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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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結束,周立軍站起了身,走到窗前點燃一根煙,望著窗外。
他們撕扯掙紮著過了4年,周立軍自己也矛盾了四年。
這四年聽到的最多的話語是李楓曉有意無意的埋怨,埋怨著如果沒有周立軍,李楓曉早就是自由身了。
如果有人問周立軍:“李楓曉愛你嗎?”
周立軍可能會皺著眉頭回答:“愛吧!”
李楓曉沒有正式的表達過愛意,很多時候像是開玩笑一樣的說出口。有時感覺那僅僅是男人間的曖昧。
曾經和小樹探討過這個問題,小樹說真正的戀人是不會天天把我愛你這三個字掛在嘴邊的,隻有那些不確定的戀人才會如此做,就好像說多了彼此就真的相愛了。
周立軍也明白這個道理,隻是麵對心愛的人,心裏小小的聲音還是在不停的喊著:“楓曉,說一次我愛你好嗎?”
晚上十點多的時候周立軍拿著電話靠在床上發呆,楓曉一直都沒有聯係他,不知道這次要生多久的氣,自己也不敢打過去,猶豫了一會暗罵著自己不是男人,連這點勇氣都沒有。
用手揉了揉頭發撥打了張斌的手機。
電話接通後響了很久才有人接。
周立軍輕聲地說了句:“喂,張斌。”
就聽那邊很粗的喘氣聲,然後張斌顫抖的聲音傳了過來:“我是。”
周立軍剛想問你這是怎麼了,就聽到聽筒那邊傳來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誰啊,大半夜的,有什麼事明天說唄。”然後聽筒裏傳來了張斌在小聲地哼著叫著疼。
周立軍立馬明白自己打擾了人家的好事,剛想道歉說再見,就聽見電話那邊張斌隱忍著輕聲說:“周哥,楓曉回學校了,沒回我這裏。”
“知道了,謝謝,不打擾了,你忙,再見。”然後掛斷了電話,突然自己笑了,剛才自己回複的什麼啊?還不打擾了你忙,這不明顯心虛的樣子嗎?張斌也是一個臉皮薄的主,以後見麵估計又得尷尬。
電話那端張斌顫抖著手按下掛機鍵,忍在嘴裏的叫聲終於衝了出去“啊!疼,你就不能輕點。”
自己身上的那個人一邊做著運動一邊笑著吻了下去,“寶貝兒,看到你我就興奮怎麼辦呢?”說完,深深地吻了下去。
張斌倆條腿搭在了那個人的腰上,兩人剛想好好纏綿下張斌的手機又響了。
那個人皺著眉頭瞪著張斌,張斌也皺著眉頭看著電話,看著來電顯示“李楓曉”,心裏歎息著接了起來。
“斌斌寶貝啊,你幹嘛呢,有沒有想我啊?”李楓曉一邊講著電話一邊吃著冰激淩。
張斌這邊咬著牙回複:“想,大爺我現在想咬死你。”心裏暗罵著他媽的什麼事啊,這兩口子折騰人的勁頭倒是很一致。
“怎麼了?這麼寂寞難耐啊?”
張斌喘息著說著:“大哥你要是沒事想在我這扯皮,你一個小時以後在掛過來行嗎?”
李楓曉也是一個聰明人,聽到這裏也明白張斌床上有人等著呢,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啊,其實我沒啥事,那你忙,不打擾了。”
剛要掛電話,就聽電話那邊傳來一個李楓曉有些耳熟的聲音說著:“你晚上怎麼這麼多的電話啊?”
想按掛斷的手停住了,李楓曉拿著電話喊著:“張斌,你不會和他上床了吧?你瘋了?張斌你回答我啊!”
回答李楓曉的隻有一連串的嘟嘟聲。
瘋了,李楓曉腦子裏最先想到的就是這倆字。
難道這就是愛?
李楓曉亂了。
沒看手機中的那個未接來電,李楓曉又再次撥打了張斌的電話,裏麵傳來了冰冷的女聲:“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不敢相信一般,又撥打了過去,這一次李楓曉聽完了機器的冰冷聲音,然後語音提示響起:“請在‘嘟’的一聲後留言。”
李楓曉清了下被冰激淩膩著的嗓子,猶豫了幾秒,然後對著電話說:“張斌,你說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唉!”歎息了一聲又是一陣的沉默,“我就說為什麼我們是朋友,因為咱倆就是倆不折不扣的倆傻子,都非得在一棵樹上吊死,可能,我比你幸福點,可是。”長歎了一口氣,“我也不明白我想說什麼!算了,就這樣吧,明天聯係我,如果你還活著!”然後掛上了電話。
高洛從外麵回來,正巧看到了李楓曉望著電話發呆,走過去開玩笑一般拍了下李楓曉的肩膀:“嗨,想周哥了?”
李楓曉聳了下肩,把高洛的手甩了下去,“沒,我想你了!小洛洛啊!”說完就抬起自己那隻被融化的冰激淩弄髒的手,作勢要往高洛臉上抹去。
“別,我錯了。”高洛走進屋子,解下圍巾,“外麵下雪了,還挺大的,估計明天路得挺滑的。”
“下雪了?”李楓曉隨手把手機關機了,然後就衝到了窗前拉開一部分窗簾望著窗外。
寢室其他的幾個人順著窗戶也看到了外麵的雪。
“今年冬天第一場雪吧?”不知誰說了一句。
“嗯,是第一場雪。”望著外麵翻飛的雪花,李楓曉回答著。
那年夏天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他和周立軍認識了,那年冬天的第一場雪周立軍和家裏吵翻了,而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他和周立軍吵架了,冷戰著。
雪下了,融化了,那麼我們什麼時候能和好?
知道了李楓曉回到了學校,周立軍的心裏總是有點不踏實,就怕那個任性的人不好好吃飯,不懂得照顧自己,伸手點了一支煙然後撥打了李楓曉的手機,看著手裏的打火機,好像楓曉不在的這幾天自己抽了好多支煙。
電話很久才接通,不過不是熟悉的彩鈴而是“你好,你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周立軍皺了下眉頭,這是給誰掛呢?
掛斷電話,等了幾分鍾,再次撥打過去,依舊是“你好,你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眉頭皺緊了,一直聽著占線的聲音等著李楓曉自己接電話,可是響了幾聲還是沒人接。
掛斷,然後又撥打。
“你好,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故意躲著我是吧?
把電話扔床上,去了衛生間準備洗澡睡覺。
而他自己也忘記查看電話中的那個未接來電。
小樹剛從自己實習的律師事務所出來,很幸運剛到車站就來了輛公車,人不多,車上還有很多空座。
小樹走到後車門第二排的雙人座裏麵坐好。
這個位置一直是一個不討喜的地方,因為下麵就是車的輪胎,放腳的地方比別的座位高一塊,人坐下去必須彎著膝蓋,如果是很胖的人估計都很難坐下去,可是小樹喜歡這裏,喜歡彎著膝蓋,身體蜷縮在一起的感覺。
小樹的表姐說他的這個動作能充分表現出他這個人缺少安全感,小樹沒反駁也沒讚同。
他不是很在意別人對他的看法,隻要自己開心快樂就好了。
經曆了上一次的戀情,他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人要每天都開心快樂的生活著,別給自己太多的壓力,因為這個世界需要我們麵對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我們要給自己一次放鬆的機會。
蜷縮著身體坐在座位上,公車慢慢地晃悠著起步。
望著外麵五光十色的街道,有種孤獨感湧上心頭,想起了很多人。
男人婆一樣的表姐,曾經的那個他,還有現在心裏的周立軍。
一抹苦澀湧上了嘴角。
也怪自己嘴快,上周和表姐通電話不知當時怎麼想的竟然問表姐萬一自己成為了第三者可怎麼辦,表姐在電話那邊“嗷”的叫了一聲,嚇的自己差點咬到舌頭。
表姐在電話那邊似乎也嚇壞了哆嗦的問自己:“有婦之夫?”
自己小聲說了句不是,就聽表姐長出了口氣說:“真不刺激。”自己在這邊滿臉黑線的想掛電話,可是她竟然追問到底。
自己慢慢的把事情簡單的敘述了下,心裏似乎也舒服了些。
電話裏表姐該說的不該說的說了很多,可是他隻記得表姐說:“人的幸福是要靠自己爭取的,結婚的還有離婚的呢!”
這一次自己的幸福能追求到嗎?
總會有一個對的人在對的時間出現,小樹一直這樣告訴自己,算是給自己希望吧。
那麼你是這個人嗎?
因為公車不是空調車所以有冷風順著車窗的縫隙吹了進來,感覺有些冷,小樹把棉服的帽子戴上了,一圈白色的小絨毛圍在臉旁覺得挺溫暖。
有些困了,想閉上眼睛睡覺,迷迷糊糊中突然想起了曾經的他說過的那句話:“小笨蛋千萬別在車上睡覺,在困也別睡,容易生病。”
一下子驚醒了,看向車窗想知道還有多久到站,卻發現下雪了。
漫天飛舞的雪花,好想伸手出去接。
看著那些精靈突然心情很好,想問問他在幹嗎,拿出電話發現時間還不是太晚,於是鼓起勇氣撥打了過去。
隻是,接通後響起的是“你好,你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可能再忙吧,也可能和他和好了吧?
心裏猜測著,有點失落。
車又開了幾站,而雪也越下越大,街邊的樹已經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雪花,充分預示著冬天要來了。
車停在了下一個站台,而那個站台有一個很小的鬆樹,上麵覆蓋著雪花,感覺有些聖誕樹的味道,小樹拿起手機抓拍了下來,看看感覺效果還不錯。
給周立軍發送了彩信,“下雪了,好大呢,明天開車注意安全。”
周立軍洗好澡出來,邊擦頭發邊翻看著手機,一條彩信一個未接來電。
滿懷期待地看未接來電,發現是小樹掛的,心裏稍稍有些失落。
看著彩信知道下雪了,衝到窗前拉開窗簾,漫天的雪花洋洋灑灑。
再次撥打熟悉的手機號碼,依舊關機。
突然想起自己剛看的那個彩信是抓拍,好像是隔著車窗拍的,難道還在車上嗎?
“喂!樹。”
“嗯,在,看到彩信了?”小樹邊踩著雪邊回著話。
“看到了,你怎麼還在外麵?”
“剛從打工的地方回來,所以還在外麵。”
“吃晚飯了嗎?”
“嗯,辦公室和大家一起吃的。”
“外麵冷嗎?”
“有點,我都戴帽子了。”
“白色的?”
“嗯,白色的。”
突然倆人都沒說話,彼此隔著電話感受到了對方的氣息。
“你倆和好了嗎?”問完這句小樹就想抽自己的嘴巴,這是什麼問題啊?
“沒有。”周立軍望著窗外又想抽煙,手都摸到了煙盒,就聽小樹說:“沒少抽煙吧?少抽點對身體不好。”
“你怎麼知道的?”周立軍問。
“聲音啊,啞啞的。”
“嗬嗬。”周立軍笑了,“還有多久到地方?”
“馬上了,看到寢室樓了。”
“嗯,晚上早點休息吧。”
“嗯,你也是,明天開車注意安全。”
“嗯。”
“晚安,我掛了。”在小樹剛想按掛機鍵的時候,電話那邊的周立軍突然說了一句:“剛才去洗澡了,所以沒接到你的電話。晚安。”
“好。”
小樹不知道周立軍為什麼在最後一句要解釋下沒接電話的理由,可是他知道因為他的這一句話自己很高興。
人這一輩子總會遇到一個結,解開了就順利的走下去,如果沒解開可能就這樣糾纏下去。
誰是誰的結,自己的心裏可否明白?
第二天是周一,忙碌的一天。
和同事們探討了一個案子的策劃,忙忙碌碌的上午就這樣過去了。
看著電話想問問那個任性的人吃午飯沒,電話就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楓曉。
沒有著急接電話,而是清了清嗓子,把自己的聲音調節到一個還算溫柔的程度才拿起了電話。
“喂!”
隻是電話裏的聲音不是李楓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