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渡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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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公公小心翼翼的捧著手中盛著黑漆漆湯藥的白玉碗,一邊盯著腳下的路,一邊看著碗裏的湯,生怕一個不小心讓它灑了出來,或者一個組趔,把碗摔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上次摔了碗之後,那該死的,得理不饒人的未央竟然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打的他頓時耳朵轟鳴,頭昏腦脹的。
這藥倒不要緊,要命的是自己這把老骨頭,從皇上一出生直到現在,無不是他精心照料,雖然不能不服老,但他至少還想看著皇上好好清理門戶,重掌君權。
自從上一任老皇上死後,國中大權整整有一半落入太後那女人手裏,要不是遇見這麼個精明能幹的皇上,估計這國家早成了她的囊中之物。她名義上沒做出什麼亂政的事,可暗地裏可就波濤洶湧了,最近更是有所行動,恐怕要掀起什麼大風浪了。還好,皇上早就知道她的如意算盤,就在這幾年一直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雖是按兵不動,但他在等,等一個時機,好一網打盡。
還有,這皇上也太不讓他省心,感情的事處理的亂七八糟,有朝一日,還得自己出馬,幫他擺平才行,所以,他這把老骨頭還不能散。
更可惡的是,未央那妖男,竟敢打他,他可是宮裏連皇上都敬重的德高望重的人,這一打,讓他顏麵盡失,氣憤異常,他可要留著口氣,看看未央是怎樣的下場,別仗著皇上最近寵他就可以胡作非為,他不知道的好戲可在後頭。
果不其然,一走進去,就看到未央全身像水蛇一樣纏繞著皇上,臉上依然帶著他那媚死人的笑容,就連福公公的心也怦的急跳了一下。
可是未央一見到是他,臉一沉,不客氣的喚道:“拿過來。”
什麼東東,搞變臉的嗎,以為我很想見到你啊。即使心裏萬分不願意,福公公還是得畢恭畢敬的把碗遞過去,還不忘在臉上扯出一個堪稱溫和的笑容,兩頰鬆弛的肥肉抽動,可以看出他原本肥壯的體魄。
“來,張嘴。”這邊未央馬上就拿起勺子,輕輕的,由內而外的舀了一勺,送至男人的嘴邊。
男人卻一動不動,毫無表情的任由他擺弄,眼睛直望著某處。
“嗯~,旭怎麼不領情呢,這可是人家特意找的秘方,特意叫人熬過的,為的就是給你補補身子,怕你每天晚上太過勞累嗎?”
福公公這邊瞟了他一眼,說什麼怕他勞累,每天晚上不知是誰糾纏著他不放,叫床叫的就像發了春的貓一樣,細細長長,又柔柔綿綿,銷魂蝕骨,怕人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似得。
起先守夜的小太監以為是鬧鬼,嚇得跑來就拉住他的褲腿,哭哭泣泣的說不敢回去了,再來竟好似懂了一般,一個個伸長了脖子,豎起耳朵,聽的不亦樂乎,臉上還一臉陶醉,氣的福公公沒話說。
腹誹的同時,未央已經抓過男人的手環在自己腰上,臉上的笑意更是迷人,輕啟朱唇,吐出暖暖,濕濕的氣體,溺聲道:“人家的腰還酸著呢,你都不心疼。”
想起這幾天,一到晚上,皇上發瘋似得,一直向他索要,每每越是求饒,男人就越是不知節製,直到累的他昏睡過去。
未央嘴角扯出一抹笑意,這卻是在他掌控之中,不過此刻還是需要多費點心思。
福公公現在可沒功夫看那妖男在哪兒大使勾魂媚術,一會兒西子捧心,一會兒斂眉蹙顰,皇上至今沒說什麼話,亦無什麼表示。
不禁皺了皺眉,低聲喚道:“皇上,夫人請您喝藥呢。”現在可還不是他發呆的時候!
正說著,那妖男一口飲下藥汁,接著摟住男人脖子,嘴對嘴渡了過去,還意味深長的伸出舌頭舔了舔粘在男人嘴邊的汁水,隻剩下唇齒相交的水聲。
自從他被封未央夫人,入住皇帝寢宮,這樣香豔的場景,福公公早已見怪不怪了。
男人卻也反射性的勾住那闖入口中的舌頭,吻起來。就在這樣的你來我往中,碗很快見了底。
正尋思間,隻聽門外一陣吵鬧。
“放開,讓本姑娘進去,本姑娘倒要看看他現在正在幹嗎。”
門外的侍衛早已阻攔不住,門啪的一聲,大開,隻見一小丫頭雙手叉腰,怒氣騰騰,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之氣概。那些個可憐侍衛一個個橫七豎八,七顛八倒的躺在地上,口吐白沫。
笑話,我堂堂一個皇上的貼身侍衛,能沒點功夫嗎。
“放肆。”
男人終於說話了,騰的從床上站起來,一雙淩厲的眸子緊盯住來人,但卻是望向來人的身後,看清後麵隻是另一個丫頭,沒有那抹看似柔弱,實則堅強無比的身影,男人微不可聞的歎了聲氣,緊鎖的雙眉鬆了,但卻在心裏緊了。自己早已知他在冷宮,不可能來的,為何還是不由自主的心生這種想念。
“平兒,別鬧了,咱們回去吧。”一旁的綠兒拉拉她的衣袖,暗暗為她捏了一把冷汗。
平兒早已在男人那散發著殺人怒氣的目光拋過來時,沒了三分氣勢,怎麼說他也是皇帝,惹怒了他,肯定沒什麼好果子吃,更別說她是來興師問罪的。她心裏明白,但是,現在,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枉費娘娘天天守在閣中等你,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可你倒好,有了新歡,就忘了他,為了這個渾身邪裏邪氣的醜八怪,一下子又把他扔到冷宮中,你是覺得他在宮裏過的太好了,有意讓他受受苦,還是恨不得讓他快點離開,免得攪了你的好事。早知如此,就該好好勸娘娘,讓他別受了你的騙,早早脫身離開,免得今日還要受這種苦,就讓他忘了你,不認識你,也就不用······”
感覺到有人又扯了扯自己,平兒下意識的住了嘴,空氣中的溫度頓時又冷了幾分,背脊油然而生一種冷冽,就像冬日裏被人從後背猛澆冰水。
望著男人越加陰鶩的臉,還有渾身撒發的冷氣,一時間無人說話,靜的跟什麼似得。
還是見好就收吧,她可不想現在腦袋就搬家了,看他的反映,應該是還有點良心,何況她們此次來不過是想讓她倆能夠一起到冷宮中伺候娘娘,這樣就夠了。
天知道男人用了多大的勁兒,才控製住自己,壓下自己想要脫口而出的話。
他想告訴她們,告訴她們,不是那樣的,他心裏是有他的,他也想見他,隻是,他不能。
她們不可以,絕對不可以那樣做,不可以叫那人不要理他,甚至忘了他。隻要一想起那人如果用陌生的眼光注視他,他的心就像被緊緊糾在了一起一樣難受。
千萬般糾結,到嘴邊,隻化作一句怒喝:“閉嘴,把她們給我關進水牢,誰也不準探望,沒我的允許,不得放出來。”
平兒一下子瞪直了眼,瞎嚷道:“我不去牢裏,我要去冷宮,冷宮,把本姑娘送去冷宮。”
拳打腳踢,外加大吵大鬧,終於在四個侍衛抬豬一樣的抬舉下,漸走漸遠。
綠兒拽起自己的裙擺,準備隨他們而去。末了,回過頭,對著堂上的男人,輕輕的說了句話,又似自言自語般走了。
留下男人一臉錯愕,不斷晃動的身形,還有久久回響在耳邊的話。
“公子很痛苦。”
福公公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慢慢走到男人身邊,彎下腰,請示到:“皇上,該上早朝了。”
誰都沒看到此時房間中的另一人,麵上浮過一絲陰冷,狡黠的雙眸正熠熠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