愛他。"
拖著身子走出門,一開門,明亦站在樓梯間,一臉焦急,我衝他笑笑,然後倒在他伸開的雙臂中,那雙手臂,有力而溫暖。
就這樣搬進那座別墅,調養了一段時間,然後繼續回向氏上班,跟明亦做愛。
我都以為這樣就會永遠了,言猶在耳,我已被掃地出門。
冷笑一聲,我站起身。
看,用不到十分鍾,我以為的永遠就回憶完畢。
忽然想到明亦說"一棟房產,無數存款",再次冷笑,明亦,明亦,老天都不讓我要你的房產和存款。
我其實叫徐誠。明亦的家族在香港,他的普通話總有著些港味,甚至他的英文都比普通話說得好。
當年我說:您好,向先生,我叫徐誠。
他聽成了許晨。於是從此我在向明亦的意識範圍以及影響範圍裏,就變成了許晨。
也正因為我不算向氏的員工,從來都是領現金工資,所以居然沒有一個人知道我的真名。
明亦你看,老天都幫著你。
過馬路,感覺肋骨都叫囂著擠向心髒,天似乎也更低了。
這幾天沒有好好吃飯,我想,我可能要暈倒了。
而就在地麵旋轉到天空時,我似乎聽到一聲刺耳的刹車聲,又似乎看到一個滿臉慌張的麵孔。
好累,讓我休息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