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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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楚與非抱著重傷昏迷的紫蝶走進藥心齋時,卻被一大幫子長相粗魯的人給攔了下來,說是高廖青請來看家護院的!楚與非趕緊說明身份,他與高廖青好歹也算得上認識,沒理由不放行。可那些看門的何其固執,簡直就是一群強盜土匪,說不放就不放。要不是葉兒出來說明,兩邊人就差打了起來。
葉兒看到來人是楚與非很是震驚,看了看楚與非手中的紫衣女子說道:“師傅呢?”楚與非一時反應不過來:“師傅?你師傅呢,快讓他出來救人啊。”葉兒愕然道:“師傅上月就出去找你去了,怎麼你沒碰到?這個女人是誰?”楚與非一愣,心中頓時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出來。沈楓華出門找他去了,那說明什麼?難道他後悔了,想要找回他。心中不知名的漾起一股暖意,楚與非抱著紫蝶有些愣愣的站在原地。葉兒見紫蝶麵色愈發慘白心想不對,趕緊把楚與非的魂給拉了回來:“愣著做什麼,你想她死嗎?”
楚與非也不再廢話,抱著紫蝶進了藥心齋他原先所住的那間房間:“先找個人來拖時間,我去找沈楓華!”目前隻有先拖延住時間,等到沈楓華來了就一切都好辦了。無凡聽到響動前來看看,等看到突然出現的楚與非也是一陣愕然,反應過來後趕緊走上前去伸手號脈。葉兒學醫並沒有多久,而門中弟子皆是在旁幫忙的多些。沈楓華這一離開,隻有無凡學醫多年外加經驗豐富。無凡靜靜把著脈,楚與非卻坐不住了問向一旁的葉兒:“你師傅出去找我了,他去了哪裏?”葉兒見楚與非當時毅然離開了藥心齋,現在回來了卻還帶著一個女人回來,沒好氣道:“不知道!”“不知道,你師傅去了哪裏你會不知道!”楚與非更加急了,紫蝶這要是出了什麼事情,叫他情何以堪。且不說錦華門要來興師問罪,就是他自己良心上也是過意不去。葉兒拿眼橫了楚與非一下,卻也不敢不說實話:“師傅上月就離開藥心齋了,你去清州城裏問高先生就行了。”楚與非聽完轉身就離開了房間。
當楚與非走進高廖青的小院時,差點把高廖青的舊疾給硬生生嚇了出來。高夫人撫著高廖青的背示意楚與非在一邊坐下。高廖青順了氣,指著楚與非又是半天說不出話來:“你你你你……你你!”楚與非看到高廖青這個樣子,趕緊說道:“你知道沈楓華去了哪裏?”高廖青你了一會兒之後總算是恢複了過來,上上下下打量了下楚與非,目光透著些不可捉摸:“早就出門找你去了,前段日子我還放消息叫他去錦華門找你呢!”一聽這話,楚與非立即急了,手撐著青石桌麵站了起來:“什麼,錦華門!”那不是明擺著錯過了!高廖青被他這一下舉動驚了一下,身子顫了顫差點沒端穩手中的茶盞。好心起身拍拍楚與非的肩膀讓楚與非先坐下來聽他好好說:“你也別急,我再傳個消息過去就行了!”
“等不及了,再找不到人紫蝶就要死了!”楚與非又站了起來,現在的他實在是無法安心坐下來一邊喝茶慢慢等高廖青把消息傳過去再等沈楓華優哉遊哉的回來。高廖青聽到紫蝶這個名字,茶蓋“當”的一聲蓋住了滿杯的茶香,也蓋住了他原本還熱切盼望著什麼的心。高廖青冷聲問道:“你找楓華就是為了個女人?”楚與非也意識到了什麼,有些尷尬的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是,他被劉淺明重傷了,別的大夫隻怕沒這個本事。”他也不好意思回來隻是為了讓沈楓華醫治,特別是在他知曉了沈楓華出門找他之後。可是眼前紫蝶危在旦夕,無凡又不知能拖的了幾時,他隻能將眼下最為緊要的事情辦完,到日後再好好說明白。
“哼!”一聲冷哼,高廖青將茶盞放在桌子上一張臉已經沉了下來:“就算你找到楓華他也不會幫你。”“你隻要告訴我他在哪裏,我自己去找他。”楚與非看到高廖青原本還很是友好的臉一瞬間陰了下來,實在想不明白高廖青為什麼會這麼生氣。人命關天,楚與非不想再婆婆媽媽下去,這樣拖延下去隻會讓危險再增加幾分:“紫蝶於我有救命之恩,難道高大哥要我做不仁不義之輩。”高廖青聽到這話,緊皺的眉頭稍稍放鬆了些。茶蓋繼續一掀,高廖青心中一塊巨石放下,若是救命之恩,那倒是要幫幫忙的。就怕又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到最後反倒弄得楓華這孩子在這二人中間尷尬不已:“你……隻想救人?”
楚與非險些暈倒,這都什麼時候了,高廖青居然還問得出這麼個問題:“高大哥,人快不行了!”高廖青臉上一窘,輕咳了幾聲緩緩說道:“昨天楓華傳消息過來,說是沒找著你,現在人在順安城你自己去找吧!”楚與非一聽,立即會意轉身離去。高廖青撫了下額頭,平靜的日子偏偏不得安生,總有那麼些個大事小事。而在另一邊沈楓華那裏,卻是有些失望而歸的意思。沈楓華原本想著到了錦華門那就該是終點了,可惜等他上了錦華門問明了情況才知道他竟又一次與那人擦肩而過。到底是他時運不濟,想找的人總是找不到。不想惹得麻煩,卻總是一批連著一披。還是命中注定他們隻有在藥心齋中那一段時光,那段他總是懷著複雜情愫而沒有好好體會其中味道的時光。
布甘平牽著馬,縱然街邊熱鬧繁華,也是興致全無。誰能在撲了幾個空之後,依舊信心滿滿。沈楓華輕歎一聲,或許這樣也好,他們永遠都不必再相遇,不用再讓楚與非回想起他怎樣的欺騙他!
遠處一片雞飛狗跳吸引了沈楓華的目光,漸漸逼近,沈楓華還未看清是什麼就感到一道黑影一閃而過,隨後就是“沈楓華!”這麼一聲,讓沈楓華更是沒頭沒腦起來。勒轉馬頭看向那道黑影閃去的方向,隻是一眼,就仿佛連時間都停止了下來。耳邊再也不是喧囂嘈雜,摒棄了所有的聲音,隻有那一聲聲的“沈楓華”猶在耳邊徘徊。視線逐漸模糊起來,街上那一張張的麵孔竟然都在一瞬間變得模糊不堪,隻有那張在腦海中回想了千遍萬遍的俊朗麵龐清晰精致如常。視線所過之處,皆是像一片被混淆的泥與水一般,僅剩前方那個人依舊明亮幹淨。隻覺得一整條街都安靜了下來,目光裏也獨獨隻有騎著白馬的那一襲黑衣。英姿颯爽,幹淨明朗,沈楓華都在懷疑是否是在夢中,但是居然能夢得這樣清晰。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嗎?尋找了這麼久,居然就這樣輕易的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楚與非也正感到意外,本來想著他這樣不眠不休的趕到順安至少還要再尋找段時間,卻不想運氣居然這麼好,直接在大街上就遇到了。兩個人都騎著馬站在街兩頭遙遙相望著,兩雙眼中竟是感情複雜,難以說得清道地明。還是楚與非先反應了過來策馬感到沈楓華身邊,本來還很是激動的心情與滿腹的話真到了沈楓華麵前,卻發現一個字也無法說出口。良久,還是沈楓華先開了口:“走吧。”楚與非也沒想到再一次見到沈楓華,他的反應居然這麼冷談,更沒想到的是他居然隱隱有份失落起來。方才還期待著能有什麼千言萬語要說,至少他該問問他現在情況如何,離開之後又是過得怎樣的日子,為什麼一個字都沒有!而沈楓華也是不好過,那些話語埋在心中,竟像是匕首一般鐫刻著人的心,血流如注。想要說出口,卻不知從何而起,隻怕說出口了又顯得做作虛偽。
楚與非頷首,跟著沈楓華一起回藥心齋。布甘平依舊牽著馬,兩匹馬慢慢行於道上。二人繼續保持著沉默,誰也不去勘破,隻怕這一說就是三天三夜也停止不了。沈楓華有話要說,楚與非亦是。分別之後又發生了很多的事情,連同著他們以前的,確實說不完。楚與非手指緊緊抓著韁繩,心中萬分矛盾。紫蝶重傷,可是他現在卻開不了口去催促趕路,隻得這樣拖著。沈楓華看出楚與非猶豫之色,思量很久才艱澀開口:“有心事?”楚與非被這突然一問,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他該怎麼說:“嗯。”沈楓華也不問是什麼事,他們之間需要促膝長談一下,但不是現在。伸手一拍馬背,沈楓華對著前頭牽馬的布甘平說道:“上馬,甘平,我們要趕路了!”楚與非意味深刻的看了一眼沈楓華,對於他的不繼續追問有些感激,下一刻立即揮起馬鞭策馬而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