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修)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1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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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就這樣過去了,靜靜地迎接著白天的到來。夜裏的大雨到也沒有影響第二天的天氣,看著高高懸掛在空中的太陽,楚與非直覺的渾身上下已經疼痛的麻木。好想就這樣睡過去……但是現在連這個念頭對於楚與非來說都是奢望,腦中反反複複的回憶著過往的一切,他也實在沒有想到曾經出生入死的兄弟居然叛變。不敢置信的同時,心中又恨,恨劉淺明的狼子野心更恨自己引狼入室。他很想放棄,但是傲氣如他又怎能就這樣服輸,他從未輸過,所以他不能死!
    手腳都沒有了知覺,幸虧被山崖上的樹掛住才掉了下來,不然現在他早已是毫無任何想法的屍體了。想要動動僵硬的手指,艱難的扭過頭看到早已冷得發紫的手,一點都動彈不得,難道真要在這山崖下凍死餓死?楚與非不甘心,他不想自己的生命就這樣結束。眼前突然出現的一襲水藍衣裳,在陽光下耀眼的奪目,楚與非隻覺得這光晃得紮眼,微微眯起了眼睛。看到那一抹水藍漸漸靠近了他,他心中閃過一絲大難不死的愉悅,天不亡他,那他就要重新起來報仇,因為他向來有仇必報。不知為什麼,見到那水藍的身影心中一塊大石就穩穩的落入了肚裏,眼皮一沉,昏睡了過去。
    藥師穀中的藥心齋,一身水藍衣裳的男子叫一小童將楚與非放在榻上,手中扇著炭爐。“葉兒,把他衣服扒了蓋好被子。”那一身水藍衣裳的男子發下這樣的命令。“好了,師傅。”小童也隨師父救治過很多人,扒人衣服的本事也很高。“現在,把你自己衣服扒了躺進去。”男子還是努力的扇著炭爐,一點也不顧一邊小童那難看的臉色。“師傅,我……”小童很想聽見師傅說算了,可惜他的師傅永遠不是那樣輕言放棄的人。隻見那一襲水藍來到葉兒麵前就是一個爆栗子,那男子怒道:“快,他凍了一夜了隻能這樣慢慢將體溫回升上去。難道……你要為師我自己去?”那男子轉過身走開又拿起扇子扇著炭爐內的炭火。突然又回頭道:“再說,你又不是女孩子,有什麼關係……”
    葉兒癟癟嘴,他又能有什麼辦法,師命如山他隻有乖乖聽話的份。以龜速脫了上衣鑽進被窩暖著眼前這個陌生的男子,眼神中那個惡啊……等這人醒過來他一定要讓他知道什麼叫人間煉獄!葉兒打量著這個容貌清俊,睫毛濃密麵色蒼白的俊美男子,心中很是不情願。想他師傅沈楓華真是厲害,出去采個藥都能救回個人來,真是懸壺濟世、救世救民、心慈仁善的好大夫!如果不用這個方法來就這個人的話,葉兒將對他親愛的師父的評價再往上翻一番。
    等到楚與非醒過來已是兩天後的事情了,小童葉兒看見眼前的病人醒了之後急忙叫來了師傅。那水藍衣裳的男子走近床榻,拿起楚與非的手腕將四指一搭,片刻之後說道:“沒什麼大礙了,好好靜養段日子就成了。”葉兒看著床上那個用自己“貞操”換來命的男子,心中那個恨啊!楚與非欲要坐起,卻被那藍衣男子按在了床上:“好好歇著,隻當是自己家裏便成。”說罷,還不忘和煦一笑。楚與非隻覺得心上一暖,他從未遇到過這樣溫和的猶如寒冬暖日一般溫暖的笑容,心中感激那男子的救命之恩不由對他好感倍加:“救命之恩,他日結草銜環……”還未說完,倒是被沈楓華給製止了,嘴裏慢慢一口溫熱柔滑的白米粥。楚與非趕緊將那口粥咽下,伸手就要接過那碗粥,實在不好意思要別人喂他:“我自己來吧,我叫楚與非,謝謝恩人相救。”
    白玉無瑕的臉上綻出一抹謙謙有禮的笑容:“恩人不敢當,實乃大夫職責,在下沈楓華。”聽到沈楓華這樣的介紹,楚與非心下震驚:“莫非,你就是神農沈楓華!”沈楓華點頭:“正是。”楚與非再次震驚,實在想不到他居然能有這等好運氣,見到了江湖聞名的神醫沈楓華。沈楓華見楚與非依舊一副呆愣愣的表情,舀起一勺粥又送入楚與非口中,這個楚與非著實有意思,讓人忍不住想要想出許多個主意去捉弄捉弄他。
    楚與非終於回過神來,趕緊想要抬手接過那隻青瓷小碗。沈楓華手一偏,立即將碗移開,看著楚與非尷尬的樣子心中更是好笑起來。琥珀色的眸子中盡是笑意:“你現在的樣子,還是好好的聽大夫的話為好。”說罷,又湊近了楚與非在其耳邊低低細語:“你知道你欠了我多少藥費?”楚與非麵上一窘,一張俊臉立即紅霞漫布:“我,我現在……”身無長物!楚與非隻覺得對不起沈楓華,沈楓華救了他,可他現在什麼都沒有。
    沈楓華看到楚與非一臉的窘迫倒是愈發高興了起來,又舀起一勺粥送到楚與非嘴邊。楚與非微微蹙眉,他實在不想這樣被照顧著,但是又實在不好意思拂了人家的意。沈楓華見楚與非將粥喝了個底朝天,也倒是在山崖下餓了一天所至,嘴上勾起一抹笑:“沒錢沒關係啊,以身相許好了。”楚與非更加窘迫,蒼白的臉上噌的一下又火熱熱了起來,他實在想不到這個神醫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但是如果真的沒辦法……別人救了他的命,有所要求確實應該答應,自己也說了結草銜環……可是!
    沈楓華見楚與非一張俊臉由白轉紅,又由紅轉青,又由青到白。一張臉上居然在瞬間瞬息萬變起來,當下咧嘴一笑安慰道:“你別當真,我說笑的。”楚與非呼出一口氣,沒想到這個看上去溫文儒雅、風度翩翩、優雅公子一般的人居然這麼惡趣味。楚與非一想到溫文儒雅這些,就趕緊好好的打量起眼前的神醫來。隻見這位神醫如墨黑發下一張清俊如玉的麵龐,琥珀色的眸子中氤氳著捉摸不定的神秘色彩,薄唇微揚總是掛著一幅謙謙有禮的笑容,一身水藍的雲紋錦衣更是纖塵不染、彷如謫仙。楚與非怔怔,他從來都沒想過,仙風道骨這個詞能用在這樣年輕的人身上。
    這邊沈楓華見到楚與非瞧著自己眼神定定,笑著拍拍楚與非的肩膀:“好好養病。”楚與非這個殺手之王向來孤高自詡、清冷孤絕,但是不知為什麼麵對這個神醫就是沒法再這樣。隻覺得沈楓華身上拿份溫暖,反倒是化解他身上冷漠的最好辦法。楚與非難得遇上一個與自己平視之人,心中驚訝之餘又隱隱欣喜,但是卻不知這喜從何來。
    等到過了些日子,楚與非終於等到了能下地活動的允許,心中頓時愉悅萬分。到處走動觀賞,隻能說這藥心齋處處都透露著精致,一眼向後望去。一座座精巧翠綠的竹屋分散的坐落在一處處的山坡,或者是半山腰上。規模不大卻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卻是他以前的組織所不能相比的。信步走著,打算四處看看。隻見很多竹舍都是空置的,裏麵根本沒有什麼人,而有些則是用白布將窗戶遮掩起來,看不見裏邊的情況。時不時的會有一兩個仆從模樣的人在這些竹館內進進出出。
    山中的冬季貌似比山外要來的更冷一些,這些冷還透著股子濕潤直接往脖子裏鑽。楚與非就這樣到處看著,拐過一個回廊就看見了一麵積很大的湖,不過湖上看似厚厚的冰層掩蓋住了本該有的美景。走近一看才發現自己所在是個建在湖上的露台,而坐在一邊自斟自飲的人正是那忙的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沈楓華。
    楚與非在小桌的另一邊坐下,看著沈楓華說道:“葉兒不是說你有很多事情要忙嗎?現在看起來好像很空閑的樣子。”沈楓華眼睛依舊望著那片被冰封了湖麵,本來拿著杯子的手伸出了一根修長的食指左右晃了晃,說道:“非也非也,找個讓自己空閑的時間也是我要忙的事情之一。”說罷將炭爐邊的另一個杯子放在楚與非麵前:“喝嗎?”楚與非沒有去拿被子,反倒被擺在桌上的一包白色粉末吸引了去:“這是什麼?”楚與非十分好奇,想必是什麼好東西了。
    沈楓華喝了口手中的酒淡淡道:“砒霜。”他沒必要瞞他,不過是砒霜而已。楚與非詫異:“砒霜,你一邊喝酒還在旁邊擺砒霜!”沈楓華挑眉,擺砒霜怎麼了,又不是擺在杯子裏,這麼詫異做什麼!楚與非驚異於沈楓華的奇特品性,看了看桌上的那包砒霜暫時決定還是不要喝桌子上的酒為好:“你擺這毒藥做什麼。”沈楓華淡然一笑:“什麼是毒藥什麼是解藥,醫人的便是藥,殺人的便是毒。”說罷又指了指桌子上的砒霜:“而它現在,什麼都不是。”沈楓華笑得高深莫測,這個楚與非恩怨太過分明,隻怕在他眼裏恩就是恩就是要報答,仇就是仇所以要報複。人生哪能分的那麼明了,虧了他還是個江湖人!
    楚與非聽到沈楓華這樣說,愈發覺得這神醫果然是世外高人起來,雖然覺得自己的想法也並沒有哪裏有錯,但是對於這個神醫倒是愈發覺得有好感起來。沈楓華起身拉起了楚與非,淡淡道:“走吧,這裏太清冷,不可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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