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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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籠罩下,寬闊的原野上一點星火倒是令人感到顯而易見的。走近了一看,一座稍稍有些粗製濫造的客棧就出現在了眼前。有泥土剝落的黃土牆,被高高掛起的一麵顏色發灰的破布上草草四個“荒野客棧”四字。沈楓華一聲冷笑,果然是荒野客棧,有夠荒廢的!翻身下馬,布甘平將馬交給了一旁打著哈欠慢條斯理地將韁繩接過去的小二。沈楓華穿過土牆院子,伸手一把推開了關上的木門。那扇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發出了一聲顯得它已是古老破舊的聲響。
掌櫃的倒是個激靈人,見到這麼晚了還有客來趕緊迎了上來:“客官,打尖兒呢還是住店啊!”布甘平隨即掏了掏錢袋從其中掏出一錠碎銀子交給掌櫃:“住店,先來些清淡的菜。”交代完了這一些,布甘平跟在沈楓華身後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布甘平看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心想也就隻能將就一晚上,他還好說,不知公子會是如何想:“公子,先將就一晚,等明日趕到順安城就有好些的客棧了!”沈楓華淡淡一笑,他到並未挑剔這些,又不是什麼嬌生慣養的官家公子,再者說這出門在外的也避免不了:“無妨。”
過不多久,菜就上齊了擺放在桌上。布甘平走了一天,早已是餓得前胸貼後背,趕緊端起了碗舉起筷子就往嘴裏扒拉了幾大口。沈楓華倒是依舊一副舉止有度的樣子,看著布甘平吃得這樣急不免說道:“吃慢些,你這樣傷身子。”布甘平嚼了幾口,看著眼前這個連吃飯都俊逸非常的年輕男子,學不來啊,真是學不來!布甘平原本那吃飯速度是明顯的慢了下來,不聽大夫言吃虧在眼前,更何況眼前這個人還是神醫,那就更是要聽的!“嘭”,門被踹開的聲音,“唰”,亮家夥的聲音!沈楓華側頭,然後繼續吃他的飯,不過那堆人中倒是有個熟悉麵孔。
隻見一個大漢衝了出來,扯過一旁正哆嗦著的掌櫃的,麵目凶惡:“掌櫃的,可曾見過一個一身藏青,麵目俊朗,還跟著個仆從。大約,而立的男子!”那個掌櫃的趕緊從腦海中回想著一天之中來往的客人,隨後趕緊點了點頭:“樓,樓上!”那個大漢放開了掌櫃,走到一個背影佝僂的老頭身邊很是畢恭畢敬的樣子:“朱伯,那杜仙宗在樓上,我們這就上去吧!”“不用勞煩了,杜某這不就下來了!”一聲藏青,欣長挺拔,來人正是那杜仙宗。沈楓華雙眉一挑,還真是無巧不成書了,一天之中竟會遇到兩次。
杜仙宗下了樓來,看著那個滿頭銀發,身體矮小幹瘦但是目露精光的老人。先是一愣,隨即心下就提防了三分。看那老人一雙幹枯卻蒼勁有力的雙手,還有那雙精光閃爍的雙目,絕不是什麼善與之類。又見那個老人身旁,正是白天那個被他一扇子將刀打飛的粗莽大漢。搬救兵?看來的了!“好啊,還敢有種下來,看朱伯不給點教訓讓你嚐嚐!”發話的是那大漢,大漢說完又看向一邊的那個老人,語氣有些討好:“是吧,朱伯?”那個老人雙眼微微眯起,這茗芷山莊的人真是大膽,居然敢公然挑釁鯤鵬幫。鯤鵬雖不是什麼強門大派,但是也容不得他人在頭上撒野:“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家夥,可別說我這老頭子欺負晚輩!”杜仙宗禮節一笑,心中雖是看不起這些邪派魔教但是還是不敢有絲毫輕視:“豈敢!”
那個朱伯一見杜仙宗這樣說話,雙眼一睜,立即屈指成爪抓向杜仙宗肩頭。這個荒山客棧原本就人跡罕至,掌櫃的看這架勢心中雖然心痛生意慘淡之下竟還要遇到這種事,但是眼下最重要的還是保命要緊,趕緊溜之大吉。杜仙宗沒想到那邪教之人說打就打,趕緊抬手舉扇,一下擋住了那個老人銳利的一爪。朱伯哼笑了一聲,五指一爪,那柄紙扇就很是可憐的頓時變為木塊紙片。杜仙宗心中又是一驚,想不到這樣一個年邁老人使得功夫居然這樣陰毒,不免更加提醒自己要小心起來。朱伯幹癟的雙唇動了動,枯澀陰冷的聲音想起:“小子,今日他打飛你的刀,我毀了他的扇子,你可覺得解氣了!”那個大漢隨即來了興致,衝著那老人喜道:“當然不夠,朱伯您老可要搓搓他那囂張氣焰。”那個大漢見到現在這副樣子,當然是想要繼續看下去。
那個老人笑了一聲,又曲起五指成爪:“那可要看仔細了!”說罷,老人又是一爪抓向了杜仙宗。杜仙宗先是揚袖,袖中銀針紛紛飛出擊向那個朱伯。這招對於那些蝦兵蟹將來說肯定是要吃吃苦頭的,可惜朱伯並不是尋常之輩,伸腿踢起了一旁桌子上插筷的竹筒擊向那些疾速飛來的銀針。“篤篤篤”幾聲,朱伯將插滿銀針的竹筷筒踢開,依舊飛身抓向杜仙宗。杜仙宗身旁的仆從羅騰抓住空擋,趕緊將杜仙宗的烈影鞭扔執了過去。杜仙宗反手一抓,立即伸鞭一格擋,朱伯一擊不成想要繼續卻被那烈影鞭隨即而來的一掃給打了個結實。腰間頓時疼痛,朱伯原本那已是駭人的目光中更加充斥著殺戮的凶光。
時間仿佛靜止了片刻,隨即而來的打鬥更是讓人好像快要停止了呼吸。朱伯爪爪凶狠陰險,接連不斷。杜仙宗更是步伐快速輕捷,與手法配合的緊密聯合,一條軟鞭在空中被揮斥的噼啪作響,樣子更是如同銀蛇飛舞使人看得眼花繚亂起來。一時間,也是分不出個勝負來。沈楓華瞧得仔細,繞是那杜仙宗再厲害,也比不上一個江湖經驗幾十年的老前輩,薑還是老的辣一點……果不其然,久戰之下,杜仙宗果然漸漸露出劣勢。那朱伯更是抓緊了機會想要滅滅那些名門正派的士氣,看緊了時機就是一爪抓向杜仙宗的肩頭與胸口幾處,弄得藏青色的衣袍上頓時幾處血跡濃厚,杜仙宗更是麵色蒼白。朱伯冷笑了一聲,現在就取下杜仙宗的項上人頭來取笑取笑那些個所謂的正派人士。
暗香浮動,朱伯原本一顆緊繃的心漸漸放寬了下來,身子也是暖洋洋的仿佛置身寒冬的暖日之下,渾身一想動彈分毫。一想到這裏,朱伯那稍稍柔和下來的目光驀然精光大振,猛地看向四周想要知道到底是何人下藥。沈楓華見準時機,揮袖掀翻了他那張桌上的油燈,悄悄潛過去的布甘平也隨即吹滅了櫃台上的燈火。這山野小店,本就是清淡生意,大晚上的大堂上也就隻有櫃台上一盞燈,就連沈楓華那張桌子的油燈還是他們進屋時給點上的。此時,隻聽見影影綽綽一些響動,朱伯那對招子精明的很,可在這樣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處,他就是眼睛再亮,也看不出個什麼來。耳邊響聲愈發大了起來,到處都是桌子椅子推移的聲響,或者就是那個不長眼的踩了誰的腳麵迎來的叫聲。這樣的情況,就算是連聽力也會出了問題,朱伯一聲大喊:“都給我安靜!”
一屋子的人一下子全都靜了,但是還不等朱伯聽個仔細,或者是有人點燈。隻聽得門外一聲馬鳴,接著就是四蹄翻飛的聲響。朱伯暗罵一聲:“該死,叫那小子給跑了!”屋子終於亮了起來,那個大漢看了眼無邊的夜幕,這還怎麼找,根本就是找不著了:“這下怎麼辦啊朱伯?”那個老人將手上的血跡擦在那大漢身上,哼了一聲:“回去!”“什麼?回去!那不就便宜那小子了!”那個大漢不甘心就這樣無功而返。朱伯這個老江湖倒是想的相當透徹,拍拍年輕後生的肩膀:“急什麼,中了我幾爪也有夠他苦頭吃的了。”這樣說完,那個大漢才很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跟著朱伯離開。
而在另一邊,沈楓華將杜仙宗放在草叢中,看著那樣嚴重的傷勢隻怕不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下就能醫治的,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個好些的地方趕快將傷口包紮起來:“甘平,我們回那客棧!”布甘平一驚,好不容易出來了居然又要回去:“公子,恐怕不好吧!”沈楓華一笑,將杜仙宗扶上馬背:“那些人定然想不到我們還會回去,再者說,他現在傷勢很重,必須好好休息。”布甘平牽來了馬,他從未碰到過江湖間的仇殺,今日一見還是心有餘悸。
天明,沈楓華洗去滿手的血汙,將抹布扔在一邊。羅騰站在一邊,很是感激危難之時沈楓華的出手相助。杜仙宗悠悠醒來,看了眼四周的情況,當看到沈楓華時眼睛一亮:“是你,謝謝公子相救了!”沈楓華救人乃是職責所在,況且這杜仙宗也先是在他為難之時很是及時的出現:“哪裏,閣下相救在先,楓華哪敢居功!隻是不知,閣下為何會惹上這等麻煩!”杜仙宗想想這江湖上的事情,也實在不好對個儒雅公子多講,隻能含糊概括:“正邪之間多多少少總會有些爭鬥。”沈楓華明白,想那人必定是不想多說。也罷,忙了一夜他也該好好休息一下再趕路前去順安:“閣下好好休息吧!”沈楓華叫來了一旁正累得打盹的布甘平,打算回房休息一下就趕緊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