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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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昏昏沉沉的在床上睡著,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這裏是哪裏,是誰,誰在叫我,用他那悲沉的聲音:“敏兒,敏兒,你醒過來好不好,醒過來。”沉靜,說話人仿佛陷入了沉思:“第一次見到你,月光籠罩下的你如出塵的仙子般讓人不可觸摸,現在回想起來,那時我就已經喜歡上你了。甚至被我打入冷宮,你還是那麼悠遊自在,仿佛沒什麼事能夠放在心上。回到宮中,揮之不去的是你釣到魚的雀躍。我招你回來,不顧一切的折磨你,到最後,看著你渾身傷痕累累,我的心也痛了。就在我為了你心都亂了的時候,你竟如此狠心想要離我而去。我不準,我不準,你醒來。”
臉上傳來冰冷的觸覺,一滴眼淚滴在我臉上。不要走,我還想聽。
“公子”是綠兒,綠兒的聲音“你是第一個真心待綠兒的人,綠兒是被賣到宮裏的,既沒家人也沒朋友,隻有你,我真的很喜歡你,為什麼我沒本事幫你,你一定要醒過來,我願意永遠跟著你。公子,你不是說要在葡萄架下做一個吊床嗎?你醒來我們就去,你快醒來啊。公子,公子。”語已不成聲,到最後隻剩下啜泣。
恍惚間我見到了爹爹:“爹爹,帶我走,我不想在這了。”爹爹隻是對著我笑,就像以前在家時,我在一旁讀書,爹爹總是走過來摸摸我的頭,然後笑了。我感覺我又快要哭出來了,“爹”
努力睜開眼,周圍一片嘈雜。
啪一聲,又是一個碗碎。“公子醒了!"旭一下子衝到我身邊把我抱得緊緊地。我無力掙紮,任他抱著。“太醫”“是是”接著就有一個老態龍鍾的太醫替我把脈開藥。
是我的錯覺嗎?好象我醒了一屋子的人都很高興。綠兒怔怔的站在那裏望著我:“公子”看她的眼睛哭的又紅又腫。
好不容易大家都走了,隻剩下我和綠兒,她卻在那裏嘮嘮叨叨。
“公子,你嚇死我了,我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
“我差點也跟你一起去了。”
“皇上在這裏守了好幾夜呢。”
“以後你在不吃,我一定用盡辦法讓你吃下去,嚇死我了。”
她仿佛雲淡風輕地說著,我感受不到她這幾天是怎麼過來的,隻覺得她有點變了。
無論如何我還是活過來了,我不是女子,沒什麼貞操可言,身體上的痛苦也漸漸淡化了,我還有關心我的人,還有娘和弟弟,那就好好活著。這樣,內心舒暢多了,對綠兒會心一笑。沒想到,綠兒這家夥竟稀裏嘩啦的哭了起來:“公子,你好過來了。”於是跑過來抱住我,我伸出手摸摸她的頭。
變化最大的還是旭。接下來的幾天,旭每天必到,特別是三餐。
“來,張開嘴,阿,乖。”這樣一口一口不厭其煩的喂我。看的一旁的綠兒張大嘴呆在那裏,習慣之後,竟然捂著嘴在那裏偷笑。我其實也很想自己吃,又不是沒手沒腳:“那個,我可以自己吃。”
“哦,我明白了,原來愛妃是想讓我用嘴喂你啊!”
“額,不用了,還是這樣吧。”這時突然看到綠兒衝了出去。我想我此時臉上一定出現了三杠。就這樣一頓飯吃了半個時辰。
然後,就是有事沒事從後麵抱住我,不住的在我耳邊吹氣,再不然就是在批閱奏章的時候,故意把我抱在身前,說一個人改太無聊,然後一邊問我意見,見我不搭理他,他就自言自語。等到我哈欠連連困到不行的時候,他問道:“愛妃,想睡覺了嗎?”忽略掉我撲閃的的大眼睛以及點的如搗蒜般的頭,他繼續說:“可是我不忍心讓愛妃獨守空床。”切,這算什麼理由。等他批完,我早已在他懷中睡著。但即使是睡著,我依然可以感受到他抱我回床上時的小心翼翼,還有他在我額頭上蜻蜓點水的一吻,然後蓋上被子,擁著我睡下。
日子正如我所期待的那樣一天天過著。就是這樣容易淡忘,我想這就是我活到現在的理由吧,一旦痛苦過去,不再發生,我便毫無影響的將它忘了,抑或是深藏起來不願再觸碰,這樣的我繼續這樣的活著,一切仿佛都因為那場病而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