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五皇子
    喜樂走了也有一段時間了，莫小染在京城的生活也算是過得忙碌而快樂，越來越多的人來醫館就醫。大家對這個待人親切且經常施藥、免費為窮人看病的姑娘很是喜歡，所以莫小染的名字很快在周圍的普通民居中傳了開來。段離瀟也經常來醫館幫忙，兩人的相處時間也多了起來。
    一天一大早，莫小染剛走到大門，準備去醫館，卻看見剛回來的段落瀟。
    段落瀟走到她麵前，正要跟她打招呼，不想卻打了個大噴嚏。莫小染微微皺眉，拿過段落瀟的手診上他的脈。
    “隻是傷風，不礙事。”看著段落瀟對她笑得燦爛，莫小染又用教訓的口吻說道：“練武之人還得這種小病，說出去也不怕被江湖人笑話！走，跟我到醫館去，給你拿些藥。”說罷，莫小染就拉著段落瀟往醫館走去。
    路上，
    “你昨晚幹什麼去了？”莫小染看著略顯疲憊的段落瀟問。
    “遇見幾個朋友，一起去醉月樓高興高興。哪知道被他們灌了，嗬嗬。”
    “喝吧喝吧，喝死你！平時那麼警惕的人，怎麼就被灌醉了。得病也是活該！”莫小染怨道。
    “我說小師妹，怎麼當了大夫，越發囉嗦了，你這樣以後嫁了人可怎麼得了？”段落瀟心知她是真心關心自己，可還是忍不住逗她。
    莫小染沒生氣反而嫵媚一笑：“師兄不必擔心，等我成親那天，定會為你留一杯喜酒。”說完，莫小染馬上換成一張猙獰的臉，一腳狠狠踩在段落瀟腳上。看著段落瀟突然變得扭曲的臉，莫小染一副滿足，瀟灑地走到前麵去了。
    “段二公子？”
    兩人正開心說笑，忽的就聽見有人在叫段落瀟。待回過頭去一看，才發現一位衣著華麗、氣質秀麗、容貌端莊的女子由丫鬟牽著從一頂裝飾不凡的轎子裏走出。看她的打扮儼然是已經成親的年輕少婦。
    看著她緩緩向段落瀟走來，莫小染用一種不陰不陽的語氣極小聲地對段落瀟說道：“師兄，不簡單啊，連有夫之婦都不放過，看樣子，是條大魚吧。”
    回視著莫小染曖昧不清的眼神，段落瀟不由得苦笑，繼而換上一種彬彬有禮的態度向那女子作了一揖：“五王妃。”
    司徒盈月禮貌地笑笑：“剛才還以為看錯了，原來真是段二公子，若是認錯了人，那盈月恐怕還要鬧笑話了。”
    “王妃這是回府嗎？”
    “嗯。”司徒盈月點點頭，“回娘家住了幾天，這正準備回府呢。皇叔這段時間還好嗎？”
    “師傅很好。”
    兩人你來我往地說著，卻忽略了旁邊一直呆站的莫小染。此時的莫小染覺得自己的想象真是太豐富了一點，居然認為段落瀟和五王妃有染。如果讓別人聽了剛才她對段落瀟說的話，會不會把她抓起來，定個藐視皇室的罪名。
    “這位是？”司徒盈月這才發現旁邊還有一個姑娘，於是疑惑地看著段落瀟。
    “這是我的小師妹莫小染。”
    “也是皇叔的徒弟？”
    “是，小師妹剛來京城，在這開了家醫館。”
    “皇叔的徒弟個個都不平凡，讓我好不佩服。看你年紀還輕，居然就能在這京城開了醫館，真是不簡單。你多大了？”司徒盈月把眼光轉向莫小染，語氣溫柔。
    “回王妃，小女子十七了。”莫小染立即應變，說完還恭敬地福了福身。
    “不必多禮。這麼算起來我還長莫姑娘兩歲，看著姑娘親切，不如省去了那稱呼，直接叫我姐姐可好？”
    “不可！”打斷她們說話的是段落瀟，“王妃千金之軀，怎可讓我們這些平民布衣壞了規矩。”
    司徒盈月猶豫了片刻，繼而又溫柔說道：“如此，我就先回了。”
    “王妃慢走。”段落瀟語氣恭敬，莫小染也向她行了一禮。
    司徒盈月微微點頭，又由丫鬟領進了轎子。
    看著轎子遠去，莫小染心想，這個五王妃不愧是大家閨秀，舉手投足之間都是一派貴氣，就連和他們說話也是和藹有禮。於是不由得給這位王妃打了一個好的印象分。
    “以後指不定經常遇見，少跟她接觸。”段落瀟在此時開口，神色變得嚴肅。
    “怎麼了？”莫小染不解。卻見段落瀟搖搖頭，“走吧，去醫館。”
    在醫館忙到很晚，莫小染回到“花滿園”的時候，卻見段離瀟在等著她。
    “大師兄，這麼晚了，找我有事？”
    “莫兒，你，今天遇見五王妃了？”
    “嗯。段落瀟告訴你的？”
    “你們。。。。。”段離瀟語氣裏透著一絲緊張。
    “沒什麼啊，我沒怎麼和她說話，不過段落瀟跟她很熟的樣子。怎麼了？”
    “莫兒，我告訴過你。我們還有事情瞞你，現在已經沒有瞞下去的必要了。”
    “你想說什麼？”莫小染知道他們有事沒說，她也知道段離瀟想告訴她卻不能告訴她的苦衷，可是今天，隱隱覺得有什麼將要不一樣了。
    “段爺，瑞南王府來人了。”福海不是時候地打斷他們的對話，在門口喊道。
    “這麼晚，老頭子找你有什麼事嗎？”莫小染好奇問道。
    段離瀟沒回答她，卻說了另一番話：“明天易了容，跟我去瑞南王府。”說完，段離瀟便離開了。
    次日，瑞南王府。
    莫小染此時正站在瑞南王府的廚房中等著傳菜。
    下午，她按照段離瀟吩咐的，來到城郊一座破茅草屋。進去以後，發現一個已經昏迷的人。他身旁放著一張紙條，上麵寫著：“扮阿元，回王府。段。”於是莫小染帶上了人皮麵具，換上那個叫阿元的小廝的衣服，去了瑞南王府。她從段離瀟告訴她的後門進了府，所以沒人發現她。
    “阿元，端菜啦。”
    “哦。”莫小染反應過來，接過菜，卻聽旁邊的監工說：“今兒個五殿下來了，你可給我警醒著點兒，可別像平時那樣毛毛躁躁，不懂規矩。”
    “是。”莫小染低著頭，心裏更加討厭那個賀昭遠，憑什麼人人都得像供菩薩一樣把他供起來，連老頭子都甚是喜愛他。聽說，在朝堂上，瑞南王處處偏向賀昭遠，為他招攬了許多賢才，連皇帝都常常向著他們。這讓瑞南王、五皇子一派和太子、丞相、二皇子一派的矛盾日益加深。如今皇帝讓五皇子奉旨娶了丞相千金司徒盈月，而司徒盈月又是司徒丞相唯一的子女，丞相很是寵愛她。這不是明擺了老頭子他們占了上風嗎，老頭子背後還有影魂樓。。。。。想到這裏，莫小染心裏就是一陣煩躁。
    傳菜的一隊人很快走到了大廳門口。莫小染趕緊收拾心神，把頭埋得低低的，跟著前麵的人進了屋。
    當莫小染經過五王妃身邊的時候，不知道被什麼東西一絆，腳上一個沒站穩，整個人就往地上摔去。而她手裏的那盤菜就不偏不倚地全撒在了坐在五王妃身邊的五皇子賀昭遠身上。
    莫小染見此，心裏有個聲音不斷顫抖地念著：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她趕緊爬起來，也忘記了禮儀，拿袖子在賀昭遠身上胡亂擦著。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莫小染剛抬起頭，就對上一雙熟悉的眼睛，溫潤如水，一如那年沈園裏的梅花。
    賀昭遠見這小廝盯著他不放，眼裏還滿是震驚與懷疑，眉頭不由一皺。周圍的人也覺得奇怪，一個小廝怎麼如此大膽，但大家都沒說話，段落瀟像看戲一樣地看著這一切，而段離瀟眼中透露出隱隱擔心。這時老頭子開了口：“來人，把他拉出去。”
    不久就有人進來，拉著莫小染就往外拖。段離瀟見此，悄悄對段落瀟使了個眼神。段落瀟笑笑，站起身說道：“哎，掃興掃興。這飯我不想吃了，徒兒先退下了，其餘的，大家請便。”說著，段落瀟就大搖大擺出了門。
    大家知他心性，倒也沒人阻攔。
    到了院中，段落瀟見那幾人還拖著莫小染，而莫小染也呆滯著任他們拉著，於是他開口道：“這小廝交我處理了，你們都下去吧。”
    幾人應了聲“是”便退下了。
    段落瀟走上前去，單手抬起莫小染的頭，才發現她已是淚流滿麵。於是他歎息一聲，將她的眼淚擦幹。
    “如今，知道所有了？”見莫小染沒說話，段落瀟又開口道：“下午大哥出府的時候我就知道，還有剛才，故意絆你的人，是我。”
    莫小染這才抬頭望著他：“他，真的是。。。”
    “嗯。是逸遠。賀昭遠就是沈逸遠，他是原妃娘娘的兒子。這就是師傅一直瞞你的事情和先前不讓你來京城的原因。”
    “為何？為何現在要我來了？”
    “因為你看到了，一切都成了定數。”
    莫小染的眼淚不住往外漫出，心裏滿是苦澀。
    段落瀟看看四周後小聲說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回花滿園去，一會兒我們就回去了。”
    看著莫小染出了王府後門，段落瀟向城郊飛去，自己得趕快把那個真正的阿元給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