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六十九章 命喪佛光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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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佛光寺的規矩,寧修應當在後山的禁地裏齋戒七天。七天內,除了主持智空大師之外,任何人都不得接近後山,就連朝廷的大內侍衛也隻能在前邊守候,後山則是由寺中高僧以及一部分弟子守護。
    上官憐心自寧修進後山齋戒後,就一個人很是無聊的將整座寺廟逛了個遍。不知寧修是不是很放心,一直沒有派人跟著她,反而任由她四處走動。隻是,越是平靜,她就越感到不安,隨著和秦少遊約定的時間接近,她的不安就更加的濃烈。
    十一月二十一日,也就是寧修齋戒的第五天,一直在自己房間閉目養神的上官憐心突然聽到前院傳來一陣陣的噪雜聲,還伴隨著宮人們的尖叫聲。
    “發生什麼事了?”她快步打開房門,有點焦急的看著外邊。
    “娘娘請回房!前邊出現了刺客,正在圍剿中。”兩名負責保護她安全的侍衛攔住她,恭敬的將她推回了房裏,順手將房門重新關上。
    被推回房裏的上官憐心感覺心口一陣劇烈的跳動,她知道應該是秦少遊動手了,著急的在房內反複走動著。
    “娘娘!”一道聲音低低的傳來,就見秦少遊從門口閃了進來。
    “都解決了?”看到被打暈的兩名侍衛,她上前急聲問道。
    “前邊有暗衛抵著,微臣先帶娘娘走!”他一把抓住她的手,飛快的閃了房間,道,“得罪了!”
    上官憐心知道現在這樣的情況自己也幫不上什麼忙,唯一能做的就是跟緊他,盡量不要給他添麻煩。
    兩人在小徑上快步行走了,時不時的還要避開守著的禁衛,很快就到了前殿。就見一幫黑衣人手持刀劍和離國的禁軍拚殺著,禁軍已經死了大半,兩人欣喜的加快腳步朝黑衣人靠近。
    “哈哈哈!果然還是來了,秦少遊,本王已經等你很久了!”就在暗衛將上官憐心和秦少遊護在中間想要突圍離開時,寧修囂張的笑聲驀地響起,火紅的身影慢慢的出現在眾人麵前。
    “該死的!”秦少遊忍不住低咒了一聲,握緊上官憐心的手,對周圍的暗衛道,“待會兒先護娘娘離開!”
    “是!”
    上官憐心臉色白了白,她終於知道這些天自己的不安是從哪裏來的了,那就是寧修一直表現的太過平靜,好像一點都不知道秦少遊已經潛入離國一般。沒想到他居然利用自己來抓秦少遊!
    秦少遊可是炎律手下的重臣,且不說他本人的才華如何出眾,就是對炎律來講,失去秦少遊等於砍了他的一隻手。她絕對不能容忍因為自己,而讓秦少遊被寧修抓到。
    “不行!”她堅定的看著他,道,“你必須跟著我,因為寧修一定會顧忌到我而不敢過分動作,否則你會被抓的。”
    “可是……”
    “沒有可是!至少,我還是可以保證自己的安全。而你卻不同,落到寧修手中會有什麼下場我們都不知道,我不能讓你冒這個險!”她表麵上非常鎮定,心中卻已經非常焦急,為什麼傲雲他們還沒有出現,卻不知道同時沈傲雲那邊也發生了意外。
    “該死的,這是怎麼回事?”手中的劍飛快的舞動著,一手扶著已經受了傷的沈傲書,沈傲雲一臉暴怒。
    “不知道,這些人好像是突然冒出來的!”承影和紫玉也抵擋著對方的攻擊,根本就無暇分身。
    看到他們三人苦苦支撐著,沈傲書第一次痛恨自己為什麼沒有好好習武。
    “雲少!”一青一紫兩道身影飛身過來,加入戰中。
    “你們為什麼會在這兒?怎麼沒有在保護娘娘?”沈傲雲驚怒道,心中已經隱約猜到事情不太妙了,怕是秦少遊他們也出了事了。
    “我們的人被發現了,我們根本就無法接應秦大人他們!”紫鳶大聲道,“聽到下邊的彙報,我們就趕回來了!”
    “是啊,雲少!還是先把他們都解決了,再快點趕過去,應該來得及的!”
    沈傲雲心中自然擔憂上官憐心的安危,手中的動作變得更加淩厲,圍在他們兄弟周圍的幾名灰衣人紛紛倒下。
    “找死!”他放開沈傲書,渾身充滿了狂怒的煞氣,這幫人已經成功的惹到他了。
    “傲少,還好嗎?”青鸞扶起渾身是傷的沈傲書,擔心的問道。
    “咳咳,我沒事!”輕咳了幾聲,他略帶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拖累你們了。”
    “傲少無須和我們客氣的!”紫鳶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顆藥丸遞給他,“先服下吧,傷口還是等會兒再包紮。”
    沈傲雲三人的功夫本來就好,沈傲雲一發狠,那些灰衣人就沒有招架的餘地了,很快就節節敗退。
    為首的灰衣人朝身後幾個人使了個眼色,從懷中掏出一個圓形的東西,朝地上猛力一丟,就見平地炸起一陣煙霧,等煙霧散盡,已不見他們的身影了。
    “雲少!”承影和紫玉發現沈傲雲唇邊溢出一道血色,驚叫一聲,忙扶住他。
    “煙……有毒!”剛才他來不及捂住口鼻,隻吸進了一點點,就覺得胸口一陣劇痛,一股腥味從喉間湧了上來。
    “雲少!雲少!”見他昏迷過去,承影連忙點住他周身大穴,一行人迅速離開。
    “你們還想逃到哪裏去?”寧修看著上官憐心和秦少遊,又朝前逼近了幾步,“你們身後可是懸崖了。”
    “寧修,放他走!”上官憐心擋在秦少遊身前,認真的看著他,“你想要知道什麼,我會跟你講的。”
    “來不及了!我已經給你太多時間了,你都不講,現在已經沒有資格跟本王談條件了!”寧修微微一下,道,“秦少遊可是炎帝的一條臂膀,斷了這條臂膀對本王可沒有壞處呢!”
    “寧修,你不要欺人太甚!”沈傲雲一直沒有出現,連帶紫鳶她們也沒有了蹤跡,想來定是出事了。若是她連僅有的籌碼都丟失了,那秦少遊怕是……
    秦少遊眉間一陣肅穆,寧修果然不簡單,他和那個雲少都將事情想得太容易了,而現今……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纖細的身影,他唇邊揚起一抹暖意,手指飛快的點住她的穴道。
    “秦少遊,你……”不曾防備的上官憐心被他點著身形,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道,“快點把穴道解開!”
    “對不起!”他走到她麵前,伸手將她微亂的發絲理順,柔聲道,“你不能出事!一定要好好的!”
    不,不要!她惶然的瞪大雙眼,不等她說話已經被他點住了啞穴。
    將上官憐心放在安全的地方,秦少遊才抽出纏繞在腰間的軟劍,眼底閃過一道冷光:“來吧!”
    寧修眸色微冷,這個男人……居然對上官憐心也存著心思!那,就更不能留了啊……紅色的身影往後退了幾步,禁軍紛紛朝秦少遊湧了上去。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這樣,她不要這樣、她真的不要這樣的!上官憐心直直的看著那道白色的身影在禁軍的包圍下拚命砍殺著,血飛濺而出,沾染在白衣上,那般刺目。
    “看,他今天一定逃不掉的!嗬嗬!”寧修不知何時已經將她摟入懷中,低笑道,“而你等的人也來不了了呢!算算時辰,暗衛也差不多將他們都解決了呢。”
    僵直的身子微微一顫,她依舊一眨也不眨的看著那道身影,就像那一世一般,從相識開始就一直緊緊跟隨著他的身影,就算、就算到了最後,她都不曾移開過視線。
    到底是誰欠了誰的?是這一世欠下的情在那一世來還,還是那一世欠下的債要讓他用生命為代價?淚水緩緩滑落,沾濕了如玉的臉頰。
    “不哭,乖!很快就會結束了!”寧修輕柔的拭去她的淚水,將她擁得更緊,“我不準你為別的男人哭!”
    幾隻長矛同時刺入秦少遊的腹部,上官憐心瞳孔緊縮,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嗬嗬,快要結束了呢!”寧修鬆開她的手,解開她的穴道,站起身來,“本王就親自送他一程吧!”
    腹間的劇痛讓他整個人都跪了下去,大量的血從腹部湧了出來,整件白衫已經染成了血紅色,意識開始模糊。
    “真是不錯呢!能夠支撐這麼久,真是可惜啊!”寧修輕擊手掌,唇邊笑意更濃,眼底卻更加沉寂,右手成掌,快速朝他襲去。
    “噗!”勉力接下一掌,秦少遊整個人被震得退了幾米,大口的血從口中噴出。
    “哎呀,居然還能夠接下本王這一掌,不愧是秦少遊!”寧修斂下笑,發狠的又連連朝他攻過去。
    秦少遊步步後退,很快就被逼到了懸崖邊。
    “本王……要讓你死無全屍!”寧修凝聚內力,猛地打出一掌。
    秦少遊整個人被打掉出了崖邊,手快速的抓住懸崖邊上的岩石,整個身子懸掛在半空。
    寧修唇角一勾,緊接著又是一掌。
    “不要!”撕心裂肺的喊聲從他們身後傳來,就見一抹纖細的身影飛奔而來,擋下了這一掌,血濺了寧修一身。
    “不,心兒!”寧修伸手想要攬住她,卻見她跌趴在地上,纖手扯住秦少遊的手。
    “不要,拜托你,不要鬆手!”淚水不停的流了下來,“少遊,求求你,不要鬆手!”
    “放手,憐心!快放手!”她挨了寧修近十成的一掌,怎麼可能拉的住他,這麼下去她會被自己給扯下去的,“放手!”
    “我不要,我不要放!為什麼你總是一次又一次的叫我放手!”兩世的記憶重疊在一起,她已經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秦少遊還是顧懷書,隻是不停的將心裏埋藏依舊的傷痛給發泄出來。
    秦少遊失血過多,整個人已經開始恍惚,勉強笑了笑:“乖,鬆手好不好?我不會有事的,鬆手!”
    “不要、不要、不要!”她不停的甩頭,“少遊,不要!我不怪你了,我真的不怪你了!懷書,求求你!”她隻覺得腦中一片混亂,顧懷書和秦少遊的名字反複出現在腦海中,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放手!”他的手慢慢的鬆開,一點一點的往下滑。
    她哭著更加用力拉著他的手,兩隻手緊緊的揪住不肯鬆開,半個身子懸在外頭。
    “你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他抬頭,努力笑著,手終於還是鬆開,血色的身影快速下墜,很快就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不、不、不要!”她伸手想要抓住他,卻隻扯下衣服的衣角,望著空空的雙手,淒厲的喊叫聲在崖邊響起。
    “心兒!”寧修一見她情況不對,趕緊點了她的睡穴,將她抱了起來,對著身後一幹禁軍道,“今日之事不得外泄,否則……”
    “臣等遵旨!”禁軍們都被他身上的戾氣給嚇到,齊聲應道。
    “走!”轉頭看了看懸崖,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秦少遊必死無疑了。神情複雜的看著懷中昏睡的女子,寧修大步的離開。
    懸崖恢複了平靜,若不是地上沾染的血色,沒有人知道這裏不久前發生了一場激鬥。風呼呼的吹著,嗚咽著,聽得人心裏一陣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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