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之前,日落以後  回憶是後鏡裏的公路2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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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人吃完了晚飯之後,洛沁言去把碗洗了,之後三個人坐在了桌子前,鬱天恒拿著水果刀削著蘋果,蘋果皮順著一圈圈的削下來,一直沒有斷過。洛桑恬看著他熟悉而又幹練的做著這些,不禁想到他為什麼還會找保姆來照顧他的生活,他本身就算是一個很會生活的人了。
    洛沁言拿出來一個暗黃色的文件袋,是她這一段時間收集的資料,還有就是拿出一紮錢來,遞給了鬱天恒:“天恒,這裏是五千塊錢。這幾天來你照顧恬恬,還把我也安排的無微不至,恬恬的住院費還有這段時間的費用都是你在出,錢不多……”
    鬱天恒當然是果斷的推遲:“不用不用,我隻希望你們不要把我當外人看就行了,”頓了頓,他語氣更是萬分的真誠:“能夠在這個時候陪著桑恬,照顧到她我也覺得很幸福。”
    洛沁言當然是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她早就對於鬱天恒的外在內在無一不豎起大拇指,也正是在這非常的時期裏,她看到了鬱天恒滿腔的愛意,無法不去感動,但是一碼事歸一碼事,他在這裏照顧她們這麼長時間已經讓她非常非常內疚了,甚至還把桑恬讓他一手照顧,自己在外麵奔波采集資料。現在,她更不能讓他在金錢上有更多的損失,她曾經私下問洛桑恬與鬱天恒之間到底怎樣,她並沒有明確的說出一個身份,她知道桑恬雖然善良,但是她也很有自己的主見,她更不希望桑恬那與自己一樣的,可憐又卑微的自尊受到難堪。
    在愛情的世界裏,可以為了心愛的人不顧一切,無論是身體,心靈還是權利,地位以及金錢。
    但是夢想照進現實,現在的社會裏除了勾心鬥角,利益熏心,名望和地位,愛情都是被犧牲的對象,最後留下的隻是勢力的毒,傲慢的香,撩人也殺人的芬芳。
    鬱天恒最終還是收下了那五千塊錢。洛沁言知道鬱天恒的條件好,不在乎這點錢。但是她有著自己的辦法,她很聰明也會說話,雖然她說話打著擦邊球又點到為止。洛沁言給桑恬使了個眼色,她馬上借口上廁所而出去了,洛沁言這才沒有了剛才的強硬,一改麵孔溫柔又帶著感激的說:“天恒,其實在我心裏,我已經把你當成了我的妹夫。”
    鬱天恒剛才還在她的話裏麵繞來繞去,剛聽出來她的意思是什麼都要分得清清楚楚,結果突然投來這麼顆甜蜜的炸彈,他都覺得莫明其妙,生怕她下一句就脫口而出,他不能和洛桑恬在一起。他甚至還帶著防備的眼神看著她,洛沁言和洛桑恬這一段時間因為雙親的變故而瘦的同樣的眉目分明,越來越清秀,原本就八分像的兩姐妹現在就如同雙胞胎一樣了。
    但是鬱天恒還是知道她們之間不同的地方在哪裏,洛沁言有一對大大的酒窩,而洛桑恬的則是小梨渦。隻是,她們的世界裏,卻沒有了笑容。至少,他這一段時間裏,沒有見過她們發自內心的笑容。
    洛沁言說:“天恒,你很好,真的。所以我從內心裏把你當自己人來看。可是有些話我不得不提前對你說出來,因為我不想看到你們走冤枉路。”她停下來,吃了一片鬱天恒削好的蘋果,上麵的牙簽插在另一塊上,但是卻沒有再吃:“我們家的情況你也看到了,現在這個樣子,我真的很想讓恬恬能夠兩耳不聞窗外事,忘了這些悲傷的事情。可是我太了解她了,剛才她對唐凱旋的態度和說的那些話,我就知道她有了自己的目標,她其實是個任性又倔強的姑娘,認準的事情就是八頭牛也拉不回來。就算走出了路,撞了南牆她也不願意回頭,還要在錯誤中踩著不變的步伐。”
    她的眼裏閃出淚光,在微黃的燈光下耀眼奪目得如同天邊的繁星,璀燦奢華:“我比她大三歲,之所以成績好可以上大學,是因為我留級了兩年。可是恬恬的成績卻是真的好,從小到大的每個老師都誇她聰明,在鄉親們的眼裏女孩子讀書就是死折騰,到後來還不是要嫁人。”
    洛沁言看著院外洛桑恬站在桅子花前,她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看著桅子花。夜色一點點的暗下來,她穿的也是白衣,卻宛如精靈一樣立在那裏,隻是去透著孤獨著無助。
    她喃喃的說:“我上大二的那一年,她也考上了大學。那時候家裏條件已經不能同時負擔起我和她昂貴的學費,她考的比我好,我當時已經打定了主意不準備上了,剛好姥姥那個時候又癱瘓了需要人照顧。可是我還沒來及做這些的時候,她已經絕決的當著我們的麵把大學錄取通知書撕的粉身碎骨。”洛沁言的回憶讓她淚流滿麵:“那天晚上她躲了被子裏一個人偷偷的哭,爸爸和媽媽想了所有的辦法都沒有籌到學費,因為這些年來家裏早就是負債累累,沒有人再願意借給我們。”
    她接過鬱天恒遞過來的紙巾,擦拭了臉上的淚水,苦笑了一下:“你大概永遠也不會了解這樣的感覺。這就是農村的孩子要害怕的事情,我們同樣的刻苦努力,有理想有信仰,有目標有希望,可是看著這一片片的薄田土地,我們有的隻是對生活的無奈,過早的體會生活的艱辛。如果我們有能力,恬恬的人生完全可以改寫。”
    鬱天恒不讓她再說下去,因為在他聽著這些的同時,心裏也是陣陣的難過。他來不及參與她的過去,不知道她是怎樣一路掙紮著走到了今天,但是她知道,僅20歲的她,手心裏放棄了太多太多她珍惜的東西,他坦誠的看著那個站在桅子花前纖細的背影,一字一句對著哽咽的洛沁言承諾:“姐姐,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對她,疼她,寵她,嗬護她,珍惜她。”
    鬱天恒從身後摟著她的腰,下巴擱在她的肩上,肩上的骨頭暴厲出來,硌得他的下巴都疼,他緊了緊手臂,把她摟的更緊:“桑恬,我有沒有對你說過,我愛你?”
    洛桑恬的手輕輕的抬了起來,覆蓋在他摟在自己腰上的手,回答他:“有。”
    “桑恬,你跟我在一起吧!”他摟的更緊了一些:“我以後會更愛你,疼你,寵你,對你好,不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天恒,你摟的我透不過氣來了。”她的聲音微微的低沉,掙開了他溫暖的懷抱,迎上了他熾熱的眼眸:“天恒,”她微微的笑:“你真好!”
    鬱天恒,你真好!我可以知道很多後來會發生的事情。比如,我和唐凱旋想要在一起,是一段太曲折太艱辛的路程,稍有不慎就會分道揚鏢。比如,我會有適合我的普通人。可是,我卻偏偏沒有想過,會遇到你,遇到這麼好的你!
    鬱天恒握緊她的手,輕輕在她冰涼光潔的額上印下一吻。夜黑如墨,鬱天恒滿腔的愛意在這個夜晚濃粘得如同桅子花的清香,飄飄蕩蕩,在這片貧脊又偏僻的土地上綻放,那一年,是洛桑恬人生裏最痛苦悲傷的一年,但也是鬱天恒的出現,拯救了她慘死的人生,劃出一條光亮的線,一直遠遠的延伸著到達天際的那頭,連著天邊繁華的星光,可以看見一點點的希望……
    那一夜的他們都沒有睡,兩個人依偎著彼此,坐在桅子花樹下,看著星星出來眨著眼,看著薄薄的霧散下來,看著天一絲絲的亮起來。他們在單薄的被子下,裹緊,擁抱,他在她的耳邊輕聲的唱:“淩晨和長夜天空也一樣,這裏和南極的星星都會發光,從前前日到今天,也不變樣,任何事和物從沒更改這狀況,我會永遠欣賞你,任何模樣,我會永遠喜歡你,符合心中的理想與眼光,為我在哪樣的情況,營造出美麗印象,無論哪次我與你再相見,別來無恙……”
    桑恬,無論經曆過怎樣的傷害,請你都不要徘徊,也不要在人生的路上迷惘。現在,我牽著了你的手,就不會輕易的放開,讓我們結伴而行,在人生的風雨路上邊走邊愛,這一生這麼長,我好不容易趕上了你,讓我們到終點時都不離不棄,從此以後,我們用最好的心態去迎接每一個朝陽,你所在的那一方,就是我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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