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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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雲閣,君清雅的臥房裏,沈傲雲一臉狂亂的往臉色蒼白的人兒體內輸送內力,眼底有著數不盡的悔意和痛楚。
“清雅!”尹靖和推開房門,看到圍在邊上的幾人,臉色一沉,對著沈傲雲道,“夠了,這麼拚命,你想死嗎?”
狂亂的神情在他的斥責下慢慢平靜下來,他緩緩收回手,沉聲道:“是我的錯,我不該刺激她,明知道、明知道……她的身子已經不好了……”
“哥,你該不會?”沈傲書瞪大眼看著他,“你瘋了!”
他煩躁的扒了扒束起的長發,在桌邊坐下,快筆寫下藥房,遞給紫鳶:“將分量加重,先前的藥還是要吃的。”
“是,奴婢這就去。”
紫鳶除了房門,剛好跟炎律幾人打了個照麵,微微點頭便匆匆往莊裏的藥堂而去。
“夫人她怎麼樣了?”許是長得跟上官憐心相像,琴兒對她總有著一股莫名的親切感,一進房門就關心的問道。
“沒事,老毛病了。”尹靖和在床邊坐下,伸手撫了撫君清雅的發絲,“當年難產落下的病根。”
纖長的睫毛微微扇動著,她慢慢的睜開眼,看到尹靖和溫和的麵孔,低低喚了一聲:“懷書!”
尹靖和的身子輕輕一震,這聲“懷書”除了他並沒有別人聽到,而他心知肚明,她叫的人並不是自己。
“醒了!還好嗎?”小心的扶起她,柔聲道,“再讓傲雲看看吧,許是……”
“讓他出去!”柔順的貓兒頓時變成了凶猛的老虎,她麵色微沉,直直看著站在一邊的沈傲雲,“我不想看到他!”
尹靖和一愣,雖說沈傲雲平日行事有些偏差,但從未見過君清雅對他這般:“傲雲是不是做錯什麼事了?”
“他怎麼會做錯事,說什麼都是他有理的!我哪敢說他的不是!”
“夫人,我……”
“不要叫我!沈傲雲,你自己說,你到底幹了什麼好事!”她氣紅了雙頰,倒讓人不擔心了,“由著你並不代表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對,這樣的事情你也做了出來,那可是事關一個女子一生的清譽,不是鬧著玩的!”
“我沒有!我所做的每件事為的是什麼你比我清楚,我隻是不甘心,這麼些年來,你明明就知道我……”
“閉嘴!”尹靖和低喝了一聲,摟緊君清雅,“傲雲,你出去冷靜一下。這幾天下邊有些事情還要你去處理。傲書,你帶你哥出去。”
沈傲書應了聲,趁著沈傲雲再次發作前將他連拉帶拽的拖出了房間。
君清雅的神情因為他的話微微一黯,連連輕咳了幾聲,才緩過氣來。
“算了,讓他好好冷靜一下,過幾天就沒事了。”輕聲安撫著她,尹靖和讓她倚在床頭,替她掩了掩被子。
“靖和!”她抓住他的手,搖著頭道,“他的心思我一直都知道,可是這一次不能再由著他了,你不知道……”
“我知道!當初他得到這個消息時的表情已讓我有所察覺,隻是當時我希望他不要這麼做,結果事情還是發生了。”他截住她的話,道,“但是清雅,我不認為這是件壞事,憑心而論,我倒覺得他們兩人挺合適的。現在我唯一擔心的是,傲雲執念太深,反而會傷了她。”
“但是這也是要你情我願才行,現在是傲雲他軟禁對方誒!”
“我會讓人看著的。他若是再將心思放在你身上,我可不知道會不會把他趕到天邊去!”話講到後邊已經帶上了一抹戲謔,他絲毫不在意房裏還有別人。
“莊主和夫人的感情真好!”顏欣蓉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臉色倒不似剛才的蒼白,“不過,妾身倒也好奇,見過令公子和令千金的人難道都沒有人說過,他們跟莊主長的一點也不像嗎?”
尹靖和挑眉看著她:“不像我又能說明什麼,長得像清雅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不敢,隻是……”她欲言又止的咬著下唇,略帶羞怯的神情很容易引來男子的憐愛,不過這幾個男人可不是一般的男人嗬。
“隻是?”炎煦輕嗤了一聲,雙手環抱在胸前嘲諷道,“你平日裏在家裏鬧騰的還不夠,還要到別人家裏挑撥人家夫妻的感情,真是好教養啊!”
“少爺,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夫人,夫人……”
“啪!”炎煦揚手就給了雨燕一巴掌,眼底滿是戾氣:“混賬東西,誰給你膽子這麼跟主子說話的!還有,隻是個小妾也配的上夫人這個稱呼?你活膩了!”
“奴婢、奴婢……”雨燕捂著半邊紅腫的臉頰,嚇得不敢說話。
“煦兒,夠了!”炎律眉頭不由的皺了一下,畢竟是在別人的地方,就算顏欣蓉有所不是也不應該當著外人的麵這般駁她的麵子。
炎煦冷冷一笑,袖子一揮,轉身離開了房間。幽蘭和橙舞忙朝眾人欠了欠身,快步跟了上去。
“怎麼,你們父子的關係……”尹靖和這些年對他們父子之間的交惡是有所耳聞的,但是親眼看到仍是不免驚訝。
炎律搖頭道:“憐心去後,他就一直恨著我,十年如一。”
“爺!”見炎律並沒有為自己出頭,顏欣蓉委屈的偎到他身邊,“爺就是太由著少爺了,你看,雨燕都被他……”
“出去!”銳利的視線掃向顏欣蓉,讓她驚得不敢再說下去,“嫌丟人丟的還不夠嗎?!”
顏欣蓉眼眶一紅,捂著臉衝了出去,雨燕忙追著出去了。
看到這個場景,尹靖和倒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出聲調侃:“看來正如清揚所說的,你過得還真是水生火熱了。”
“嗬嗬,聽剛才小公子的話這位公子家裏必定是更加熱鬧的。若是得空,妾身還真想去看看呢。”君清雅輕輕笑著,好像絲毫都沒有看到炎煦跟顏欣蓉之間的對峙一樣。
琴兒捂唇笑道:“是啊,是啊,上官家什麼都沒有,大概就是女人多了。夫人想必也知道,這女人一多啊,就嘴雜,然後呢就會鬧得不可開交了呢,想不熱鬧都不行了。”
君清雅眨了眨眼,順著琴兒的話道:“這樣啊,那我看還是算了。萬一靖和這麼一去帶了幾個回來,那這聽雪山莊大概就會雞飛狗跳了。”
尹靖和失笑的應道:“你放心好了,隻要綰綰在,聽雪山莊就不會安寧的。”
“綰綰會這麼鬧還不是你給寵的,一天到晚都由著她胡來。”說道女兒她忍不住就多說了幾句,“這性子,過個幾年看還有誰要她。”
“怎麼沒人要?沒看到羽寒一天到晚把綰綰護得滴水不漏,生怕別人和他搶的樣子。”
“撲哧!”她忍不住笑了出來,一時間房內的所有人都迷惑在她的笑容裏。跟上官憐心的不同,君清雅的笑裏帶著嬌嗔、甜蜜、溫暖,給人一種春回大地的感覺。
“像,太像了。若不是當年我親眼看著憐心的屍身被活化,我真的會覺得麵前的人就是憐心了。”沐清揚喃喃自語著,視線一直停留在君清雅身上。
尹靖和眼底閃過一絲異樣,唇邊卻漾著笑意:“好了,不要都圍在這兒了,我們就先出去吧,讓清雅好好休息一下。”
“好啊,這次我可得要和你好好喝上一喝,順便談談這十年來你是怎麼過來的,我可是好奇的很呢。”沐清揚勾著他的脖子,笑嘻嘻的說道。
琴兒皺了皺眉,嘀咕著:“喝醉了不準回房!”
“嗯,我讚同!”君清雅看著尹靖和的笑容,眼底也漾起暖暖的笑意。
“不回就不回了!這次咱們一定要不醉不歸!”沐清揚滿不在乎的揮揮手,大有反抗的精神。
君清雅笑著搖搖頭,輕聲道:“讓他們把醉園整理一下,看你們的樣子定是非要喝上個幾天幾夜了。還有,前些日子,穀雨和寒露將今春剛剛釀造好的新酒給送了過來,估計讓紅綃給藏起來了,等下你去問問她。”
“她們什麼時候送新酒過來的,我怎麼都沒見到?”
“你那天剛好有事出去了,她們送過來後就匆匆回酒莊了,說是店裏生意太忙了。”
尹靖和點點頭,對她道:“那你先休息吧,有事就讓紫鳶、青鸞她們來弄就好了。我們先出去了。”
“嗯。”
房門被緩緩的關上,君清雅這才收回臉上的笑容,安靜的抱著被子躺下,晶亮的雙眸望著頂上的嫩綠色紗帳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