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州卷 第七章 出師未捷身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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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街,我對這件事真的已經變得不怎麼熟悉了,在者承宇看來這樣的我身為一個女生真的是很可悲。但這不能完全怨我,自從進了部隊,每天都要操練打拳,穿的不是作訓服就是夏冬軍裝,時間一長就會忘記自己原來還是一個女生。在部隊上街也可以看做是去打仗,有時限,有規矩,上街的目標是十分明確的,所以逛街對我來說僅僅隻是一個名詞的代表。最可悲的是有一次心情好逛到女人街,進去那些精致的小店看衣服,服裝店的老板都視我為透明人,如果隻是一個或兩個老板不搭理我,我可以理解,但是你試過整天街上的老板都不搭理你的嗎?我很好奇就問了一個漂亮的女老板為什麼。女老板盯著我看了許久,才緩緩開口。
“真要我說嗎?”
“是不是我長得不怎麼樣,你們怕我糟蹋了這些衣服?”我咬咬牙,將自己心中最差勁的答案先公布出來,這話一出口,女老板就笑了,還笑得特別歡。
“最可愛的人,魏巍他老人家真會總結,你可真的是可愛。最可愛的人,這麼說吧,你長得挺好的,身材也不錯,我店裏的衣服大多都適合你穿,但是你看看自己現在穿的這一身衣服,你還要穿幾年的吧!我們店裏這些花花綠綠的衣服你平時敢穿嗎,你有機會穿嗎?所以我們知道和你們做不成生意,就不搭理你們了,你們喜歡就自己看看,想試穿也是可以的,要不你試試這件T恤,你穿紅顏色肯定好看……”女老板還在說,但是突然間我身上沒了力氣,沒料到會是這樣的原因,夠可悲的吧!我才十八歲,花花世界一下子就離我好遠,舉目皆是綠綠的一大片。
但是現在學校在山上真的很冷,如果不上街我真的就沒有禦寒的衣服。者承宇說可以帶我到靈州城裏,但由於她還要趕回家裏,所以不能陪我逛街。捏捏承宇抱歉的小臉,謝謝她。其實我喜歡自己一個人逛街,買東西時我喜歡憑感覺,就拿衣服來說,衣服上會有人的影子,相信嗎?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喜歡的衣服我從來不試穿,隻要喜歡挑對了號付款就走,試穿的衣服很少買。咋看之下,就覺得我買東西很爽快,甚至有點男子氣,但我選中的東西真的和我很搭。
左手拎著新衣服,右手甩著新買的雨傘,眼睛注意著腳下的地磚,以防地磚間的水濺到我的褲子上。今天出來是明明是天晴的,我還挑了一條白色的褲子。誰知道剛出商場就開始下雨,我轉身回去買了一把貴得要命的傘,打著傘沒走幾步路天就放晴了,於是一邊走一邊在低聲的抱怨,也就沒發現身後突然多出了兩個人,緊緊的跟著我。直到警覺有人靠我太近時,那個小偷已經將他的手伸到我口袋裏了,我反身丟開傘,擒住那隻還在我口袋裏的手,使狠勁捏下去,錢又掉回我口袋裏。剛開始也許認為我是單身女子,很大意,於是我使出這手時,兩個小偷猛的就被定住了。揪住其中一個小偷的衣領,我還很傻的問了一句“幹嘛你?”也許是這句話漏了我的底,兩個小偷相互看一眼,我頓時提起幾分警惕,眼光掃過他倆的手,警惕他們會抽出刀之類的凶器,畢竟電視上是這樣演的。很意外的是他們沒用這招對付我,而是在我把注意力轉到他們手上時,兩人乘機逃脫,怒火中燒,拋開衣服袋,甩開大腿就追上去。一路上行人都在看我,很冷淡的在看,大概追了七八百米的距離,落後的一個就被我抓到了,狠狠地一把揪過他的衣領,將衣領扭作一團,順勢卡住他的脖子,踢了他兩腳。
“看我這麼好欺負嗎?偷錢都偷到我頭上了,也不看看我是誰。”舉起左手就要劈下去,後麵有人拉住了我,憤怒的轉過頭,是古月,拎著我的衣服袋和雨傘,拉著我的左手。
“怎麼了?”
“他偷我的錢。”
“我沒偷。”嗬,還狡辯,看我不給你兩拳,對著小偷揮了揮我的拳頭。
“錢有沒有拿回來了。”古月問我。
“他沒偷成功,錢還在我包裏。”
“這樣就放他走吧!”說罷古月抽回了我緊緊抓抓住小偷的手,那個小偷見我收手,馬上撒的比兔子都快。看著馬上就不見人影的小偷,看看我沾滿泥漿的白褲子,後脫脫就是一個斑點狗,再看看盯著笑意盈盈的古月,心中的火飆得老高,多管閑事。
“討厭啊!”想要把我的東西搶過來,但是古月就是不撒手,狠勁的推開他往回走。“幹嘛攔著我,我就是想揍他不行啊!他是你家親戚嗎?煩啊!我就是想揍他,憑什麼欺負我一個小姑娘,那麼多人都沒有一個人停下來幫我,兩個大男人來搶我一個小姑娘,我打他了怎麼了,不能打嗎,他偷我的錢了”我忽地轉過身,緊跟著我的古月也停了下來“為什麼要攔著我,啊!可惡,把我的東西還。”古月搖搖頭,淡淡的看著我,突然騰出一隻手伸向我的頭,我就呆呆的立著,任他理順我的頭發。很奇怪古月的手帶給我的是一種寧靜的感覺,煩躁的情緒竟然減淡了,等我反應過來往後退時,古月早已經收回手了。
“好了,朝雲,公交車來了我們回學校吧!”不遠處公交車搖搖晃晃的駛來。說不出反駁的話,靜靜的跟著古月上車,看著他投幣,一句話都沒有,一切自然的就像天經地義。車上剛好隻有兩個空位,想想還有半個小時的車距,就在古月身邊坐下了。閉上眼睛一遍又一遍的回想剛才的事,小偷,沒有被偷走的錢,揪住的小偷,逃脫的小偷。對了,逃脫的小偷,我的木榆腦袋。小偷選中我,不僅因為我是單身女子還觀察到我人生地不熟,站在人家地盤上,找人回來對付我的可能性很高。這樣想想,忽覺得一陣陣的後怕,幸虧古月拉住我,要不然以我當時的性子,現在挨打的應該是我了。小心的轉過頭看看裏座的古月,這小子也在看著我。
“怎麼,現在想透了嗎,還要我講講利害關係嗎?”我搖搖頭,想說些什麼,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有時候真的挺討厭自己的,錯了也不會道歉,就連說句好聽的話都不會。媽媽每次都會很擔憂的說我性情太過薄涼了,可是我真的隻想這樣,淡淡的,期望的少快樂也許就會多些,就跟花州的冬季一樣。花州冬天的時候特別冷,教室冷得就跟冰窖似的,一下課同學們都回跑到操場上曬太陽,空蕩蕩的教室裏就隻有我一個人。曬太陽,我從來不會去的,有沒有感覺到,接觸太陽撫摸時是十分愜意的,但等到上課再次回到教室,你隻會感到更冷,此時寒冷於你已經是加倍的了。所以我隻想靜靜的呆著,我的不要逝去,外的不要加入,所謂的薄涼性子就是這樣吧,弄得我都忘記要怎樣和人聊天了。
一路無語特別沉悶的跟在古月身後回到學校,走到小花園,古月這才轉身回來把傘和衣服帶遞給我。
“今天累了吧!早些回宿舍休息。”說完古月就走,我這才好像回過神來,對這古月的背影聲音老大的喊了一句“謝謝!”然後頭也不回的奔向女生樓梯口。
一口氣跑到宿舍裏,關上門就坐在地板上,白褲子是徹底毀了,在古月前麵的形象也毀了,以後我的老臉要往哪擱啊!洗好澡,將新買的衣服也洗了,一一掛到小陽台上,就把自己往床上一扔,兩眼一閉,什麼都不想管了。也不知道睡到幾點鍾,是一陣雷聲驚醒了我,睜開迷迷糊糊的眼,四周都已經黑了,想起晾在陽台上的衣服無奈的起身,也懶得開燈就著閃電收衣服。從陽台往外看,好大的雨啊!夾雜著雷電,鬆樹也在沙沙作響。狂風急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都可以拍鬼片了。剛要關上窗子,一團白色的東西就從窗口竄進來,縮在地板上,心立馬就提得好高。一道閃電忽地照亮夜空,白色東西跳起來竄到我懷裏,緊接著驚雷響徹大地,懷裏的東西好像顫了顫。在部隊時,大班長老是說我神經大條,我一直想不明白,現在我懂了,我懷裏到底是什麼東西啊!一驚,將懷了的東西拋開,跳回床上,開了台燈,暖暖的燈光融開黑夜。被我扔開的那團白色東西又跑到我的床邊,白色的皮毛,栗色眼睛,一隻貓?頭腦還不清楚的我得出這樣一個結論,一直受驚的貓,漂亮的白貓,渾身滴著雨水的貓,現在就用它可憐巴巴的栗色眼睛盯著我看。都說貓最具靈性,透過那雙栗色眼睛傳過來的信息,都被它看得不好意思了,跳下床跑到衛生間找了一塊幹毛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