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我不能理解，為什麼我的提問得不到回答；今天我不能理解，為什麼我竟能夠相信提問；但我根本不曾相信過什麼，我隻是提問罷了。
    ———卡夫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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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樣的生活在這樣陰沉的雨天光顧了我混亂的下午覺。
    夢裏一塌糊塗。那個聲音還在響：既然給了你新的身份新的生活，為什麼你對我們這麼忘恩負義？
    我記得我在夢裏一點都不害怕了，似乎潛意識知道這是個夢境。
    忘恩負義？
    你們，也不過就是用這個給我的新的身份，再來買掉我往後的人生。
    我一點都不後悔，那個時候那個時刻，我就是忘恩負義。
    我醒來時滿頭大汗，就看見在一旁鬆了口氣的Green。
    “你還真的不能讓人有一點省心。做什麼夢了，這麼激動……春夢？”
    “是啊……”我從躺椅上支起身子：“你知道對象是誰嗎？”
    “當然是陳少啊。”
    “錯了，是你啊。”
    於是我如願地看到Green當場石化。
    看著外麵的陰雨天，我又不住神遊。
    一直以來，入夢的都是十年前那些紛亂的人臉。突然間夢見了很久沒有想起來的組織。
    那個總是穿著豔麗的紅色高跟的女人。她的血和她的高跟鞋一樣鮮紅美麗。
    “吃藥。”Green把我的藥拿來了。
    “謝謝……”
    電話響起來了。看來電是陳聰。
    現在是過年，他回本家。本來說是要我一起回去的。我死活不幹。
    我有我的堅持。
    相信在他本家也會碰見不該碰見的人。
    一個人住也不方便我要幹的事。我在新年又暫時搬回了以前住的公寓，和Green又成鄰居。他倒是樂得每天都往我這邊跑。
    “喂……還好嗎今天。”
    “恩，一樣。”我簡短地回應道。
    “我們這邊一直大雪……”
    “森羅這邊天天雨水。”
    “那你要注意身體，按時吃藥沒有。”
    “吃了。。。。。”
    瑣碎就這樣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這些廢話居然每天都可以講上半小時以上。
    看我掛了電話，Green一臉嫌惡地說：“受不了你，我要去酒吧買醉…………”
    “慢著………………”
    “幹嘛？”
    “查拉特別囑咐我，你不可以一個人出去喝酒。”
    “憑什麼………………”
    “你這個闖禍精就不要在那裏反抗了……反正過年也不是你的節日。”
    “你鄙視我……鄙視我的祖國……可憐我一個人在這陌生的地方…………”
    我立馬扔了個靠墊過去：“隨便你怎麼想。”
    電話又響起來，我接了，是大祁。
    “兄弟，在幹嘛呢”
    我看著電視，目不轉睛地回答：“看春晚……”
    “哈哈，你看春晚……太無聊了吧。”
    “沒有啊，今年的不錯。應景看看嘛。”
    “陳聰回去了你一個人過節很無聊吧……”
    我看了眼正在翻我那堆CD的某隻，於是很自然的走過去，一腳踢開了那家夥。
    他憤恨地回過頭來：“S***t!你到底幹嘛！”
    “甭在那中英夾雜地放屁，這些CD寡人是按順序理好了的，你丫甭給我翻亂了！”
    那邊大祁聽見了，奇道：“有人陪你過年啊。”
    我無語：“這個不叫陪吧……是我鄰居，ABC一個，過什麼年。”
    “正好，你們都過來，上我這兒，阿妙準備了一桌好菜呢，過來一起看春晚，開了兩瓶上好的茅台恭迎您老大駕！”
    我正猶豫著怎麼回答好，大祁那邊電話就被人搶走了：“甭在那磨蹭的，你要是眼中還有我這個學姐，就快給我過來！”出乎意料的，是於妙。
    似乎拒絕很不妥。看著外麵斷斷續續地煙火，越是臨近倒計時越是喧鬧。相反，屋裏是太冷清了點…………
    於是我說好。
    換衣服時，Green巨興奮，說什麼來中國很多次，時間加起來也大有好幾年，居然沒有好好地過個中國年雲雲。揚言要進一步了解神秘的東方………………我慣性選擇無視，出門，這家夥狗腿地跟著我，還幫忙關好了門。
    我和Green下了電梯往外走，一推開門撲麵而來的冷意讓我打了個打噴嚏。手機又響了，來電是陳聰，接電話，抬頭就看見公寓門口那輛熟悉的車，陳聰正靠在車身上低頭看手機。後邊興匆匆趕來的Green也是個不看路的，他一出來就撞到了我，我一沒留神，手機就被撞到了。
    “哎喲……”
    最先叫出來的還不是我這個被害者，是Green。
    “WhatF**kThat…………”Green不滿的罵聲在他也看到陳聰的時候嘎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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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景色飛快向後移動。坐上陳聰的車，Green仿佛很有興致地看著街上不乏玩煙火的孩子。
    由於臨近倒計時，街上沒有什麼人，商店都關了門。顯得異常冷清。
    除了不斷的鞭炮聲煙花聲。但我覺得很吵。
    我打了幾通大祁的電話才打通，他手機占線了很久。
    通話時我們都已經到了他家樓下了。
    我說陳聰也來了。他很吃驚，但也說大家都來沒問題。
    車停進車庫，Green下了車就自覺地走到前麵。他先去按電梯。
    我看著陳聰下車，他鎖了車。然後走過來自然地把我摟住吻了下來。
    我笑著推開他：“我的朋友還等著呢。”
    這是我和他剛剛見麵到現在說的唯一的一句話。
    我沒有問應該在本家的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年夜。他也沒有解釋自己為什麼會拋下本家的人跑回森羅。
    這是我們彼此之間的固執。仿佛誰先說了，誰就是捅破了那層薄得不能再薄的紙，誰就輸了。
    一出電梯就看見了大祁，他笑嗬嗬地迎上來：“兄弟們，等你們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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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妙早已擺好了一桌菜。我習慣地看時間9點多。這家人吃飯可真晚。
    大祁的女兒上幼兒園了，長得乖巧，朝大祁。
    我摸摸她的頭，她躲開了。
    大祁帶點寵溺的責備：“妍妍，叫林叔叔。”
    她帶點怯怯地叫了聲：“林叔叔。”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怕我，但仍隻是笑笑就過去了。
    看見陳聰，於妙也沒有多驚訝，她還是從大祁那知道我的不少事。不過，大祁知道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比如說，這位陳二少是我現在的男朋友。
    至於Green她可能不熟。但開始一介紹說他是我鄰居開始，Green就萬分熱情高漲地和於妙攀談。
    陳聰和大祁也坐那兒彼此熟絡。就餘下我，還有那個妍妍。
    我走過去，對她微笑，但她還是有點害怕。真是搞不懂，我看起來並不是很凶啊。
    無奈，我掏出錢包，拿了幾張百元，遞給她：“來，這是林叔叔給你的壓歲錢，收好哦。”
    “媽媽說，不能亂收別人的東西…………”說完她又跑到於妙那裏。
    於妙正和Green聊得起勁，看著女兒跑過來，順著孩子的目光朝我這裏看了過來。
    真尷尬，看來我一點小孩緣都沒有…………
    於妙聽了女兒說了緣由，還表揚她：“做得沒錯！”
    然後又對我假凶：“誰要你掏錢的……？”
    那一瞬間，我仿佛又看到大學時的那個於妙學姐，稍微閃了下神。
    半響，我才訕訕地說了句：“這不過年嘛……小孩是該給壓歲錢嘛。”
    於妙還噗嗤地笑了出來。
    Green像看見了新大陸：“唉~？！你也有這種表情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