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又再一次見到了他，那一刹那間的心跳讓我覺得心髒都不再是自己的了，他仍在笑著，他似乎永遠帶著笑，爽朗地笑，邪氣地笑，傻傻地笑。有時候笑起來就連眼睛都變得有些眯起來了，可我就是那麼愛看著他，愛看他笑起來沒心沒肺的樣子，愛看他邪氣地挑起嘴角，愛他看咧著嘴叫自己“小暮”的樣子，隻要關於他的，都愛。
    夏日的某天，梨樹下的方連雲和遲暮，不過十歲的光景。遲暮坐在石凳上生著悶氣，又給師傅罵了，說他天賦不高，可是他就真的練不會啊，還是比較喜歡和紫蛛一起玩呢。
    “哈哈，小暮，你好沒用，連輕功都練不會。”
    “哼，不要你管。”
    “怎麼？生氣了？”
    “哼，沒有。”
    “這一口一個‘哼’的，還說沒生氣呢，來，叫聲‘哥’，以後你的輕功就交給我了，保證在年前將你這笨鬼教成高手，最少得超過煦兒。”
    “才不要，你又沒大我多少，我才不叫你‘哥’呢！”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自己練功被罵他都會出現，嘲笑自己一番，然後又會手把手得教自己當天師傅教的動作。
    那時，小小的自己，小小的他，記得小時的自己可是扭得很，到了也沒叫過他“哥”，可最終他還是教了自己小半年的輕功，雖然沒趕上司煦，卻也強了許多，隻不過，是他額頭數不清的汗珠換來的。
    不是沒有彷徨過，有的，自從那晚去找司煦不小心看到樓大哥親司煦以後，我便有些迷茫，才知道，原來兩個男子也是可以這般相愛，不是兄弟的那種，可我那時可真沒敢確定我對你也是那樣，隻是，開始在看到你對我傻笑的時候臉紅，開始有些想要一直挨著你，開始想要你隻對我那麼寵愛。
    到後來，就幾乎連看你的眼神都變了麼，變得那麼明顯，變得連司煦都看出我對你的迷戀，可我真的控製不了，隻是想就這樣永遠看著你，就算是這樣一直看著，就算你不回應我也沒關係，我隻是想要這樣看著你。
    “小暮，你就不能不用那種眼神看著我麼，看得我不舒服。”
    “恩？好。。”
    我除了回答“好”還能說些什麼，你終是連看的權利都從我手裏剝奪了，你好殘忍，可是遲暮仍是那麼迷戀你，遲暮是個大笨蛋，他明知道你不會喜歡他，他明知道你會傷他的心，很深很深，但卻仍然選擇這樣喜歡著你，我開始討厭遲暮了，他越來越惹你討厭了是不是，所以我也討厭他了，所以遲暮跟師傅來到了鳳鳴山，這裏很好，山清水秀，有許多遲暮喜歡，連雲卻對之無一點好感的毒草，可為什麼我並沒有因為離開而感到開心，反而越來越想念有你在的日子，你比這些毒草對我的意義更大是吧，，是從這時起吧，不再幼稚的遲暮確定了對方連雲的感覺，是愛，是任何人都給不了遲暮的溫暖。
    今天你又站在了遲暮的麵前，你又對著我傻笑了，也許你已經忘了以前發生的一切，遲暮在你心裏也就是一起長大的玩伴罷了，所以你才能這樣釋懷地對著他笑，可是他不行，真的不行，你不會知道他有多激動，你永遠不會知道。
     “嘿，小暮，幾年沒見，又動人了許多，想連雲哥哥沒有啊。”
     “方連雲。。”
     “你居然直乎本大爺名字，來啊，把這廝扔下河裏去喂魚。”
     說話還是那麼壞，可是你有沒感覺到你抱著遲暮的時候衣服背後濕了一點，不多，也就兩三滴而已，很快就會幹的吧，我的眼淚早已稀釋，就為了在你再次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它可以很快很快地蒸發掉，最好是在它還沒流出眼睛的時候就蒸發掉，這樣我們就還是好兄弟了吧，你就不會討厭我了。
     呆呆地看著你，我真的不知道該回什麼話好。
     “小暮，許久沒見了，我們好好聚一下，別搭理連雲，走吧走吧，進屋再說。”
     真的，許久沒見，司煦仍是同從前一樣地體貼，他定是看見我那該死的眼淚了，才會拉起我背對你，連雲，我真的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我還難受著，並且難受了好多好多年，你告訴我，我是否該放棄，放棄我堅持了好久的愛。
     轉過身才發現司煦的旁邊站著一個。。孩子，是司煦在信裏說的他的徒弟吧，臉上掛著羞澀的笑容，笑起來還有兩個深深的酒窩，很可愛的樣子，挺喜歡這個孩子的，直覺告訴我他會和司煦發生些什麼，一些他們的故事。
     “司煦，這孩子。是小可？”我努力笑著問司煦，我不敢再把眼光轉向你。
     “恩，是小可，小可，過來，叫遲暮哥哥。”司煦笑著朝他招招手，他便乖乖得朝我們走了過來，一身素錦白衣，卻看得出料子的珍貴，看來司煦確實是很寵他，走起路來帶著些許輕巧，頭發與腰間配劍上的玉佩不時纏繞在一起，愈顯可愛，卻不像自己那般地陰柔。
     “我說司煦，那麼可愛的小徒弟，怎麼藏起來那麼久，也不與我們分享分享，我可是很喜歡可兒呢，把他讓給我吧，做我徒弟。”
     “不要不要，小可隻要師傅。”不知道司煦給這孩子灌了什麼魔，他聽了我的玩笑話竟然當真似地驚恐起來，忙跑來拉著司煦，惹得大家都輕笑了一陣。
     “遲暮哥哥跟你開玩笑的，怎會和你師傅搶，可兒是吧，來，等會兒看完病遲暮哥哥便帶你去山上摘果子可好？”
     “好哇，遲暮哥哥好漂亮，小可也很喜歡你呢。”
     “我說，小可兒，你可還沒和我說過你喜歡我喔，這多不公平。”
     “就不說，不說。”
     小可衝他做了個鬼臉，看起來他們已經很熟了，說實話我很羨慕他們可以這樣若無其事得開玩笑，甚至是有些嫉妒，可你拿什麼立場去嫉妒，蘇遲暮，你沒有嫉妒的理由。。根本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