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番外第七話 我的情與愛——李楓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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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我住在外公和外婆家,那時外公總是坐在搖椅上教我認字讀書,外婆總是站在陽台上澆著她心愛的花,對我講述花仙子的故事。
小時候我很少和大院裏的孩子們一起玩,簡單的說是因為玩不到一起去,而往複雜了說可能是因為大人們的關係。
記憶中最深的部分就是那些斑駁的磚牆,外公搖椅的咯吱聲以及每個夏季都絢爛開放的那些花。
那時年幼的我每天最大的期盼就是日曆翻到紅色和綠色的那天,外公告訴我那天叫做周六,我盼望著那天是因為到了那天媽媽會來接我回家,雖然隻在家住一天,但是自己也很高興很高興。
外婆對媽媽說:“楓曉就是太想你們了。”
記憶中做的最孩子氣的事情就是一次被媽媽送回了外婆家,而自己當著媽媽的麵把日曆撕到了下一個紅色的日子,仰著頭告訴媽媽:“可以接我回家了吧?”
媽媽很難過,很難過。
那天我明白一個道理,就是我不能說我想家了,想爸媽了,不能表達我的思念和對父母的愛。
不過那周的周末我得到了一個禮物,一隻軟軟的抱著很溫暖的棕色小熊,它的個頭比我大一些不過我還是喜歡走到哪裏就把它拖到哪裏,直到上了小學才改了這習慣。
父母不在身邊的時候,我很想念他們,可是我卻知道我不能表達出去,因為媽媽會傷心難過。
小學畢業的時候,因為外公和外婆身體不好,所以她和爸爸搬了回來,我們五個人擠在那個很老很破舊的屋子裏,但是我卻覺得很溫暖很開心。
初中的時候,外公和外婆最終因為身體的緣故而相繼去世,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思念的是不在我身邊的親人。
高中的時候,我和張斌成為了朋友。
理由很簡單,因為我們都喜歡男人。
周立軍曾經說過一段話,我覺得很對,他說:“我從不擔心你和張斌會發生什麼,因為你們認識了那麼長時間,如果有什麼的話,那麼早就發生了,再說張斌心裏始終放不下那個人,而且開玩笑的說你倆兩個0湊一起能做什麼?”
是,我和張斌從心裏是希望有人疼愛的。
希望有人真心的愛我們。
無關外貌,無關環境,無關所有,隻是簡單的喜歡我們自己。
可是我和張斌都錯了。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從不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人總是和某些人有著很多錯綜複雜的聯係。
而且愛情,不是簡單的設想就可以完滿的。
高一的時候因為學習成績處於中等,再加上從小有一定的繪畫功底,爸媽的意思是希望我做藝術考生,我同意了,因為那個時侯我沒有像張斌那樣對自己的生活有一個很好的規劃。
其實細想想我好像是隨波逐流般的生活,大家考學我也考,大家玩我也玩……
去了那個畫室遇到了那個人,那個我暗戀,表白失敗的人。
我以為他也是喜歡我的,我以為就算他不會回應我也不會討厭我,可是我錯了。
我忘記了這個世界上有個詞叫做“曖昧。”
而男人是最善於製造曖昧氣氛的人。
對於那個人的印象逐漸的遙遠而模糊,但是細細回憶,記住的不再是那個人的好和微笑而是那個厭惡的眼神,和離我遙遠的距離。
因為他,我任性地離開了畫室,我選擇做了理科生,盡管我在理科生的競爭範圍裏毫無優勢。
張斌說我傻,被他罵了幾天,可是那時倔強的我還是堅持著自己的選擇。
高二上學期我常常陪伴在張斌的身邊,因為那時張斌很痛苦,原由就是張斌愛慘的那個人。
那時我的性格有些改變,不再是單純的簡單的期望,似乎有些冷冷的看待著這個世界。
張斌每次都笑著和我說他很好,可是我看著他那種強裝出的表情很是覺得擔心。
張斌在我麵前摔過兩次手機,發過好幾次的脾氣,也哭過幾次,但是最後總是能被那個人哄回家。
張斌也曾和我開玩笑的說沒準哪天他就真的成為了他的曆史,可是我知道這很難很難。
站在張斌的身邊我開始猶豫和懷疑,這就是愛情嗎?
還是,這就是兩個男人的愛情?
沒有未來,如同一潭死水,不流卻腐。
2002年的一場大雨我認識了周立軍。
那時覺得這個人長的還挺帥的,也覺得他很有意思。
我不喜歡與人有過多的交往,那時我選擇相信如果他是真心想認識我,終歸會找到我的。
沒想到我和他的緣分可以牽扯到這麼多的人,這麼多的事。
和他一起去看我最不喜歡的恐怖片,隻是希望能和他單獨多呆一會。
他溫暖的大手一直拉著我的手,不僅僅是溫暖的感覺。
那晚他留在我家,他睡在我的身邊,他以為我睡著了,可我卻知道他在我身邊翻騰了很久。
他屬於很獨立的男人,我覺得他很優秀。
他可以理解我那些有些複雜有些另類的小心思,他彈鋼琴給我聽,他做飯給我吃,他背我回家,陪著我嬉戲。
我喜歡和他在一起,我喜歡他,這個比我大四歲的男人。
家裏的意外突然發生了,可是我卻覺得不是特別的突然,或許自己的第六感很強吧。
亂七八糟的一堆事,想和他傾訴,卻聽到他說要出國,話終究還是被自己吞了回去。
我也想變的獨立,然後驕傲的站在他身邊。
我相信他也喜歡我,因為那份同性質的吸引。
隻是家裏的事情比我想的要複雜很多很多,我慌了也亂了,看著爸媽他們的愛情,他們的糾結,我又一次的迷惑了,這就是愛情嗎?
錢,欲,名利這其中還有愛情嗎?
父親最終還是自殺了,翻看著家裏的債務清單我明白他選擇自殺的理由了。可能他做了很多很多的錯事,不過那一刻我的心裏竟然在微笑著說:“老爸,謝謝你給了我和媽媽一個還算好的未來。”
隻是這話還未完全變涼,我卻開始恨他了。
媽媽住院了,可是現實殘酷到我連想哭的時間都沒有,我們沒有錢。
從沒有很深的金錢概念的我開始盤算著過日子,可是無論我怎樣的算計,我都不得不考慮輟學。
從醫院出來打算步行到租住的地方,走到半路遇到了一個打扮妖豔的男子走入了一家酒吧。
站在門口望了好久好久,被突然出現的一個男子嚇到了。
他溫柔的笑著說:“這裏不是你這種未成年的孩子應該來的地方。快回家吧。”說完他轉身要走。
我卻在他後麵很直接的說:“可是我缺錢。”
他站住了,問我“有多麼的缺錢?”
我閉著眼睛說:“我媽需要治病。”
“你爸爸呢?”
“我們家是單親家庭,也沒什麼親戚和朋友。”
那個溫柔的男子轉身挑著眉笑了下,給了我一張名片:“我叫趙晨風,這酒吧的經理,我覺得你應該再考慮一下,因為這裏不僅僅是汙泥之地,回家吧,真的做好了決定可以來找我。”
考慮了一天,第二天晚上我還是捏著那張名片去了那個酒吧。
酒吧裏麵沒有我想的那樣亂雜,還算安靜的地方。
服務生帶我去找了趙晨風。
趙晨風看到我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地反應了過來,沒有多問什麼,簡單的告訴了我一些東西,很多話現在我忘記了,隻是記得他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這句話聽過吧?在這裏也一樣,別把感情放誰身上,誰對誰都一樣。”
微笑,陪酒,還有上床。
心逐漸的麻木了,思想似乎也麻木了。
我想,我的所有情愛也結束了。
那時我感激認識了鳳舞哥,雖然我們真正相處在一起的時間真的好短好短。
周立軍他們衝進包房的時候我就嚇傻了,除了做壞事被人發現的心虛外,我更是有種被人捉奸在床的尷尬。
他說他要買我,我說好。
買賣關係就此成立。
我知道他難過,因為我也很難過。
可是我已經髒了,落在淤泥裏了,又怎能去沾染他。
晚上我睡在臥室的床上,他睡在外麵的地上,那時很懷念他睡我身邊的那個晚上。
他做飯給我吃,他細心地照顧我還有我媽媽,可是我們卻再也沒有像以前那樣嬉笑擁抱。
好多次想和他說道歉,說對不起,可是偷偷看到他的眼神話卻怎樣也說不出口。
總是認為他就把我當做賣的人。
媽媽去世了,我腦子亂到不行,甚至也想過隨著媽媽離開算了,但是他一直陪著我,什麼都不說的陪著我。
我知道那個時候他會半夜坐在我床頭看著我。
安靜的默默的看著我。
我很平靜的接受了黃老師的安排轉學去了另一個學校,不知道學校是怎麼知道我的事情的,不過我不在乎,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被揭開了,我似乎還有一絲解脫的快感。
那時我不知道以後的生活目標是什麼。
離開那所學校的最後一天,我和張斌聊了很久,不是因為怕以後見不到而是因為張斌很擔心我。
張斌說:“楓曉,一個人也要好好的生活,我們的出生不是我們自己能選擇的,但是我們的生活我們可以選擇。我想看到那個驕傲的你灑脫地生活。而不是拘泥於一些身不由己的事情。”
我問張斌:“你能放開他嗎?”
張斌搖頭,但是還是苦笑著對我說:“可是我也得去嚐試,哪怕我為此付出了很大的犧牲我也想去嚐試。我的出生我沒法選擇,但是我的生活我可以自己爭取。楓曉,你也可以的。”
“或許吧!”
我轉身離開,伸長右手背對著他揮手說再見。
張斌知道嗎?你說的道理我都懂,不僅是出生無法選擇,甚至我的情與愛我也無法控製。
我愛他,可是我不想讓他知道,因為,我想我們可以有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