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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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忘憂村
柳絮紛紛揚揚的飄落到了我和暗瞳的柔軟頭發上。暗瞳說,這柳絮很像凡世漫天的雪。
我看著漫天落下的柳絮,我到覺得它們像是一種花,冷豔的開放然後一起在半空中熱烈的燃燒。如瞬間綻放的煙火,盛開,然後破碎。連凋零的時候都保持著少女般憂傷而美麗的姿態。
我從記事以來就一直住在這個常年飄滿柳絮和桃花的村落裏。他們說,我是一年前長老帶來的,可是我卻覺得我從出世就一直生長在這裏,時間久得讓我記不起一點以前的事情。不過這裏所有的人都沒有記憶,他們安靜而平和的在這裏生活。偶爾會看著天空發呆,手指彎曲成極度疼痛的形狀。不知道什麼原因,眼淚就會簌簌的落到地上。看到這些奇怪的液體時,心裏反而有些釋然,這個時候通常都會笑笑,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他們都叫這裏忘憂村。
這裏的人都有著不願意再記起的過去。經過過塵世的滄海桑田洗滌,徹底絕望,而後覆滅,重生。機緣巧合下,留在了這個特殊的世界。也再記不起那些撕心裂肺的往事。
長老是個白胡子慈祥的老人,他對我總是很疼愛,但時常會撫摩著我的頭發,眼神暗淡下去,顯現出擔憂的神態。每到這個時候,我就爬在他懷裏喚他,“爺爺。”
長老叫我:“芷”
暗瞳說,大概就是到此為止的意思。
風吹起他的頭發和衣服,像一隻九天之上展翅的天鷺。他俊美而充滿邪氣的麵孔上有一雙明亮的紫瞳藏在深淵之中。仿佛那裏麵有著看不盡的寂繆夜色。這樣複雜的眼睛是不屬於這裏的。
他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外界的人。
在第二次見他的時候,他過問我,“見過我的女人都會愛上我,為什麼你沒有。”挺拔的身軀欺身近我,眼神魅惑得很危險。我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大概是沒有了記憶,腦海想不出任何的原因和答案。
忽而,一片桃花落到我肩膀上,仿佛一絲純淨的的清泉流入我心裏某個最柔軟的地方,眼淚像聽懂了心的聲音,慢慢的滑落在地下的石頭上,飛濺起一朵細小清澈的水花。我看到他眼睛裏麵的我臉上掛著眼淚表情卻如木偶般僵硬。
他收起了調戲的眼神,淡淡的說:“我明白了。”
第2節星相
暗瞳有多久沒來我已經記不清了,隻記得最後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對我說,“小兔子,等我。”
但是從來沒有人告訴過我等待的含義。
在忘憂村這個地方,任何帶感情的詞語都會變得比石頭還要堅硬,僵硬。也許是人的心早已經被洗刷掉了所有的情感。不過,我腦海裏麵時常會有一個幹淨得不食人間煙火男子一閃而過。快得甚至看不清楚他的容貌。但是每到這個時候,我胸腔裏的那種劇烈的酸楚和疼痛會瞬間湧到喉嚨,眼前猩紅的畫麵上滴滴的黑紅色血液像是要把我吞噬。
長老說,這是我的心病。時間久了,自然就會好。
可是這病,最近發作得越來越頻繁,花瓣混著柳絮旋轉著飄落下來的時候,我甚至感覺到了絕望和破裂。
長老為我觀完星相之後,坐在我的床頭,緊握著我的手,皺紋橫生的臉上有著濃得化不開的憂傷。
他說,這個世界再留不下我。
我看著他眼睛裏我蒼白而憔悴的麵容,一瞬間大雪彌漫,我問他:“那我該去哪裏呢?”
第3節淵城
淵城
我離開村莊以後第一個看到的地方。有著忘憂村從未有過的明媚陽光,光線強烈得似乎會刺破眼睛。阡陌交通,車水馬龍,繁華似錦。很多變戲法的老人,還有那些賣各種不同東西的小販。似乎很熟悉,但又從未來過。腦海裏有一些東西在慢慢的複蘇。
一輛華麗的馬車飛奔而來。馬夫鞭策著駿馬急馳而過。風吹起窗欞。馬車裏冷豔而又俊逸的側臉在那瞬間激起我心中的一陣陣漣漪。身體像雕塑一樣定在原地。心裏隱隱作痛,不明白是為什麼。
旁邊的人群紛紛讓出一條道來。眼睛裏閃出敬畏而羨慕的神情。
我好奇的問旁邊一個小商販:“裏麵那位是?”
商販驚訝的看著我:“你不是乾陽國的人吧?大名鼎鼎的靖王爺你都不知道。”小販接著得意的說:“他可是皇室最小但卻是最聰明也最厲害的皇子。從小習武,卻同時從小便精通琴棋書畫。無人能及。那劍法更是出神入化。14歲便獨自擊敗了從小教他劍術的乾陽國第一高手幕炎。18歲便親自掛帥擊退了南疆入侵的蠻人。堪稱乾陽國第一戰神。當年先皇駕蹦的時候,天下人都以為以靖王爺的文滔武略必定能登上皇位。但先皇卻立了個遺昭說誰娶敬侯府的主人誰才可以做皇帝。”
我驚奇道:“那敬侯府的主人必定是絕世傾城。”
旁邊一個提著菜籃子的胖婦湊過來搭話道:“誰知道呢?從未有人見到過這候府的主人,一開始,大家連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呢。隻有傳聞說,這侯府的主人名號叫清雅,當年先皇未駕蹦的時候也癡纏過靖王爺一段時間呢。這事當時可是傷斷了驚中那些顯貴家小姐的肝腸。後來又不知道是為什麼,最後卻嫁給了當今的皇上,靖王爺的哥哥。”
“那後來呢?”
“後來,就連冊封大典我們這皇妃都沒有出現過。”婦女說著,壓低了聲音,小心的說:“還有傳聞說,這清雅皇妃實際上是個千年的妖精所化。相貌奇醜無比,所以才不敢出來見人。也不知道她是用了什麼妖法迷惑了皇上立了那份遺昭。”
我迷惑的點了點頭。
這胖婦才上下打量了一下我,“這姑娘生得可真美,這眼睛水靈靈的。要不是這臉色蒼白了些,估計比那白家的千金還要美上好幾倍呢!”
小販這才回過頭來看我,驚豔的說,“是呀!是呀!哎,你們說起這白家的千金,她當年不是已經和靖王爺訂婚了的嗎?…怎麼這麼久都聽說過嫁娶的消息呢?”
婦女拍了下大腿,一臉不平的說:“哎喲!說起這事,我就不得不說是王爺的不對了。按說這白家在江南的勢力和名聲,加上白家小姐的才貌,和王爺那可是天作之合!但是王爺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遲遲不迎娶人家過門。那女方也不好意思問對吧?”說著又眼睛閃過一絲光芒,燦笑著問我,“姑娘一看就是初到京城,還沒找到落腳的地方吧?”
我茫然的點了點頭。
第3節
躍鯉樓
“這裏呀淵城最好的一家酒樓。裝潢精致得呀簡直就是皇城樓的縮影。看看,外門用的是上好的琉璃瓦配上能工巧匠精細的雕繪。裏麵的飯菜可是全國乃至周遍國家的名廚精心烹製的。今兒個你可算是走運了,剛好當朝一品大員楊書豪楊老爺特許我們來這裏吃飯,不然呀,你存個八輩子的錢也別想吃上這裏的一盤炒黃瓜!”
路過門口的時候,我突然看見了那位靖王爺的馬車。心裏的什麼東西像突然動了一下。
胖婦又拉了拉我,“看什麼呀!你有沒聽見我說什麼?叫你一會兒進去懂事一些,別給我丟臉知道嗎?”
二樓的包廂裏。一個官商打扮的中年男人斜靠在正位上一臉色相直直的盯得我渾身不自在。身上的錦緞和玉佩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身後還站了幾個打手摸樣的人。店小二正前前後後無微不至的為這個“楊老爺”忙前忙後的。
胖婦爬在他耳朵邊一臉獻媚說了些什麼,男人突然叫我坐到他旁邊去。胖婦知趣的拿了些銀兩退了下去。
男人幾杯酒下肚,開始拉著我的手仔細的摸著。我不禁一陣反感把手抽了回來。
誰知楊書豪突然嗬嗬的笑了起來,“好,我就喜歡這種帶點羞澀的。而且這摸樣張得,哈哈張得,真是我的小仙子…”說著,向我撲過來。
我胃裏的酸水像要全部湧了出來。本能的一把把他推到了地上。桌子上的菜晃動了幾下,一盤紅燒豬蹄連蹄帶汁的全部翻倒了他的身上。好不狼狽。我心中也暗暗驚奇,自己似乎會武功,但又不知道怎麼使出來。但此時根本顧不了想那麼多,隻趁後麵的家丁都還沉浸在驚訝中的時候,趕緊跑出了包間。
後麵傳來男人氣急敗壞的聲音:“快!給我,給我,抓住那賤人!!!”
誰知剛跑出來,就一把被還站在外麵數銀子的胖婦抓住我的手腕。厲聲說:“小賤人,敢跑?”幾個家丁也跑了出來按住了我。
楊書豪邊搽著身上的汙穢邊走了過來,氣憤的看著我,冷哼道:“本官可是花了大價錢把你買來的。識相的就從了本老爺,本老爺包你以後吃香的喝辣的。不然的話……”
我正思索著把他們打倒後,要往哪邊跑時,就聽見一個好聽的聲音如清風般飄揚而來:“不然怎樣?”
純色的青絲似溪流般柔順的淌到他的腰際,白色的長袍上似有無數純淨的流光絮繞開來,泛出無數華麗的色澤。精致的五官猶如畫卷中映出來的一般,幹淨得不食人間煙火。
清茶的香味彌漫在屋子之中,但任何一種再上好的茶都沒有這樣清晰得攝人心魂的味道。
他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那個中年男人,聲音清澈而充滿磁性的問:“不然怎樣。”
楊書豪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說話也變得結巴起來:“王,王爺。嗬嗬,下官不知道王爺在此…家中的小妾不懂事,下官就是教訓了一下。若打擾了王爺的雅興,請王爺海量,海量,那下官就先行告退了。”說著給家丁們使了個眼色,畏首畏尾的陪著笑準備繞過去。
顏靖動了動手指,馬上就有人端了鋪滿了柔軟錦緞的椅子到他身後。他庸懶的坐下。但是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麼優雅自然,他半眯著眼睛,輕聲說:“我沒叫你走。”
聲音很輕,但是卻有洞穿一切的魄力。
男人像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定了下來,他想不通平日想見他一麵都難如登天的靖王爺,今天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這種情形下把自己叫住。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生起。
誰也沒看清楚顏靖是怎麼把劍抽出來的,當人們都看清楚的時候,純白的利劍已經抵在了他的咽喉上。他看了看我,聲音卻如清風般舒展開來問楊書豪:“她是你小妾?”
豆大的汗珠從楊書豪額頭上浸出來,他知道這個戰功赫赫的小王爺若是想殺他,和皇上想要了他的腦袋一樣簡單。甚至不會因為他是當朝一品大員而受到什麼牽連。
氣氛緊張到了極點,圍觀的人手心裏不禁都捏了把汗。
“…是…哦,不是不是。”像突然明白了什麼,楊書豪陪笑著說:“是下官剛剛買來的,若王爺喜歡,王爺帶回府上便是。”
“好啊。”顏靖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劍又回到了鞘裏。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我跟在顏靖後麵走出躍鯉樓的時候,無數的議論聲悄悄地從四處浮起,嗡嗡地充斥在寬敞的空間裏。回聲四處遊走。
“靖王爺今天居然帶了個女人回去……”
“是呀,以前那麼多佳麗貴族投懷送抱都沒有近他身邊一步。今天卻…”
“那女人也不知道什麼來曆……”
“不太好吧……”
顏靖卻如什麼都沒聽見一般,隻是把我頭上巨大的鬥篷扯了扯,遮住了我的大半張臉。
"第4節
一轉眼,我到他府中已經半月。他把我安置在湖邊的戀萱別院。
房間裏麵有一個美麗女子的畫像,那張臉生得如出水的睡蓮,又比那睡蓮要清澈萬倍。一襲白色的錦緞裹在玲瓏有致的身上,衣裙像是要飛揚出了畫卷。又似腳下有股氣流湧動,把她從九天之上帶了下來。
顏靖說,那是我。
我看著鏡子裏蒼白的臉,輪廓確和這女子毫無差別,但那天人的氣質,我卻是少了幾分的。
心疼的病,卻再也沒犯過。腦海裏的那些東西如春風吹過般慢慢的複蘇。
院子裏種滿了梔子,百合,紫薇。湖裏還有荷花和人造的溪流。此時正是夏天,香味怡人。他每天來為我送我喜歡吃的水果,卻很少說話。
每當我作畫的時候他都會坐在我身邊,專心致誌的看。不時幫我研墨,拭額前的汗珠。或是安靜的坐在旁邊彈琴。眼神格外溫柔。我常常有種幻覺:我們一直就是這樣,從來沒改變過。
我假作鎮定的用畫筆在紙上描他俊美輪廓的時候,他淡如天水的眼睛卻波瀾不驚。隻是溫柔的笑。他是看畫,還是看我呢?
我心裏有了點小小的期待…
我覺得好象和眼前這個人認識了幾千幾萬年,所以就算不看他,也能描出他的樣子來。
有時,我會問他是不是以前就認識我。他總是溫柔的撫過我的長發。輕輕的說:"我們能這樣無牽無掛的在一起,看這院子花落花開,聽水聲嘩啦而過,不是萱兒你曾經想要的麽?"說完靖莞爾一笑,帥氣得不食人間煙火,溫柔的眼神中又多了幾分人看不懂的顏色。
我靠在他結實的胸口上,輕輕說:“看不懂你也沒關係,能在你懷裏睡著已經是世上最溫暖的事了罷?”
說著他抱我的手又用了幾分力氣,輕吻著我的額頭說:"萱兒不要再離開我好嗎?"
風吹起粉色透明的帷幔。像千萬朵桃花瞬間綻放。我告訴他:"除非我死,不然今生今世都要守在你身邊。"
第3節顏淵
一天,王府裏來了一個男人。他穿深藍色長袍,袖口隱約有龍紋。那張臉很俊,但和靖不一樣的是他輪廓太分明,如刀削的一樣,眼睛璀璨如鑽石。帶有一種不可一世的高貴和凜冽。讓人不寒而栗。
他支退了身後眾多的隨從,一個人孤身進了後院。
而在他進來之前,顏靖讓我躲到了大片層層疊疊的帷幔後麵。我看外麵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而外麵卻看不見裏麵。
院子裏麵的花朵一瞬間開得很熱烈。顏靖優雅的倒了杯茶給眼前這個男人,風把他們的頭發和衣服隨意的吹起。像一幅唯美的畫麵。
“皇兄很久沒來了吧?”
顏淵喝了口茶,淡淡道:“清雅走後,宮裏很清冷的。”
顏靖挑了下眉毛,定定的看著顏淵:“難道你把她關在宮裏,她就不覺得清冷嗎?”花瓣憂傷的散落在我的腳下,原來,他果然是有心尖上的人的。
顏淵狹長的眼睛裏突然有著變幻摸測的神色,“也比被你傷了心的好。聽說你帶了個女人回來?”
“恩。”
“記得適可而止,不然白家那邊我可不好交代。”
“我自有分寸。”
雖然早知道他已經有了未過門的妻子,心裏還是隱隱的痛了起來。”嘭!”一聲,不小心打翻了硯台。
誰也沒有說話,氣氛一瞬間凝固了起來。
顏淵會意的看了看我的這個方向,緩緩說:“何不叫她出來看看?”
顏靖皺著眉頭。
顏淵一轉手,手中的杯子劃出一段疾光飛射過天際。帷幔紛紛落了下來。我看見顏淵隨著帷幔的落下映照出了我的啊挪身影。
“清雅?!”
顏淵眼中驚訝的神色一閃而過。猛的捏著我的手腕,轉而又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說:“你回來了?和我回宮把。”
是不容違抗的語氣。
我不知所措的看著他,英俊的臉顯得那麼讓人害怕。
“放開她!”比顏淵更凜冽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顏靖邪氣的笑著,定定的看著顏淵,眼睛裏的殺氣一閃而過:“我可不記得皇兄是這麼不懂憐香惜玉的人呢。”說著故意看了看門外的侍衛,拿掉顏淵的手,魅聲說:“皇妃娘娘不是在廟裏為天下蒼生祈福嗎?人人都知道,她隻是小王在路邊撿回來的一個…沒有記憶的女子。”
顏淵失神的呢喃:“沒有記憶?”
“是,皇兄朝務繁忙,是該回去了吧。”
顏淵的瞳孔漆黑得看不見底,聲音動聽而冰冷得能刺破皮膚:“我寧願把他關起來也不要你再傷到她。”
顏靖輕輕理了一下顏淵的頭發,悅耳的聲音緩緩的說:“可是我不準備讓你關住她。”
“三日之內,你把他送回來,或是…我派人來接她。但你若選後者的話,朕會讓你也變成一隻同樣美麗的金絲雀。”
說完走出了別院。
“啪!”靖手中的茶杯被捏成了粉末。臉上依舊沒有表情,隻是絮繞在他身邊的微風忽而猛烈了些。
“我是誰?”
“萱。”
“我張得很像那個叫清雅女子對嗎?”
“你是她嗎?”
我茫然的看著他,心裏有什麼東西憂傷的飄落了下來。
他風一般輕輕抱過我,身上帶有淡淡的清茶味,聲音哽咽:“你是,你一定是。”
“萱兒當年說的那些與我浪跡天涯,帶我去你故鄉看桃花清泉,‘與子諧老’的話還算不算?”
他眼睛定定的看著我,柔若清泉。讓我無處可逃。
門外飄進梔子花的香味,風吹得人都醉了。。。如果我真是他嫂子又怎樣?就算我不是她心尖上那個女子,又怎樣?反正我愛的是眼前這個人,能和他在一起,以前發生過什麼都不重要。
他溫熱的體溫透過衣服傳到我手心裏,我說:“自然是算數的。”
他笑笑,溫潤唇覆在我嘴巴上。那麼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