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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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正拿著新得的銀弓對著院子裏自製的簡易箭靶練箭,子諾手裏就拿著木塊製的魔方過來了。我忙收起弓,迎了上去。
“這是二殿下送的?”子諾看了眼我的弓問,眼睛裏是不掩飾的驚豔。
我點點頭,大方的遞到子諾麵前:“很稱手,很好用,你若是喜歡,也給你玩玩。”
子諾嗤笑一聲:“我又不是你,我練好劍術就好了,不會分心去學弓箭的。”
我訕訕的把弓收回,掛在肩膀上。子諾把魔方遞給我,伸手接過,轉來轉去試了試,雖然不是塑料做的,卻也不錯了,表麵也打磨得很光滑,六麵分別寫了九個數字(當然不是阿拉伯數字),有畫了不同顏色的顏料在上麵,很有魔方的樣子。
“不錯,那這個來做益智玩具,也算得上是幫他們開了個先河了。”我把那些小木塊移回原位說,然後便轉身上樓,寫了使用說明書,把昨天寫的信、說明書和魔方一起包了,這才拿著小禮物和茶葉去找沈澤軒。
把茶葉交給沈澤軒,沈澤軒笑得很是開心,我忙說:“是二殿下單獨留給您的,是他的心意。”可千萬不要誤會了。
沈澤軒仍是笑著接過,看到我遞上的小包裹,奇道:“這又是什麼?”
“是給皇長孫的禮物,當是回二殿下的謝禮,聽說李大人後天啟程回京,還請殿下代為轉交。”我解釋道。
沈澤軒輕笑一聲:“看來懷恩與我二皇兄交情很是不一般啊,接二連三的送禮,我這個做弟弟的今天才分到一點兒。”
我有些頭痛的看著沈澤軒:“殿下,懷恩不過是與二殿下不打不相識,誌趣相投,禮尚往來罷了。”我就不信自己闖二皇子府被當場抓包卻安然回府的事,他的眼線會不知道。
沈澤軒微微搖了一下頭,不再說話,我怕再呆下去又會說些什麼出來,趕緊告辭,沈澤軒看我一眼,扯了下嘴角,便不再看我,我匆忙離開。
這搞得什麼似的,在沈皓鈺麵前提沈澤軒,我會心虛,在沈澤軒麵前說沈庭軒,我又心虛。明明什麼都沒有,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好心虛的。甩甩頭,大步回到自己的住所。
援軍已到,眾人又忙起來,重新計劃著怎麼去收回定州和會州。現在兵多將足,戰局似乎變得很有利了。
八月十四,李大人回京的日子,也是大軍出戰的日子。沈澤軒和崔朗帶著十萬人馬攻打會州,這對會州不到六萬的守軍來說基本上是無法抵擋的,並且先前幾番攻城,已損耗了他們很多力量。
杜翟帶著剩餘的人馬留守豐州,並另派一隊人馬居中接應,不管定州的敵軍是襲擊豐州還是支援會州,都好及時支援。然而,這支軍隊終究沒有起任何作用,定州的十萬敵軍哪都沒去,仍然坐守定州,任會州重歸佑景。
此舉令眾人更是訝異,不知對方到底賣的是什麼藥,重新休整之後,留下足夠的守備人馬,杜翟親自與崔朗率軍前往定州,誓要把敵軍困在定州消滅,沈澤軒暫時留守豐州,會州另有大將駐守。
八月十七日,杜翟的大軍與敵軍在定州大戰,眼看勝券在握,卻從天而降另一支隊伍加入敵軍,個個驍勇善戰,很快就扭轉了局勢,杜翟由勝轉敗,自知再難取勝,下令撤退,敵軍猛追不舍。
而這個時候會州城也遭受了後方敵軍大隊人馬的猛烈襲擊,會州四萬守軍眼見抵擋不住,不得不撤回豐州,又是八萬大軍兵臨豐州城下,此時城內加上會州活著撤回的守軍也才八萬,其餘人馬皆被杜翟帶去了定州。
敵軍勢態強猛的攻城,沈澤軒立在城頭指揮防守,沈皓鈺在一旁觀戰。這是我第一次站在城樓上看著黑湧湧的人群在底下拚殺,與昔日在雲州城外相比已然調換了身份。而此時冷峻嚴肅的沈澤軒,也令我覺得陌生,也或許,他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的。
沈皓鈺的臉色也很凝重,直覺情況有些不妙,隻期盼著杜翟他們能快點回來。敵我雙方,一個攻得猛,一個守得嚴,直到太陽落下,戰鼓才歇,敵軍鳴金撤退,我們也萬萬不會出城追敵。
然而我們沒有想到的是,敵軍此番撤退並未退回會州,而是去了定州方向,與從定州追來的敵軍前後夾擊,將杜翟帶去的大隊人馬消滅殆盡,讓我們以為穩操勝券的杜翟方麵軍狼狽逃回,帶回豐州的不過三萬人馬。
將豐州城內的人馬清點一番,還剩下十萬,這個數字,可以說新來的援軍基本上是一個都沒有了,而城外是兩倍於我們的敵軍。
這場戰役,佑景王朝慘敗,損失了一大半的軍隊,而關鍵點在於定州城的那批援軍從何而來。若是沒有那些神秘人物的出現,定州就已經被我們收回,而再度落入敵手的會州也有望奪回了。後來我們才知道,玄英國軍中有位可以被稱為西北活地圖的人幫他們打通了從蔡州到定州的另一條通道,使得定州不再是困於內的孤城,而那所謂的開采鐵礦也真的不過是煙霧彈而已,不過,如今那座鐵礦已經安安穩穩的落入敵軍手中真正被開采起來,我軍力量薄弱,竟是無力再奪回定州或者會州任意一個,能守住豐州就不錯了。
若不是輕敵,貿貿然跑去定州,戰局也不會變成今日這般,就算那條通道打通了,敵軍可以兩線支援,但兩軍實力相當,守住會州卻也不是難事。他們也掩藏得太好了,直到我們的軍隊打到定州他們才跳出來,那條通道更是後來新帥到達豐州之後才知道的。
若不是輕敵,貿貿然跑去定州,戰局也不會變成今日這般,就算那條通道打通了,敵軍可以兩線支援,但兩軍實力相當,守住會州卻也不是難事。他們也掩藏得太好了,直到我們的軍隊打到定州他們才跳出來,那條通道更是後來重新奪回定州之後才知道的。
杜翟行軍打仗數十年,勝勝敗敗好多次,此次大敗雖然痛心,卻也還能積極的重新布局,以盡量挽住敗勢。但崔朗不同,之前的那些戰役雖說也是有勝有敗,但都是小規模的,哪裏經曆過像這次一樣損失十來萬人馬的打敗,回到豐州便消沉起來,接連幾日閉門不見客。
杜翟找了崔朗好幾次,最後崔朗終於見了杜翟,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那以後崔朗又在點將台上活躍起來,每天幫著杜翟操練軍隊,但是人卻又如剛認識他時那般沉默寡言了。
知他心中有陰影,我也識趣的不再去找他,自己每天主動的幫沈皓鈺做些事情,無事了便練練箭,經曆這場大敗,變的不止崔朗一人,沈皓鈺變了,我也變了。因為,現在已經近了生死存亡的關頭。
為了增強豐州的保衛力量,杜翟又從其他城池調來兩萬人馬,稍稍增加了一些助力抵擋玄英國的近二十萬軍隊,豐州城內每天都緊張兮兮的,防守城池一刻也不得放鬆,玄英國一日五六次的輪番攻城,讓大家疲憊不堪。
沈皓鈺在自己房間裏走來走去,不時拿起他的地圖看來看去。我忍不住道:“小王爺,你若真那麼焦心,就把全圖拿給杜將軍,也好讓大家掌控全局啊。”每次他都是到一個地方就給一張周遭的地圖給杜翟,若能有一張完整的全貌圖,豈不是更好規劃?
沈皓鈺瞪我一眼:“那些地方還在玄英國手中,試問,我們又有何本事穿過重重封鎖探知那些情況?”頓了頓又說:“全局的情況我心中有數就行了,不必人盡皆知。”
知沈皓鈺說的也自有他的道理,那地圖本是慶王府的秘密,若一下子全圖都拿出來,難免會引起懷疑,慶王府的處境便會愈加的艱難,何況為了這場戰爭,沈皓鈺已經幾乎把近一半的圖都交給杜翟了,慶王府的籌碼已經越來越小,我便也不再多言,安靜的立在一旁看他繼續轉圈圈。
苦守豐州十餘日,好在十萬大軍沒有了,但糧餉武器大半都在,光是守城,應該還能支撐一些時日。杜翟大敗當日就已經寫了折子上報朝廷,這時佑景帝應該已經知道戰況了吧,也不知會如何處置杜翟,更不知新的援軍什麼時候到達。
眼看著九月就要到了,天氣也一天比一天涼起來,仿佛前天還是燥熱的夏天,這睡一覺醒來,季節就換了。
每日聽著咚咚響個不停的戰鼓聲,我已經漸漸麻木,除了那一次,我再也沒上過城樓。城中的百姓倒是過得安穩,仿佛這城中到底誰在主人與他們沒有一點關係——也的確與他們沒有關係,他們隻要有飽飯吃,有暖衣穿,就滿足了。
江山到底是誰的,和我似乎也沒什麼關係呢,玄英國也好,佑景朝也罷,沈修和做皇帝也好,沈修謙奪權也罷,隻要我愛的那些人都平安無事就好了。
九月初五,風刮在臉上已經是很涼了,京城快馬送來消息,革去杜翟元帥之職,暫留軍中主持軍中要務,待新帥和援軍到來之日便交出兵權,領偏將之職。崔朗也從偏將重新降為郎將。
杜翟很平靜的接受了旨意,繼續井井有條的打理軍務,堅持著將豐州守到援軍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