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身份揭開
    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走著，最後莫小染在一條小河邊停了下來。坐在河邊的階梯上，莫小染的心裏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感情，但是能很肯定的是，此時的她真的對老頭子隱瞞身份這件事很是氣憤，想起段落瀟和段離瀟他們還要配合著演戲給她看，莫小染就覺得自己是個傻子。
    不知何時，旁邊多了個身影。莫小染一皺眉，把頭扭向一邊。
    段離瀟輕歎一口氣，好脾氣地說道：“莫兒，走了那麼長一截路，不累嗎？回去吧。”
    莫小染不予理睬。
    “師傅隻是。。。。”段離瀟話還沒說完就被莫小染粗魯打斷。
    “你別幫他說話！你別告訴我他是因為有什麼苦衷，我不聽這些！”莫小染頓了一下又繼續道：“還有，王爺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個閑王嘛！如果他當初早點告訴我，我還不會有什麼驚訝呢！他為什麼不讓我來京城？就因為他的身份要被暴露了？他連喜樂都瞞，要不是我那天撞到了他的馬車，又無意從車簾子望見了他，他還打算瞞多久？！好，就算他有苦衷瞞我，也就算了。你們呢，你和段落瀟還聯合起來騙我！你們還像模像樣地演戲，跟真的一樣！這次他回來了，就是為了那個五皇子是吧，那你們是不是又有什麼事情要秘密策劃了啊？！”
    段離瀟看她語氣激動地說著這些話，心裏很不是滋味，有些心痛，隻聽他低語道：“莫兒。。。。”
    莫小染卻說出了更讓人吃驚的話。“我從沒想過影魂樓真正的主子是老頭子，是皇族。這次回來，老頭子是不是打算幫賀昭遠奪皇位？就連外麵都傳的是皇帝可能會廢了太子，立五殿下為儲呢。”
    “你聽誰說的？這種話說不得！”段離瀟猛地看向她，眼睛晶亮。
    “大家都這麼傳的。還有，那麼多年這個五殿下都不回來，如今在這種時候回來，不讓人揣測麼？誰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而老頭子在外生活了那麼多年，突然間又在五殿下回來後不久回來，他到底又是怎麼想的？”莫小染說這話時兩眼直望向段離瀟瞳孔深處。
    “莫兒，這些不是你該管的事情。你可以當這一切都沒發生過，不用管外界的傳言，你隻要開心地活著就行了。”段離瀟將頭微轉，小聲說著，言語中透著無奈。
    莫小染聽了這話，心下了然。她笑得苦澀：“我從沒想過關係會變得這麼複雜。一個兵衣門就算了，現在還冒出個皇族，我也想平靜快樂地生活，但是我總覺得事情不會簡單，甚至把我也攪進去。”
    段離瀟隻是默默的，不說話。莫小染也不再看他的臉，把頭轉向對岸明亮的燈火。
    皇宮裏的紛爭可不像是對付兵衣門那樣，隻用兵器和武功就能解決的。那是一種更殘酷、沒有流血卻比流血更可怕的爭鬥。。。。老頭子將段離瀟他們都帶進去，無疑會引起一番風浪。
    老頭子在身份被識穿之後，完全住回了瑞南王府。段離瀟他們也不再避諱莫小染而隨意來往於王府和“花滿園”之間。
    喜樂在聽完老頭子的解釋之後對他表示了理解。但莫小染卻認為喜樂之所以會這樣認為，是因為老頭子隻告訴了喜樂他的身份變了，可是，改變的卻不隻是身份，還有更多。。。。經過那晚，莫小染雖然沒有從段離瀟那裏得到確切說法，但她已經基本確定老頭子這次回來是為了賀昭遠。
    這幾天，莫小染早出晚歸，監督店麵的修整工作。其實她完全不用這樣，可是莫小染隻是想暫時避開這些人，尤其是段離瀟。每次遇見他，看見他暗淡的眼神，自己內心也不會好受。還記得昨天晚上，他特意等在自己房間門口，在夜幕的襯托下，他的背影顯得格外孤寂。在他的映象中，自己恐怕從來都沒對他這麼遠離吧。
    “有事嗎？”莫小染平淡地開口。
    段離瀟隻是看著她，帶著愧疚，還有一絲。。。乞求。
    “唉，莫兒。你不要生氣了好嗎？你這兩天這個臉色，我和落瀟都。。。”
    “大師兄，我累了，如果你隻是要說這些的話，不用了，我去睡了。”說罷，莫小染就要進屋。
    段離瀟卻一把拉住她，力道有些猛，莫小染愣愣地盯著他，不明白一向對她溫和的段離瀟為何突然這樣。
    段離瀟眼中卻顯出些許痛苦：“莫兒。。。。我可以。。。告訴你一切，可是我怕我說出來，你會更恨我。這一切本就瞞不了多久。”
    “你。。。。”莫小染從沒看見段離瀟這樣掙紮，不由得呆愣住。
    “其實。。。。”段離瀟還是決定說出口，因為莫兒是他最不願瞞的人。要不是師傅當初一再交代，甚至逼他發誓，他早就告訴她一切了，他不願見她痛苦，不願見她難過，不願讓她冷落自己，像這幾天一樣。但是，說出來，是不是一切就徹底不一樣了？
    “別說了。”莫小染主動阻止了他，隨後呼出一口氣，“我沒恨你，也不會恨你。我知道你們還有事情瞞我，既然事情瞞不了多久，我就等著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你也別怨師傅，還有落瀟，包括我在內，我們都有自己的使命和責任。”
    莫小染歎氣：“我明白了，沒別的事情我先進去了。”說完，她就繞過段離瀟進了屋，而屋外的那個人點點頭，站在外麵久久。
    轉眼就到了五皇子大婚。
    莫小染在房間裏整理一些醫書和材料，自己的醫館馬上就要開業了，所以自己如今要比以前忙碌些。
    “氣死我了！”喜樂直接推開門，大步走進來坐在莫小染旁邊，大口灌下一杯茶。
    莫小染放下書，“怎麼了？”
    “今天五殿下大婚嘛，哥哥和夜魄都不準我出去趕個熱鬧，說是人多太擁擠，根本看不見什麼。好不容易有這麼個大場麵，一個人一生能遇見幾次啊？！”喜樂不滿地抱怨道。
    莫小染對此卻沒有時間關注，再加上那個五皇子和老頭子他們有些關係，自己更是不喜歡他，也不想去湊這個熱鬧。“今天街上人那麼多，人擠人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吹鑼打鼓娶新娘子麼，下個月你就能親自體會啦。”
    “小染。。。。”如今的喜樂真是越來越害羞，莫小染看著她小媳婦的樣子就不覺好笑。
    “聽說五殿下到丞相府接了新娘子，兩人就要一起入宮去。二哥說師傅也一大早入了宮去參加婚禮呢。”見莫小染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喜樂繼續說：“知道你嘴上不說，心裏還是那麼不痛快的。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何必呢？你現在多笑笑，我哥哥就感謝佛祖了。”
    “我哪裏有那麼多時間去想那些不痛快的事情，現在醫館的籌備工作已經差不多了，我忙著這個呢。”
    “你別怪我哥哥就好，我大哥心裏也不好受，他本就不想瞞你的。”
    “我知道。”莫小染輕輕一笑，“他對我好，我又不是木頭，怎會感覺不出來，我隻是。。。有些擔心。”
    “咳，有什麼好擔心的，如今天下太平，我大哥又隨時在你身邊護你周全，你就應該沒什麼煩惱地開開心心地生活。”
    莫小染莞爾，喜樂並不明白，隻怕會表麵平靜，內部波濤洶湧。
    經過一段時間的準備，莫小染的醫館“安然居”終於在她的盼望開業了。“安然居”這個名字不像是一個醫館的名字，但莫小染卻十分喜歡。因為她希望每個離開安然居的病人都能平安健康、怡然自得地生活。醫館招了兩個藥童：武慶和武連。他們年紀15，是雙胞胎兄弟，家裏以前也是開醫館的，還經營得風聲水起。隻是後來家道中落，父母雙亡，兩兄弟才來了京城闖蕩。他們聽說莫小染的醫館招人，所以便來應招並被莫小染錄用。不過，莫小染常常分不清他們兩個。
    前段時間的不愉快，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消逝。開業那天，段離瀟他們都來捧場，儀式都是一切從簡。大家送的禮物莫小染也都笑著照單全收。莫小染還是和段落瀟兩個相互數落，開著玩笑。段離瀟看著這一切，心裏的陰霾也漸漸驅散，臉上升起暖暖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