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半麵妝為誰梳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580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李楓曉手裏緊緊地攥著手機,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他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短信是張斌發來的,主要是詢問他們和好沒有。
直接按了刪除鍵,假裝從沒收到這信息就好了。
李楓曉呆呆地望著毯子上的花紋。
我們的愛情為什麼要參雜很多的雜質呢?
還是原本是簡單的事情,我們自己把它弄複雜了?
周立軍端著洗好的水果進到臥室的時候就看到李楓曉在發呆。
“楓曉?”輕輕地叫著那個人。
李楓曉沒有應聲而是很溫柔的摟上了那個人的脖子,輕輕地靠了過去。
周立軍把果盤放到櫃子上,也回摟住李楓曉,“吃完飯困了?”習慣性地輕輕地用手摸著李楓曉的頭發。
李楓曉歎了口氣,“有點擔心。”
“擔心什麼?”
“張斌。”
“哦,他怎麼了?”
“昨晚上給他掛電話發現他和那個人在一起呢。”
周立軍皺了下眉頭,“不是分了嗎?”心裏也明白了昨天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怎麼又湊一起了,我擔心。”
“晚上叫他來吃飯吧,順便讓他來看看你。”
“嗯。你把我手機拿過來吧,我給他掛個電話問問怎麼回事。”
“好。”
電話拿過來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是自己的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李楓曉猜想可能是張斌聯係不到自己才給周立軍發的信息,想到自己剛剛那麼小氣地不講理地懷疑周立軍,心裏不由得一陣慚愧,乖乖地靠在周立軍的懷裏給張斌掛電話。
要撥號的時候收到三條張斌的信息。
“我還活著。”
“今晚你去哪?”
“怎麼不聯係我啊?”
電話響了幾聲就被接了起來,張斌那邊很安靜。
“喂,楓曉。”張斌的聲音裏透著一絲的疲倦。
“在,一直擔心著你,沒想到電話沒電了我剛看到你的信息。”
“你在學校?”
“沒,我在家,和我老公在一起。”李楓曉又往周立軍的懷裏鑽了下。
“嗬嗬,和好了?”
“嗯。”
“好好過日子吧,別一天折騰來折騰去的。”
“嗬嗬。”李楓曉看了眼自己的腿很不滿意地說“喂,我受傷了,骨折了,都是因為你,你得負責。”
“嗬嗬,我怎麼你了就得負責啊?腿怎麼折了?”
“想你想的唄!”
“嗬嗬,周哥在身邊你也敢這麼說?不怕他吃醋。”
“吃就吃唄。”李楓曉無所畏懼的笑著。
周立軍聽著李楓曉的回話也多少猜到了話題的內容,不由得寵溺的拍拍李楓曉。
“晚上來我這吃飯吧,順便來看看我。”
“好啊。”
圖書館裏小樹勉強把這一頁書看完,才收到那個人的回信。
“晚上7點,老地方見,晚上冷多穿點。”
晚上7點小樹準時走進了那家水煮魚飯店,點了幾樣自己和那個人愛吃的東西,坐著等著。
菜基本上全的時候,那個人進來了。
依舊美麗的臉龐,溫柔的微笑,坐在小樹的對麵,邊摘下圍巾邊道歉:“對不起啊樹,計劃能比你早的,還是出來晚了。”
小樹擺放著菜,笑著說:“嗯,所以罰你把我今天點的菜都吃光。要是我點的不喜歡吃也得吃光。”
“這懲罰好啊。”那個笑著把筷子遞給小樹,又給兩人倒好兩杯啤酒,“要不我自罰一杯?”
“別的,今天就咱倆,又不著急你喝的這麼……”話還沒說完,對麵的那個人已經亮出了杯底。
“生艾,你怎麼了?”小樹關心的問著。
生艾夾了口菜,“沒怎麼啊?挺好的,哎,吃了這麼多家的水煮魚還是他家的味道好。”
小樹懷疑地看著生艾,也慢慢地喝了一杯啤酒。
生艾拿過酒瓶子又要給倆人滿上,小樹趕緊搶過生艾的杯子:“你不開車了?”
“傻弟弟,我就沒開車過來,要不能晚嗎?”搶過杯子,給兩人都倒好酒,“今天咱就好好喝吧。你晚上有事?”
“沒有。那也不能這麼喝啊!”
“東北爺們喝酒哪那麼多說法。”拿起酒杯,“喝不喝?”
小樹苦笑著說,“你就欺負我酒量不好。”
“喝痛快了就好。”
兩人碰杯,都亮出了杯底。
小樹趕緊夾了幾口菜,自己對這酒實在是沒什麼好感。
對麵的生艾輕聲笑了,看出心情似乎很好。
“樹,我可能要退出這個圈子,回歸我直男的身份了。”
小樹愣了一下,不過馬上反應了過來,給倆人倒好酒舉起杯,“那我就恭喜哥哥你了。”
杯子相撞,卻沒有人喝下去。
生艾低下了頭,有幾縷頭發滑落,輕撫在生艾的臉龐。
小樹看著對麵這個漂亮的男子,放下了酒杯。
飯店的收音機裏突然傳出了愛樂團的新歌《半麵妝》“夜風輕輕吹散燭煙,飛花亂愁腸,共執手的人情已成傷,舊時桃花映紅的臉,今日淚偷藏,獨坐窗台對鏡容顏滄桑……到底是為誰梳個半麵妝……”
“這歌很好聽,叫什麼名字?”生艾問著。
“《半麵妝》,剛出的新歌”
“我想起一首詩。”
“我也是。”
生艾挑了下眉毛,“說說。”
“去年今日此門中”小樹吟出了第一句。
“人麵桃花相映紅。”生艾接上了後半句。
“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兩個人一起把這詩吟完。
“自從我知道這詩以後,每年桃花開的時候我都能想起這詩,你呢?”生艾喝完杯中酒問著。
小樹放下酒杯,臉紅紅地回答,“忘記什麼時候知道這詩的,不過和你差不多吧,每年桃花開的時候也總能想起。”
“你說是人變了還是我們的愛情變質了?”生艾問出了一個深奧的問題。
“孫燕姿告訴了我們這個答案。”
生艾望著小樹等著聽後文,“孫燕姿唱過啊,她唱‘愛情是流動的不由人的,何必激動著要理由。’”小樹把那句歌詞完整的唱了出來。
生艾撲哧笑了,拿過身邊的背包從裏麵拿出一張照片來遞給小樹。
照片上是一個女人,人很漂亮,長發披肩,看著很文靜。
“這誰?”
“我相親對象。”
“呃。”
“單位大姐介紹的,可能是看我都快30了還沒對象怪可憐的。”
“你怎麼打算的?”
“我不說了嗎?打算就此回複我直男的身份,你知道的我不是一個同誌。”
“嗯。”小樹點了點頭,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看你那緊張的樣子,放心我還是會和你聯係的。”
“那就好。”
兩人吃吃笑笑,說了些彼此的生活。
“樹,你說我真的能恢複成直男嗎?”生艾突然問道。
“我不知道。”
“為了一個男人就此陷了進去,我媽不認我,而且還為了我精神出了問題,樹你說我是不是挺可悲的。”
“生艾。”小樹不知道回答什麼隻好叫了一聲那個人的名字。
生艾望著杯中的啤酒,緩緩地說“樹,這個世界上遺憾的事有很多很多,幾乎每個人都經曆過一兩件,大或者小,隻是隻有感情這事,隻有當事人才能體諒到其中的辛酸。昨晚我接到我大學同學的電話,一個女生。我還記得我大一的時候還暗戀過她呢。”
“說什麼了?”
“嗬嗬”生艾又喝了一杯,邊倒酒邊說,“她和我說大學的時候她很喜歡我,曾想向我表白來著,隻是因為我是個GAY,她就沒說。她這周末結婚,算是對過去告別吧,所以給我掛了電話。”
“有些遺憾。”
“不僅僅是遺憾,更重要的是很無奈。我很喜歡她,她也喜歡我,遺憾在我們都因為膽小而沒有表白於是錯過了,無奈在於她對我說‘我們不能在一起就是因為生艾你喜歡男人,所以我選擇尊重你。’樹,你知道我聽到這句話心裏有多難過嗎?”
“你會很快結婚嗎?”小樹問著。
生艾搖了搖頭,“不知道。我現在生活毫無目的,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想要什麼。男人還是女人。”
“別太為難自己。”
“嗯。”生艾點了點頭,“不說我了,說你吧,你最近和那個人有進展嗎?”
小樹搖了搖頭,“沒有,我和他說不上什麼進展不進展的,感覺他和他朋友的感情很深。”
“又是一個死心眼。”生艾無奈感歎了下,“他做什麼的?叫什麼名字?”
“做廣告的,他叫周立軍。”
“他是C市人還是本市人?”
“C的。”
生艾想了下,“有他照片嗎?”
小樹翻出手機找到周立軍的照片遞給生艾看。
“我和他見過一麵。”生艾把電話還給小樹。
“在哪見的?”
“C市一次酒會,他和他爸爸一起去的。他家可不簡單。”
“我不知道他家裏的事情。”
“我也隻是聽說的,但是他家也算是一代傳奇之家了。他家做生意的,這你知道吧?賣家具。”
“嗯,我知道。”
“他家祖上就是做這生意的,後來闖關東他祖爺爺就帶著一家老小來到了C,他爺爺那輩人一共四個孩子,三男一女,周立軍的親爺爺是老三,按老規矩應該是生意傳給長子的,可是長子參加了國民黨,據說也是一個將領,二兒子在家倒是照看過一陣生意不過後來也去抗日了。女兒好像是通過他大哥的關係嫁給了一個國民黨的官員,後來的事大家也就說不清楚了。總之最後這生意留給了老三也就是周立軍他爺爺。抗日結束後一大家子的人因為政治分歧也就散了,周家的生意按那時的階級成分劃分屬於民族資產階級吧。後來老大和那個嫁出去的女兒他們去了台灣,老二在抗美援朝中犧牲了。他們家也就剩周立軍這一支了。”
“後來呢?”
“後來的事你猜也能猜到,生意劃歸為國有了,不過文化大革命那陣把他家劃分為走資派了,老爺子被下放了,兒子也下鄉了,女兒差點也去了,不過據說是因為身體不好找關係留下了。後來可以返鄉了周立軍他爸爸也總是回不來,後來好像聽說是因為考上了大學才回來的。”
“你知道的倒挺多。”
“嗬嗬,家裏的環境啊。”生艾無奈的喝了一杯酒。“我感覺他人挺好的,就是沒深交往過,也就一麵之緣。”
“前幾天他和他朋友吵架了,我去他家住了一晚上。”
“嗯,然後?”
“聊了挺多的,然後就各睡各的了。”
“沒發生點什麼?”
“我倒是想發生點什麼,可人家也得看上我啊。”小樹無奈的吐了下舌頭。
“我很看好你。”說完生艾伸手過來拍著小樹的肩膀,“人與人的緣分說不準的,誰知道以後什麼樣呢。”
“是啊。”小樹點頭同意,喝光了杯子裏的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