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小吉離開已經一年了，望著窗外蒼翠的綠樹，小晨的思緒飄向了遠方……娘，你是不是在天上看著我呢？記得娘說過，人死後會變成星星，可是娘為什麼這麼這些日子總是烏雲蓋月呢？娘，是不是小晨還未替你報仇，你生氣了？娘……
    “七殿下，皇上宣殿下覲見！”蕭公公的聲音在院外響起。
    小晨整好衣服隨蕭公公來到水銘殿，越國皇權象征的水銘殿自從半年前起就充斥著濃重的藥味，越王病了，而且病得很嚴重。
    “父皇！錦晨給您請安！”
    “咳咳……咳咳……小七啊，來，讓父皇看看你……”
    “是！”小晨恭謹地向前，沒人注意到小晨眼中複雜的神色。
    越王伸出手，想撫上小晨的手，沒想到小晨竟退後了。越王無奈地放下手，“小七，還在怪父皇嗎？”
    “兒臣不敢！”
    “不敢！咳咳……咳咳……小七，你在想什麼以為為父不知道嗎？好大膽子！”
    “兒臣不敢！”小晨雙腿跪下，把頭埋得低低的。
    “嗬嗬……小七……朕本以為眾多子嗣中唯錦墨最和朕意，沒想到，到頭來最像我的竟是你——小七！小七，你現在是不是懷疑，朕到底有沒有喝你送來的補藥？嗬嗬……”
    聽到越王這麼說，小晨驚覺地抬起頭望著麵前的越王。這個主宰越國大半個世紀的上位者，此時正目光如炬地看著自己。
    “小七，你怕了……咳咳……”
    “……”
    “放心……放心……藥，為父喝了……喝了……哈哈……”
    “父皇……“小晨真的不明眼前的這個偉岸的男人，他明明早就洞悉了一切，為什麼不動聲色，他到底想要什麼？
    “小七……蕭公公扶朕起來！”
    看著眼前的越王，在蕭公公的攙扶下一步一步地來到自己的麵前，小晨不自覺地抬起頭，眼中是一種複雜難語的情緒。
    “小七，奇怪朕為何秘而不宣？咳咳……不用奇怪，一年前小吉的離開也沒讓你二哥出現，朕就知道朕真的失去了這個兒子。既然失去錦墨，那麼越必須要另選，咳咳……原本朕根本沒有注意小七你，嗬嗬……是朕的錯，原來最不重視的你，竟是最像朕的！這樣也好！也好……咳咳……也好……”
    這次是小晨還沒反應，水銘殿的殿門就被人一掌推開。“父皇，您把孩兒置於何地？置於何地？”推門而入的是太子錦昊。
    “放肆！太子殿下，皇上沒有宣你，你怎麼能？”蕭公公陡然提高了聲音。
    “你是什麼東西！竟敢這樣跟我說話！”
    “太子……你逾越了！蕭公公是朕的人還輪不到你來叫囂！還不退下！”
    “父皇！兒臣隻是想問問，您是怎麼看待兒臣的？以前是錦墨，現在是錦晨！究竟我在您眼中算什麼？”
    “你是朕的兒子！”
    “兒子……兒子……是嗎？哈哈……父皇您說的笑話真是一點也不好笑啊……嗬嗬……”
    看著劍拔弩張的錦昊和越王，小晨慢慢往殿外挪。
    “站住！小七，怎麼想置身事外？咳咳……”
    “兒臣不敢！”
    “你們一個兩個今天都來了！那就擇日不如撞日，來……蕭公公，宣旨！”
    “父皇！”
    “父皇！”
    “哈哈……一年了，夠久了，是時候放手了……小慈，我這就來找你……”
    看著眼前這樣的越王，小晨和錦昊都沉默了。自己的父皇，原來從沒有人了解他，從沒有人了解……
    沒人知道這一天在越的水銘殿發生了什麼事。世人隻知這一天越王離世，傳位七皇子錦晨！而太子錦昊竟是不知所蹤。
    黃袍加身的那一刻小晨恍如做夢，為什麼父皇會把皇位傳給自己？而錦昊為什麼就這麼離開，他怎麼會甘心？事情的發展雖然出乎預料，但結果卻是一樣。為什麼成功了，自己沒有報仇後的快感，而是一股悲涼！娘，烏雲蓋月已經一個月了，我是不是做錯了？娘曾經說過，對人好不該惦記回報，也不該記別人的仇。隻是娘，我怎會放過害你的人，即使那人是我的父親。隻是現在我已達成目的，為何心會這麼痛……娘，小晨是不是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