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可悲的旅途 Chapter4(2)永生的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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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囂吵鬧的聲音打斷了雨希的沉思,哲和初緒站在他的身旁,寧靜而和諧。
初緒告訴雨希,他在夢中不停地呼喚著父親二字,一遍又一遍,徹夜不絕於耳。
初緒手中拿著一朵三色堇,三種顏色所浮現的暗光縈繞在她的手中,雨希從初緒口中得知這朵三色堇得之於艾菲,雨爾在出師前留給了澗墨祭師,預言有一天他的後人會重新找回這朵花。
在雨爾死後,澗墨祭師把這朵三色堇歸還,說這是雨爾用瞳力與生命力凝結出來的結晶。
雨希靜靜地看著這朵三色堇,三種顏色對稱地分布在五個花瓣上,構成的圖案,形同貓的兩耳、兩頰和一張嘴,待三色堇被風吹動之時,如同翻飛的蝴蝶,交織的顏色令人不自覺地沉迷。
刺耳的吵鬧聲從外傳來,雨希皺了皺眉,隨著初緒與哲一起走了出去。
艾菲在眾人的擁戴中緩緩走來,一路伴隨而來的眾人那閃爍的目光,崇拜,敬仰,與依賴。雨希眼神複雜地望向艾菲,掙紮與對於他的態度,雨爾是因他而死的,可他臨死前的擁命以護卻宣示著他是雨爾最好的夥伴。
這個雨希該叫叔叔的男人,艾菲公爵。該如何看待?
在內心的糾結麵前,雨希選擇了逃避,他邁向了艾菲,目不斜視,然後如同陌生人一般從他的身旁走過,突然發現他的肩角有點微彎,在他的身上雨希看到了一種名為滄桑的東西。他的身影開始模糊起來,雨希回過頭來,注視著他,看著他那暗淡的眼神,突然覺得他老了,心老了,開始趨於淡然。
他抬起了手,想觸摸這個故人之子,可是手停在了半空,欲言又止。
雨希盯著艾菲的雙眼,口中緩緩說道,給我時間,照顧好爺爺。然後毅然邁向了流浪的旅途。
一個黑衣人在遠處默然地審視著這一幕,眼中透出玩味而陰狠的光,貪婪的神色凸顯在那張扭曲的臉龐上,黑衣人在迷幻大陸上有著一個令無數人視之為噩夢的代名詞,狩獵者!
雨希帶著哲與初緒和湮塵兄弟一起踏上了旅程,把卡米留給了艾菲,人心是世界上最難以捉摸的東西,人性的貪婪讓接下來的旅途充滿了危險,他不能讓卡米陪著他一起冒險,他欠卡米的實在太多。
經過了2個月的旅程,他們踏上了位於朔月帝國的邊境,這個堪比落月平原的地方,作為兩大帝國的邊境,這個地方被稱為不歸之地,死亡峽穀。
漫天的悲哭聲從入夜開始便響徹天際,籠罩在死亡氣息中的死亡峽穀終年被一層黑蒙蒙的空氣圍繞著,每到深夜,尖銳的悲哭聲隨著沉沉的號角的吹響而響起。
恐怖的死亡號角吹著一曲千古悲歌,一列列亡魂飛騰與死亡峽穀那灰色的天空上,他們都是軍人,自古軍隊的戰魂最為不屈,隻因為他們是軍人,為著了戰爭而生,為著戰爭而死,以飲噬堅毅為榮,以戰死為終。
而死亡峽穀裏的是一個帝國,一個被詛咒的帝國,他們被局限於死亡峽穀,裏麵的居民全都是死靈,他們全都是被詛咒的靈魂。
帝國裏的統治者是死亡之王和死亡之後,他們生前喝下了被詛咒的鮮血後,因為害怕禍及平民,所以雙雙殉情,可是最後也來不及挽回這場悲劇,漫天的死亡氣息由他們身體裏散發開來,然後一步步把他們的子民推向了深淵,成為了行屍走肉,滿城都是空洞的眼神證實了他們都成為了亡靈,而且造成這一悲劇的是他們那最偉大的王與後,他們深居與地下王宮之中。
陪葬的人怨氣衝天,在號角的哀鳴聲中,他們的怨氣相互縈繞,交織。
深藏的哀怨迸發出來,越發深沉的號角聲鳴嗚著,怨氣衝天的死亡四重奏隨著一具具被抹滅了靈魂的屍體而起,那些陪葬的女子便為這曲四重奏而起舞,呼嘯在死亡峽穀的風擊打著岩壁,詭異地和著號角的聲音
他們進入了一個亡靈的國度,可是他們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利,隻有在這裏,才能找到恢複哲的方法。雨希看著下麵的一具具行屍走肉,沒有了靈魂,空洞的眼神,跟哲同出一轍的漠然,空氣充滿了那些腐朽的氣味,空氣也漸漸染上了這一層惡心。
峽穀內隻見斷壁頹垣,在這個永遠都見不到陽光的地方,平靜得宛如一潭死水,可是誰又能看到這水麵上的粼粼波光下的暗流湧動?
他們一行四人停留在峽穀的最外層,一個結界把死亡峽穀包裹起來,隻能進入而不能出來,這就是不歸。
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人緩緩地向他們一行人走來,全身被黑袍遮掩著,隻留一雙妖異而恐怖的紅色雙眼,這是狩獵者,因為狩獵者是用特殊的修煉方式進階的,對於他們最常用的稱呼是,殺人機器,他們嗜血如命,比死亡之王更恐怖的存在。
然後他走到了雨希的麵前,嘴裏吐出四個字,法撒,一起?
雨希看著他的雙眼,似要把他看透,暴虐的氣息從他的身上散發。
雨希微微一笑,猜不出他的用心,但嘴角的上揚表示他並不討厭法撒。
雨希,他說。
然後他們去朝著悲歌的源頭走去。
突然而來的莫名情緒占據了雨希那顆並不算奇特的心髒,難過從心髒深處開始如同血一般一點點的抽噴,在張合間又一點點蠶食全身上下的神經。
在他人生中的任何一段時間裏都有這種感覺,他甚至覺得自己亦如同這些行屍走肉一般,充滿了悲劇。
人一開始是真誠的笑的,從誕生的那一刻開始,對著任何一個陌生人亦會笑靨如花。笑得毫無雜質,燦爛而陽光。然後開始學會了勉強地笑,於是就有了微笑這樣東西,含蓄而尊重。繼而忘記了怎麼笑,接著對待一切都是冷漠的笑,看透了人世的繁華,那都是扯出來的笑。最後,是釋懷的笑,很多事情都經曆過了。終了,是緬懷地笑。
雨希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笑是什麼模樣,但他知曉自己麵對這滿地斷壁頹垣,看著一具具行屍走肉行走在他的麵前,沒有了感情,雨希對著他們就隻有憐憫的笑,笑得那麼滄桑,笑得那麼可悲,因為他的弟弟亦是這種模樣。
每一個人心底,都覺得自己是人類,是高人一等的,所以憐憫一切非人類的生物。
在人們的眼裏,死亡峽穀是邪惡的,可雨希卻不那麼的認為,他們都是一些被詛咒的可憐人,這一曲生命的悲歌把他們推入了無盡的深淵,他們的王,他們的後,把他們拉進了這一個不歸之地。
他們的靈魂裏都灼上了一種烙印,就是悲哀,或許不否認有著一些邪惡的亡靈,對於人世間的渴望會做出一些天憤地怒的事情,但是在這裏擁有著無盡的生命的他們,每天卻是空洞地望著同一個灰色的天空,一眼千年的重複著。
在與法撒一同踏入這裏的土地上的那一刻,雨希感覺到他那種骨子裏的厭惡感,他表示著他的惡心,這裏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寸空氣,他都表示著他的厭惡。
雨希隻注視了他一眼便把目光挪移開來,他並不強求他的想法如同我的一樣,關於他的來曆,雨希並沒有刻意地去詢問,亦沒問他為什麼選中我們一行人一起進入這一個不歸之地,但至少遇見他的那一刻,雨希沒有感到絲毫的惡意這就夠了,雨希並不怕被出賣,在離開布羅拉城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變了,一切都變得無所謂起來。
在進入死亡峽穀之時,哲開始褪去那層黑袍,身上的符文隱隱若現,玄奧的形狀鋪滿了他的全身,詭異而隱晦,他有點興奮。
一個幹屍守衛向他們一行人走了過來,這種不同於平時遊離的幹屍,全身的盔甲雖然暗淡卻充滿了血腥的氣味,他們被死亡之後用控屍符文控製著,沒有自由,一天一天,一年一年地行走著,巡邏著。
當這個幹屍守衛走到雨希的麵前,雨希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幹屍守衛,沒有靈魂,他們的靈魂被壓抑在灰色的記憶背後,失去該有的顏色,失去生命的水分,最後被掩埋在這一片可悲的大地上。
隻是一瞬間,短暫的一刹那,一個在人們麵前被譽為夢靨的幹屍守衛便從那頭蒼白枯萎的稀疏頭發開始,一直到腳跟,一點點地隨著風的飄舞而消逝,他在雨希的麵前顯得不堪一擊。
雨希皺了皺眉,幹屍守衛的實力與預想的猜測太大了,在艾菲的口中雨希了解到,他們的實力不僅僅如此,不然這裏便不是被列為不歸之地的死亡峽穀了。
雨希拿起那掉落於地上的控屍符文,上麵流轉著一層詭異的毒素,腥綠的毒素泛著淡淡地綠光,要是這種毒素流落於人間,隻需要那看起來可能微不足道的一點,便會引發一場瘟疫,而幾乎每個亡靈都是瘟疫的源頭,瘟疫一旦蔓延,便不是人力可以阻止的,所以死亡峽穀的外圍便有了一層集合了幾乎迷幻大陸上所有魔導師以上實力的人的集合封印,憑著月瞳的瞳力的性質,雨希卻幾乎沒有經過太多的阻礙便進入了死亡峽穀。
雨希的視線內又出現了一名幹屍守衛,這次不同於剛才那名被抹殺的幹屍守衛的是,這名幹屍守衛的手上握著一把曲形的彎刀,皮膚是碧藍色的,盔甲上突出了一根根尖刺,一根根似乎要刺破蒼穹的刺。左肩上凸顯出一個半月形的符文,跟哲的左肩上的符文同出一轍。
那堪比腦袋般大小的腳掌上釘著一個個圓形魂釘,然後被長長地裹屍布包裹著,因此走起來拖著長長的一條染滿血腥的布條,最後圍繞在右肩所突起的長長骨刺中。顯得恐怖而陰森的環境簡直是亡靈們的天堂,他們興奮地呼叫著,對於他們這一群人,這一群充滿了生命氣息的人類,亡靈們在幹屍守衛的指揮下,向他們這一群人發起了攻擊。
一路下來,當雨希走到了那名幹屍守衛的麵前之時,遍地都是亡靈,斷指殘骸在地上鋪滿了厚厚地一層,那些腐爛的空氣充斥滿這裏的空間,但雨希麵前的幹屍守衛卻依舊無動於衷,仿佛任何事情都不能左右他的思想,他隻是遵守著命令,身上的控屍符文是他這具軀體的一切行動的指示源。
他的眼睛開始泛起紅光,雨希的幻境對於這些沒有表情沒有靈魂沒有思想的行屍走肉們沒有任何的作用,但雨希有精神力,這種令無數人視為惡魔攻擊的攻擊方式,不屬於任何物理攻擊的範疇。
那些亡靈被抹殺後,那些斷指殘骸上飄發著一絲絲的黑色空氣,然後組成一個個陰靈,有些在笑著,有些在悲哭中,笑的陰靈的聲音張狂而陰森,哭的陰靈的聲音放肆而悲哀,這一個畫麵我卻感有些熟悉。
雨希眼前的那一抹碧藍向著他俯衝而來,表情陰狠而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