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如是我聞  第2章 是迷醉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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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的生命,有一半在黑暗中
    黑夜不知羞恥,愛情和美酒不懂恐懼
    入夢之後,各人就回到自己的世界中去了
    床是人類約會最好的地點,夜晚知道你的一切欲望
    ——A。ROGEREKIRCH,《黑夜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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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機將要抵達。不斷降落,漸漸靠近地麵,我看向機窗外,已經看的見城市繁華的夜景了。
    夜9點。2個半小時的飛行,就在飛機上打了兩個半小時的PSP。
    下飛機,呼吸雨後的空氣,是南方特有的濕冷。我真的喜歡不上冬天,無論是哪裏的冬天都一樣讓我討厭。
    有多少年沒有回來了?
    這座對我我來說熟悉又透著陌生的城市。
    按照客觀時間計算,是十年。按照我的感覺計算,是幾十年。
    在我生命的前20年,這裏是一座被我熟悉的出生且成長的地方。
    對於我和小蝦來說,最初的家應該就是這裏。
    如果某天我死在他鄉(雖然在生命的前20年之後的每天都在想自己肯定是屬於死在異鄉的那種人),要安葬我的話,最後的歸屬地就是這裏。
    人們所說的落葉歸根大概就這樣。
    我會落葉歸根麼?
    不禁冷笑,這裏真的冷。和北方一樣,因為讓我心涼。
    坐上機場大巴,它會帶我到這座城熟悉的地方。把我扔主城區哪兒都行,我照樣認路。
    在這座城市裏我不會迷路,除此之外的城市,我就等於路癡。
    大巴進入主城又是半小時後,晚上十點了。
    經過東和門到學林館時我才把目光戀戀不舍地從手中的PSP移開。
    學林館變了很多,我細細看去,這裏變成了新的高樓。
    在這座些高樓的地底下,埋葬著10年前與我息息相關的家園。
    這裏從前是一些老的小居民樓,它們再也不複存在了。
    我開始在回憶裏搜索細碎的關於這裏的記憶,不多,但完整。
    透過那些高樓好像看到舊時光。
    隻有在靜止的回憶裏,它們才永恒。
    我想起一句話:美景之美,在其憂傷。
    當晚我選擇了一間普通的賓館。這座城市雖然是我的老家,可是我的曾經家埋葬在學林館那些新高樓的地底下。
    我好像有歸來的理由,卻沒有歸屬的一塊地方。
    那天晚上我做噩夢。
    我夢見那些學林館以前的房子,應該去世了卻在夢裏對我說話的母親。
    她說什麼我聽不清,然後世界開始搖晃起來,房子塌了,四周一片黑暗,有一雙小手拽著我的褲管,我看過去,是幼年的小蝦,她似乎害怕。
    於是我說:乖尤佳,有哥在。
    而我的前方是長大的尤佳,她說:哥,那個不是你的妹妹。
    我奇怪地看向我身邊,剛在拽這我的小女孩化成了泥漿。
    母親突然出現在尤佳身後說:“我來帶佳佳走,你爸太想她了。”
    “不要!我大吼:“爸爸想她就讓他當麵對我說。。。你們不能帶走她!”
    母親的表情透露著古怪的悲哀:“爸爸不想見你,!”
    然後她拉著尤佳離開。
    我立刻去追卻怎麼也追不上,她們的背影越來越遠,最後吞噬在黑暗中。
    “你這個孽子!”尖銳的聲音似乎要穿破我的大腦。
    催然間感覺很脫力,在我覺得自己要瘋了的時候卻滿頭大汗地驚醒在賓館的床上。
    呼吸有些吃力,我知道老毛病犯了。
    頭暈得厲害,昏沉著掙紮起來下床開了燈,急急忙忙地把放在床邊的包裏所有東西都倒出來,找到了那白色小瓶子,倒出幾粒藥就這麼吞了下去。癱坐在地上半晌,漸漸地感知又回來了,不再那麼無力。。。。但已經一身冷汗。。。。
    我努力撐起身子,把自己放在床邊。
    就著台燈的昏暗,點了根煙,練習吐煙圈。
    出了一身冷汗,想洗澡卻懶得動。
    打開手機然後撥通快捷。
    電話很快被接起來,小蝦的聲音傳了過來:“半夜三更不睡覺你要幹嘛呢你。”
    嘴角不禁扯出個笑意回應她:“知道麼,尤佳,哥剛夢見你了。”
    她半天沒有說話,估計是被我這哥哥突然間的深情給嚇到了。她敏銳地捕捉到我話裏不穩定的情緒,於是問:“怎麼了?”
    “沒事。”我突然覺得沒有話說。
    “那說說你夢見我什麼了。”她又問。
    我說:“哥哄你呢,你都信,傻逼。”
    “說來聽聽。”她倒是堅持。
    “繼續打你的遊戲。”說完我自覺地掛了電話。
    這麼一折騰人整個都清醒了。
    我深知這個晚上是再難以入眠。
    看看時間,淩晨3點半。
    幹脆起來洗了個澡,打算出去瞎逛。
    循著記憶,嚐試著找尋一家酒吧。
    應該在這一帶附近。
    經過幾個街角,走錯了一次轉彎。
    還算順利地到達目的地。
    那家酒吧還在。
    酒吧有個很奇特的名字,翻船。
    我推門而入,沒想到這個時段人還不少。
    更沒有想到,這裏的裝潢變得那麼徹底。。。我還以為走錯了。
    以前的後現代風格不見了,取代的是木質的歐式風,燈換成了水晶吊燈,隨著音樂節奏一閃一閃,挺漂亮。
    越過重重人群,艱難地來到吧台。
    看看喝什麼好,感覺好久沒有來了,這裏有什麼特色都不知道。
    酒保看我一會猶豫這個一會猶豫那個,就說:“要不我給你調杯冰船,這裏的招牌酒之一,很多人喜歡。”
    我說好。
    音樂是節奏勁烈的,燈光是放肆炫目的。
    人群歡樂沸騰,不知疲憊。
    夜晚總是能夠包容一切。
    它仁慈它也不分你我善惡。
    夜晚是從來不知羞的。大膽又狂妄。
    我就這麼坐在吧台邊看著人群。
    人仍舊有點脫力,冷汗不斷。
    酒保上了我要的酒。我看著那杯冰船,突然心裏悶得慌。
    這個爛軀體,真不禁折騰。
    有些賭氣,那杯冰船就被我喝了大半。
    不舒服。不舒服個什麼呢,我昏沉地趴在吧台上看人群。
    感覺心裏很空曠,人群的喧鬧聲不斷回蕩在裏麵,還有自己的胡思亂想。
    我越是想屏蔽掉但是他們越猖獗。。。。好像想要控製我的神經。。。
    “先生。”酒保又出現在我的麵前,放了杯威士忌,然後他指了指另一邊桌上的人,說:“那桌穿灰西裝的先生請你的。”
    我就著趴著的姿勢看了過去。
    那桌大概有5個人左右,酒保說的那個男人就在中間,剛好目光和我相撞。
    懶洋洋地撐起自己重重的腦袋,慢慢地舉起那杯威士忌表示敬酒,那人也遠遠地舉杯。我笑了笑,然後喝了大半杯。
    我肯定笑得很難看,隻因那人愣了下神。
    看起來似乎不錯。
    可是這麼些烈酒下肚,我終是抵不過那酒勁,人已經極度不爽了。
    雖然看起來今晚會有收獲但是我的身體此刻已經是警告了。
    我怕這樣下去會出人命,小蝦要是知道了非不飛過來砍我。
    我應是忌酒的。從前醫生跟我說過很多次,可是我管不住自己。
    控製不住。
    我越是想克製,收到的也就隻有反效果。
    控製對於我來說是無意義的詞。
    早在十幾年前,控製這詞對我我來說幾乎是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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